第438章 無根之人
「我還沒問，你怎麼就知道回答不上來？」鳳九卿開口。
「既已知，何須問？」白初塵淡聲。
「九皇子，能不能讓我和國師大人單獨聊一聊？」鳳九卿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南青炎。
「當然可以。」南青炎應了一聲，隨後沖白初塵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亭子。
一直到南青炎離開以後，鳳九卿才慢慢做到了白初塵的對面。
「來者是客，國師大人不賞一杯清茶嗎？」鳳九卿隨口問了一句。
「請。」白初塵還當真是給鳳九卿泡了杯茶。
鳳九卿低頭抿了一口，茶山清冽，唇齒留香，就連她這種對茶道不精的人也知道這是難得的好茶。
「國師大人，這茶你從何而得？」鳳九卿放下茶杯。
「乃是一位小輩所贈。」白初塵淡聲。
「國師大人，你剛才還說回答不了我的問題，看，現在不是回答上來了嗎？」鳳九卿一臉笑意的看着白初塵。
聽到她這話，白初塵抬頭看了她一眼，你想波瀾不驚的黑眸里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情緒。
「姑娘本就是遊盪於這世間之人，既無根，就何必強求？」白初塵薄唇輕啟。
那聲音就好像是從遙遠的深處傳過來的，帶着幾分意欲未明的深意。
「你知道什麼？」一聽到他這話，鳳九卿的神情頓時沉了起來。
「該知道的自然都知道。」白初塵臉上的神情卻完全沒有變化，依舊是方才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樣。
「你知道我的身份？」鳳九卿緊緊的盯着他。
「不管哪個身份，你始終都是你，只要靈魂不變，身份又豈能束縛住你？」白初塵開口。
「那你知道我要怎麼樣才能夠回去？」鳳九卿的語氣染上了一絲急切。
「緣。」白初塵盯着她看了半響，只說了一個字。
「緣？這是什麼意思？是要看緣分？」鳳九卿擰眉。
「不是要看緣分，而是要看老天願不願意給你這個善緣。」
他這話讓鳳九卿不由得陷入了沉默，眼底里多了幾分浮動的幽光。
「既來之則安之，萬事萬物皆有法則，來有因，去有果，或許等到真正塵埃落定的那一刻，你便可得償所願。」白初塵越說越深奧。
「國師大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身上還擔負着一個重大的使命，我必須要去完成它，您有沒有辦法幫我聯繫之前的那個世界？」鳳九卿對白初塵的態度也變得恭敬起來。
這個人能夠一眼看出她不屬於這個世界，身份絕對不簡單。
「這個我做不到，又或者沒有人能夠做到。」白初塵搖了搖頭。
「那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裏？」
「我剛才已經說了，來有因，去有果，萬事皆不可強求。」
「可倘若我要強求一番呢？」鳳九卿眼底多了幾分堅定。
「那便要自行承擔後果。」
「國師大人，聽聞只要集齊九國帝令，便可前往出世之境，在那裏可以找到一切問題的答案。」鳳九卿詢問。
「出世之境不過就只是一個傳說而已，誰也沒有去過，更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白初塵開口。
「既然這個傳說能夠流傳至今，那就表明之前肯定有人去過，畢竟世間所有的傳說最開始都是來自於真實故事，或許後世在其間加註了一些神話色彩，但它肯定存在。」鳳九卿定聲。
「既然姑娘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又為何還要來問我？」白初塵多看了鳳九卿一眼。
「我來找你其實並不是為了這個事情，只不過你之前先提出來了，我就順帶問一下。」鳳九卿笑了笑。
「那你現在可還要問？」
「當然要！」鳳九卿一瞬不瞬的盯着白初塵，隨後開口，「國師大人可認識一個名叫萬墨香的女孩？」
「不認識。」白初塵否認。
「當真不認識？」鳳九卿再次問了一遍。
「不識。」白初塵也很有耐心的重複了一遍。
鳳九卿盯着白初塵看了半響，卻仍舊是沒有從他的臉上瞧出半點端倪。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認識，還是他一向習慣了這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所以不管聽到什麼話，都不會有太大的反應。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告辭了，今日打擾國師大人了。」鳳九卿起身道謝。
「我也未曾給姑娘解答疑惑，姑娘不必這般客氣。」白初塵依舊儒雅。
鳳九卿沖他點了點頭，轉身就準備離開，然而她還沒走出亭子，白初塵卻突然叫住了她。
「國師大人可還有其他的事？」鳳九卿回頭看了他一眼。
白初塵起身，從袖子裏掏出一個錦盒，遞到了鳳九卿面前：「相逢即是緣，你若是要去出塵之境，這個或許能夠幫你。」
「這是什麼東西？」鳳九卿打開盒子，裏面居然是一塊生了銹的破鐵。
「這東西我也是偶然得知，若他日你能夠集齊九荒帝令，便會知道它的用途。」白初塵看着那錦盒的破鐵，眼底多了幾分複雜的神情。
像是懷念，又像是不舍。
「你之前不還說出世之境只是個傳說？為什麼現在又要給我這個？」鳳九卿詢問。
「果然有不少人都在尋找出世之境，企圖探究人生的奧秘，只不過這一路艱辛險阻，從未有人真正走到過頭，或許你會是一個意外。」白初塵將視線落到了鳳九卿的身上。
倘若方才她有一絲遲疑，他也不會把這個東西給她。
而白初塵的神情會讓鳳九卿覺得他看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的靈魂。
「多謝！」鳳九卿也沒有再說什麼，直接將那錦盒揣進了懷裏。
「不用言謝，這東西於你或許並不是什麼好物。」
見白初塵又開始裝深沉了，鳳九卿挑了挑眉，道：「好不好，以後就知道了。國師大人，今日我就先走了。」
「嗯。」白初塵微微頷首。
鳳九卿從亭子裏出來后，發現南青炎還在旁邊等著，當即快步走了上去：「走吧。」
「鳳小姐心中的疑惑可得到了解答？」南青炎詢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