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誰欠誰早就已經分不清了

種出來的？

聽到鳳九卿這話，莫涼眼底多了幾分難言的複雜情緒。

「你師傅到底是什麼人？」莫涼沉聲。

「他？就是一個喜歡折騰人的大夫。」鳳九卿開口。

鳳九卿這話是真心實意，只不過莫涼卻是不相信，只當鳳九卿是不願意透露她師傅的底細。

「對了，有一件事顧青城托我告訴你。」鳳九卿也沒有去猜測莫的心思，突然說了一句。

「你說什麼？顧青城讓你給我帶話？你見到他了？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見到的？」一聽到顧青城的名字，莫涼的語氣都變得急促起來。

「夢裏。」

「你覺得這般戲弄我很好玩？」莫涼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我可沒有騙你，在夢裏我見證了你和顧青城的一切，他為你出城迎敵，你為他披上鳳冠霞帔，最後他死在你的懷裏，讓你忘掉他，好好活下去。」鳳九卿開口。

「你……」聽到鳳九卿對話，莫涼眼底的情緒晃動的厲害，看向她的視線也變得有些不置信起來。

當年的那些舊人早就已經化為白骨，鳳九卿是絕對不可能知道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

所以……她說的都是真的？

「他想托你告訴我什麼？」莫涼喉嚨有些發緊。

「他讓我告訴你一個故事。」鳳九卿給自己倒了杯酒，那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顯然這具身體以前是沒有喝過酒，嗆的鳳九卿有些難受。

「什麼故事？」莫涼視線死死的落在鳳九卿身上。

鳳九卿放下酒杯，眸光微轉了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

「百年前，武林盟主的夫人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生下了一對雙生子。這本應該是一件喜事，但是在他們這個家族有一個祖訓，倘若後人生下雙生子，必要殺了弟弟。」

聽到鳳九卿這話，莫涼隱約是猜到了什麼。

「武林盟主雖然捨不得，但也只能依照祖訓辦事，可是夫人卻以死相逼，最後無奈之下，武林盟主只得把小兒子藏了起來，對外宣稱小兒子夭折。」

「這孩子從小就被養在深山，除了一個又聾又啞的僕人照顧他的日常起居外，平時再無旁人同他說話。他的生活異常的單調，每日只能和林間的野獸嬉鬧玩耍，但是有一天，他卻在林間撿到了一個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傷得很重，他害怕把她帶回去后，那個僕人會不允許她留下來，他就把那個小女孩藏在了一個山洞裏。」

「她他每日悉心照顧那個小女孩，把自己吃的省下一半給她，終於在一月後，那個小女孩醒了。」

「男孩終於有了玩伴，他帶着女孩走遍了他走過的每個地方，跟她介紹林中所有同他親近的野獸。」

「女孩則開始教他說話，跟他講外面的事情。男孩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多，每天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去山洞找女孩，」

「然而有一天，兩人出去遊玩的時候，男孩為了救一隻落水的小鳥掉進了一個寒潭。女孩二話不說的跳了進去，把男孩推到了岸邊，而她自己卻沉了下去。」

「男孩回去找僕人幫忙，更是讓他去聯繫自己的父母，讓他們派人過來救女孩。只是那寒潭深不可測，一入水便寒冷刺骨，壓根就沉不下去，男孩的父母告訴男孩女孩已經死了，但是男孩不相信，終日守在寒潭邊上，這一守就是十年。」

鳳九卿說完后抬頭看了一眼莫涼，只見她神情微頓，似乎是在努力的回想什麼。

「我想不用說你也已經知道了，那個男孩是顧青城，女孩是你。」鳳九卿開口。

「為什麼……我不記得這一段？」莫涼覺得鳳九卿說的那些都很熟悉，可她就是沒有辦法想起來。

「你以為你的體質為什麼會那麼特殊？還真的以為是天生的嗎？如果是天生的，你父母為什麼會在你長大之後才拋棄你？如果你天生異相，在你出生之時就已經將你掐死了。」鳳九卿定聲。

「我……」莫涼壓根就回不上來。

「你可知道那潭水下面連接了九玄山的寒潭？裏面有九玄冰，那是天下至寒之物，你掉進寒潭之後，意外的被衝到了九玄山，可能是造化弄人，你沒有凍死，卻練就了一身異骨。後面因緣巧合下你被人撿回去，成了莫涼。」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情？顧青城跟你說的？可是他為什麼從來都沒有跟我提起過？」莫涼定定的看着鳳九卿。

「他不說大概是不想讓你誤會，他娶你只是為了報恩。」鳳九卿啟唇。

「那為什麼現在又要拖你告訴我？」

「他現在告訴你，是希望你能夠忘掉前塵過往，重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他讓你不要覺得你虧欠了他，他那條命原本就是你救的。」鳳九卿定聲。

「……」

莫涼垂下眼眸，眼眶酸澀的厲害，晶瑩的淚珠順着眼角大顆大顆的砸下，她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有時候無聲的哭泣要比嚎啕大哭更來的讓人疼惜。

「那個傻子，從我認識他的時候就傻，明明沒有靈力，卻還要出城迎戰，明明那麼怕痛，卻願意為我擋那麼一劍。快說什麼讓我忘了他，分明想讓我永遠都記着，口是心非的傻子……」

莫涼眼眶通紅，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那個早就已經死去的人聽。

「莫涼，顧青城他心甘情願為你赴死，他喜歡的是那個哪怕被世人拋棄，卻依舊生存善念的莫涼。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你因為她而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如果你還念着他的好，就此停手吧。」

在顧青城提莫涼擋完那一劍后，她看到了顧青城的魂體，他拖她轉告莫涼，希望她能夠忘掉過去的一切，好好的活下去。

「他……真的回不來了嗎？」莫涼啞聲問道。

鳳九卿看着莫涼那通紅的眼睛，想着她和顧青城之間的種種，眼底的幽光閃爍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