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自由發展
早朝時，宋嘉珍被來自龍座上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
陛下這是終於反應過來，要滅口了？
沒有這個必要！
當時在場的人誰不是自動失憶，絕對不會有一字半語傳出去！
宋嘉珍差點沒忍住跳出來指天誓日。
傅成業幾人也是如芒在背。
老太傅更是告假在家。
但陛下為什麼只盯着老宋？
散朝後，唐玉疏被留下。
謝韞在書案后坐下，喝了口茶，指了指一側的椅子。
唐玉疏道謝之後，從容的過去坐下。
謝韞道：「你覺得小睿這孩子怎麼樣？」
唐玉疏端茶的動作微頓，須臾間又恢復若無其事，「皇長孫殿下勤勉好學，為人謙和有禮，朝中幾乎人人都誇讚。」
謝韞滿意的笑了，「小睿抓了成千上萬的螢火蟲，為你家小丫頭慶生你可知道？」
「皇長孫殿下有心了，小嫃兒不止一次說，能與皇長孫殿下做朋友，是她三生有幸。」談及自家閨女時，唐玉疏面上的表情，瞬間柔和了幾分。
謝韞眉目舒展，「這兩個孩子站在一處，就是一對金童玉女，你們與古家的婚事作罷，可有下一步打算了？」
話都說得這麼明白，唐玉疏自然聽懂了，「陛下的意思是？」
謝韞便直接挑明，「朕仔細思量過，覺得你家小丫頭配小睿正合適，愛卿意下如何？」
唐玉疏面上無喜無悲，一如既往的持重，「陛下對皇長孫殿下寄予厚望，而小嫃兒自小體弱多病，一族主母的位置都未必擔得起，更遑論配皇長孫殿下。」
「孩子還小，等年歲大些了，自會成長。」
謝韞覺得這些擔心，都是多餘的，「當年皇后什麼性情，你總該不會不知道。」
回憶起多年前的夫妻情誼，謝韞眉目間多了幾分懷念，「一把年紀了還像個孩子，你家小丫頭雖然活潑了些，但朕瞧著卻很機靈通透。」
看了唐玉疏一眼，見唐玉疏老神在在，不知在想什麼，但能看得出來，唐玉疏似乎有些意動。
謝韞很驕傲。
他們家小睿人品貴重，性子又寬和穩重，不論是當家長的，還是小姑娘本身，都不可能有不喜歡的。
謝韞甚是自得，「小睿對你家丫頭的用心，毋庸置疑，相信愛卿也能看得出來。」
頓了頓，笑着說，「你家小丫頭對小睿，從你剛才所言就能聽得出來，也是有幾分好感的。」
謝韞覺得他這話說得很謙遜。
唐家小丫頭對小睿，恐怕不止只有幾分好感，多半早已傾心相許。
所以還猶豫什麼呢，趕緊定下來，把這樁喜事給辦了。
「小嫃兒的心思十分簡單純粹，她將皇長孫殿下當成很好的朋友，倒不是陛下以為的男女之情。」
謝睿是唐玉疏看着長大的，不論是從岳父看女婿的角度，還是從臣子看儲君的角度，謝睿身上都沒什麼可挑剔的。
謝睿確實很不錯。
最重要的謝睿的身份，能給予小嫃兒以庇佑。
小嫃兒身上有特殊之處，嫁給謝睿其實非常合適。
但偏偏唐玉疏知道，小嫃兒心繫謝知淵。
儘管他更傾向於謝睿，但是他絕不會逼迫她。
謝韞挑眉，「哦？」
「能得陛下看中是小嫃兒的福氣，皇長孫殿下人中龍鳳，小嫃兒若能有這番造化，微臣萬萬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可是陛下您也知道，當年與古家的婚事，也是微臣定下來的。」
「到頭來正是這樁婚事，給了微臣血的教訓，微臣差點便痛失愛女。」
唐玉疏說到這裏，心有餘悸，情緒變得很感傷，「後來微臣痛定思痛，發誓不再在婚事上，替小嫃兒做決定了。」
「你的意思是，讓你家小丫頭，自己挑夫婿？」
「是。」
「女孩兒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她喜歡的，微臣沒意見。」
唐玉疏心口不一。
假如小嫃兒喜歡的是謝睿，他肯定沒有二話，可小嫃兒偏偏喜歡謝知淵！
謝知淵多大年紀了！聽小嫃兒叫了他那麼久的叔叔，居然也好意思下手！
太齷齪了！
堅決不同意！
「你母親也是這個意思？」謝韞踟躕著問出口，難免有一絲彆扭，臉上卻綳得很鎮定。
唐玉疏眼角抽了抽，「是。」
謝韞沉默片刻，「那就讓兩個孩子再處處。」
唐玉疏拱手行禮，「陛下聖明。」
謝韞眼眸微眯，「聽說你和你母親，有意宋小四？」
雖然這件事情從來沒有外傳過，但唐玉疏並不意外陛下會知道，「宋太夫人喜歡小嫃兒，想替宋小四求娶，宋小四自小跟着微臣，為人品行信得過。」
謝韞道：「依着你母親和宋太夫人的交情，沒有立即答應宋家的求娶，也是打算讓兩個孩子自由發展？」
唐玉疏道：「的確如此。」
小嫃兒明確表示她不想嫁給宋小四，理由居然是害怕宋小四的心思深沉。
身而為男子行走官場，如何能沒點心機手腕？
相比較起來皇長孫殿下應該更得小嫃兒的心。
要是沒有謝知淵那老東西橫在中間就好了。
謝韞道：「那就讓他們表兄弟兩個，各憑手段競爭吧。」
固然他一直欣賞宋小四的能力，但感情這種事難說得很，他覺得他們家小睿一定不會輸。
唐玉疏淡定又誠懇的了拍了一頓馬屁。
謝韞通體舒暢。
……
唐玉疏將今天御書房的談話說與了太夫人聽。
太夫人對謝家男人沒什麼好印象，所以不管是女兒還是孫女，她都從來沒考慮過要嫁到謝家去。
但謝睿她還是蠻喜歡的，而且謝睿是皇後娘娘的嫡親孫子，如此一想倒也可以考慮。
「要讓我選肯定得選宋小四，不過小嫃兒態度那麼堅決，那就讓孩子們自己折騰去。」
年輕嘛有折騰的本錢，誰還不是這麼過來的。
唐玉疏覺得宋小四和謝睿都挺好，無論哪個給他做女婿他都很滿意。
希望他們能給點力，爭取在謝知淵回京之前，讓小嫃兒移情別戀。
唐玉疏想了想，沒有將小嫃兒心繫謝知淵的事，說給太夫人聽。
小嫃兒那見到個略長得好看些的男子，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的性子，這段時間沒有謝知淵的蠱惑，很有可能慢慢就將謝知淵給拋到腦後。
唐玉疏喝了口冰鎮酸梅湯，頓時眉頭擰成了一條波浪。
小嫃兒這口味真是，什麼都能下得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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