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舊怨
「我么？」冷悠然對上天乙道尊的那雙灰眸，不閃不避，認真的說道，「道尊只一廂情願的從那卦象上去安排世事，可曾想過，這世事到底是什麼？真的只是這卦象么？」
她邊說，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果露，不是去喝，而是用手指沾上些許的果露，在這玉石桌上畫下了一副先天八卦圖。
看着這熟悉無比的八卦圖，天乙道尊的眸色卻是一變，望向冷悠然的目光之中盛滿了探究之色。
這八卦圖傳自天書，自從他龍魂宮初代宮主受命於天書，建立這龍魂宮以來，萬萬年光陰流逝，法、占、玄三殿，無不是自天書之中脫穎而來，以這八卦圖為根基所承，這可以說是他龍魂宮的不傳之秘。
「這是我龍魂宮的不傳之密，你到底從何得來的？」天乙道尊豁然起身，瞪視着冷悠然。
「你真的不知我從何得知的這八卦圖？」冷悠然笑看着天乙道尊，她不信這老神棍從頭到尾的打着擦邊球的算計她，卻沒算過她的出處！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天乙踉蹌著倒退了幾步，問道。
「我是什麼人，這可得看你的造詣了，不過，你可知這八八六十四卦並不是它最初的模樣？據說啊，最初這東西可是有九九八十一卦呢……」冷悠然說着抬手抹去了那被她一下下畫在玉石桌上的圖樣，帶着些許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天乙道尊那有些失神的面容慢悠悠的說道。
「九九八十一卦？九九八十一卦……」天乙道尊蹙著眉頭有些不解的看向冷悠然。
冷悠然卻是指了指天空，「嗯，因為那九九八十一卦透露出來的東西太多，所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天空之上，忽然憑空響起了一聲炸雷，這雷聲震的冷悠然的耳朵直嗡嗡，她不由的抬頭望了望那依舊萬里無雲的天空，撇了撇嘴，心想，這賊老天果然小心眼兒的很。
天乙道尊卻是被這聲炸雷震的激靈靈的打了個寒噤，再次退後了幾步，甚至帶着幾分倉皇的踉蹌出了冷悠然暫居的小院兒。
「道尊，你的心，亂了……」冷悠然眯了眯眼眸，望着那帶着些許倉皇的背影，忽然意味不明的說道。
直到天乙道尊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之中，冷悠然才一屁股坐回了玉石櫈上，捏了一枚果脯丟入口中，雙眼微微合起，感受着這將落的暖陽照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小然然，你說的可是真的？」金燦帶着幾許亢奮的聲音傳來。
冷悠然吞下口中的果脯，有些怔愣，不解的問道：「什麼真的假的？」
「就是那卦圖啊！你畫的可和我當時見到的一模一樣呢！」金燦略顯激動的說道。
冷悠然卻從這中間抓到了一個不容忽視的重點，「金燦，你老實跟我說，當初你為何會重傷逃離仙界？」
「呃……」金燦的聲音瞬間卡殼，冷悠然可容不得他這般逃脫，原來在下界，她不追問是因為這些都距離她太過遙遠，她那時更是沒有一定要飛升的想法，才讓金燦矇混了這麼多年，可現下，她已經飛升到了這仙界，那就必須要搞清楚，威脅都會來自哪裏。
「疾風。」冷悠然輕喚了一聲，疾風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她的身側，「看好這裏，你渡劫的事情得先等等，我得把金燦的事情弄明白。」
「主人且放心，我們才剛剛飛升，這裏的天道法則我還需認真的感悟一番，才能提及渡劫一事。」疾風點了點頭說道。
冷悠然抬腳邁入房間內，想了想，取出幾塊陣石，用自己現在能用的最強的陣法，擺了一個結界陣法，雖然她知道可能是徒勞，卻依舊這麼做了，其實只是為了壓下自己心裏的那一點點莫名的不安。
一進入碧雲空間，冷悠然就愣住了，她雖然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地仙，可卻明顯感覺到了碧雲空間內規則的變化，這是怎麼回事？
冷悠然蹙了蹙眉，雖然早就聽万俟靜初說過，這空間可能並不屬於下界，可此時這空間內明顯的規則變化，還是讓冷悠然吃了一驚，畢竟空間從來都是死物，被煉製出來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這種狀況外的變化，帶來的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未知的麻煩。
想着自己現在的情況，冷悠然不由的揉了揉額角，隨即便把這碧雲空間的事情暫時拋到了腦後，幾個閃身出現在了碧雲峰之上，到是頗有點兒，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的味道在其中。
當她發動了所有人圍堵到金燦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時辰，這整個碧雲空間雖然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地方實在是有些太大，更何況金燦生活在這空間內的時間，實際上比她這個碧雲空間的主人可是長的多的多，一些就連她都不曾注意過的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早被被金燦給轉悠遍了，再來他那擬化的倉鼠身體又小又靈活，這才讓大家花了這麼長時間。
「你給我過來！」冷悠然帶着幾分氣恨的一把拎起了金燦后勃頸上的毛皮，不由分說這帶着它閃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直接丟在了軟塌上。
「小然然……」趴在軟榻上，金燦的一雙老鼠眼，有些可憐巴巴的看着冷悠然。
「你少給我來這套！說！你重傷下界到底是怎麼回事？」冷悠然做茶壺狀，指著金燦喝問道。
「我就是想看一看那天書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可誰城想，吳道子那老不修居然對我下了那麼重的手，小然然，我發誓，我真的只是去看了看……」金燦抬起一爪子做發誓狀。
「吳道子又是誰？」冷悠然有些懵。
「應該是天乙那老神棍的師叔……據說當年天書書頁被盜，有他的責任在，所以自那之後，他便自請去龍魂大殿坐鎮，看守天書了……」金燦蔫頭耷腦的說道。
冷悠然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天乙已經是大羅金仙了，那他師叔……
想到那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月的老怪物，冷悠然的手都在發抖，可理智卻還在，如果金燦只是闖進去看了看，那把他打走就是了，為何要去下界躲藏？
這麼想着，冷悠然也這麼問了。
只是金燦，去眼巴巴的看着冷悠然，頗有點兒打死都不說的意味在其中。
「你今天要不給我說清楚，我就直接去尋了天乙，把你交出去！」冷悠然惡狠狠的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