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都死了
白一凝嘴巴動了動,她在猶豫,在遲疑。
如果她什麼都說了,教主那邊肯定不會放過她,教主的手段她領教過,可是,她如果什麼都不說呢?
她現在已經無法逃脫了,她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當心理防線都崩潰的那一天來臨,她還能咬住牙嗎?
史戰南盯着白一凝的眼睛,「你以為你什麼都不說,你們教主就會放過你?只要你落在我們手上,他就還已經對你產生了懷疑。」
頓了頓,史戰南說道,「就算今天你活着從這裏走出去,你們教主也不會放過你,他會質疑,你到底是怎麼逃脫的?是不是用出賣他的代價換取的自由!」
這話讓白一凝臉色大變,是,教主多疑,史戰南這話沒錯,她哪怕今天活着出去了,可落到教主手中,依然是死,甚至死的更慘。
「戰南,如果……如果我什麼都說了,你能保我不死嗎?」
白一凝顫抖著聲音問道,她不想死,她想活着,哪怕坐一輩子監獄也好。
「我無法保證你能否活着,但我可以保證,不會對你用私刑,你的命運會交給國家交給法律來定奪,這是我對你唯一的保證。」
史戰南神色坦然說道,法治社會,哪怕白一凝犯了死罪,也自有國家和法律來處置她。
聽到這話,白一凝許久之後終於點頭。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起碼,還有活的餘地不是?只要她認罪態度好,只要她坦白,沒準能從寬處理呢?
想到這裏,白一凝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
「教主叫詹姆斯,他的妻子叫莎拉,他們都是國際通緝犯,十年前他的東方教被瓦解后,他們逃離出境,隨後拉攏一些留學生,又創建了東盛組織。」
聽到這話,張正源有些憤怒,「這一對混蛋,竟然對留學生們下手,這些孩子承載着父母的期望,卻被他們……給毀了!」
「不能全怪教主他們,你以為所有留學生出國后都在認真讀書嗎?許多人揮霍著父母的錢,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學習,這種人,很容易被人蠱惑的。」
白一凝無奈說道,其實,她又何嘗不是這些人中的一員呢?
倪等昧湊到史戰南耳邊說道,「你看,所以咱們的親爹不送咱們出國留學也是有道理的。」
彥歸正傳,史戰南更關心這詹姆斯夫婦的下落。
「他們現在呢?還在國外?還是說已經偷偷入境?」
史戰南心裏有預感,這詹姆斯夫婦能如此指揮白一凝,說明這倆人離得並不遠,甚至,就在蘭城附近。
果然,白一凝的臉色變得緊張起來。
她下意識四處看了看,像是在尋找着什麼。
「你怕什麼?怕他殺你滅口?既然知道他是個窮凶極惡的人,為什麼還要效忠他?」史戰南冷聲問道。
這個問題戳進了白一凝心底,她閉眼,臉上滿是絕望。
「他們倆,三個月前已經偷渡入境,現在,已經換了假身份隱匿在深州,但我也不知道他們住哪裏,我只知道,他們準備來蘭城了。」
白一凝心中忽然有了個年頭,如果……如果倪家和史家能把詹姆斯夫婦殺了,那她還怕什麼?
想到這裏,白一凝也沒有半點隱瞞,將與所有與詹姆斯夫婦有關的情況都一一告訴了史戰南。
史戰南沉默聽着,直到白一凝說完,他又問道,「那你呢?你是否還有其他同夥幫手?那個胡軒,是被你殺死的?」
「是,胡軒知道太多了,而且他有了異心,我不能讓他走,他會出賣我的。」
白一凝啞聲說道,她本是派人過去,打算製造胡軒上吊的假象。
只是沒想到當時正好史戰南他們在現場,胡軒必須死,因此只能用槍處理了他,所以動靜鬧得有些大了。
「其他幫手呢?你別告訴我,你只有胡軒這一個幫手。」
史戰南盯着白一凝的眼睛追問道,以白一凝在蘭城干出的事,她一個人絕對完成不了。
白一凝猶豫片刻,說出幾個人名來,「他們都是東盛組織蘭城分部的核心成員,真的,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就這些?沒有別人?醫院裏,到底有你們幾個人?跟蹤源哥的,到底是誰?」
史戰南提出兩個關鍵問題來,這些都直接威脅到了家人的安全,他們不得不查清楚。
這個問題讓白一凝有些猶豫,史戰南已經接着說道,「你要明白,你就算不說,我們遲早也會查出來,你說,和我們查,是截然不同的後果!」
白一凝沉默許久,終於抬頭,「跟蹤張正源的,其實是你們的熟人,你們都認識的,她叫……」
就在大家都屏氣凝神等待白一凝說出那個人名時,房頂上,忽然傳來好幾聲槍響。
「趴下!」
倪迎昧怒吼一聲,飛身上前撲倒自家的傻子老三,只見子彈打在倪等昧剛才站着的地方,磚石地面上,已經被打出個深深的小洞。
「那邊,開槍的人在那邊樓上!」
倪昭昧看到不遠處那一閃而過的身影,他皺眉,飛身追了出去。
眾人回過神來,只見白一凝身上已經被子彈打中,其中一槍,正好打在了她的頭上。
白一凝連喊疼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死去。
她至死,眼睛都睜得很大,眼神中滿是恐懼和絕望,她的身體以詭異的姿態倒在地上,看上去,是那麼的死不瞑目。
盯着白一凝的屍體,史戰南心裏是說不出的感覺。
不是難過,不是心疼,也沒有興奮和暢快,就像是一口氣堵在了嗓子眼,讓他有些喘不上氣來。
這朗朗晴空下,這蘭城的地界上,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在他們眼皮子地下一而再的殺人,殺人!
今天,張碧玉和白一凝都死了,隨着她們的死,過往的恩怨也似乎一筆勾銷。
倪等昧怔怔站在史戰南身邊,看着白一凝的屍體,再回頭看看張碧玉的屍體,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都死了?就這麼死了?戰南,我怎麼覺得這麼不甘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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