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大錯已成，無法挽回

交高志願表的地方在一樓會議室里，倪寶珠進去時，裏面又不少同學在排隊，他們幾個排在隊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負責接收志願表的老師倪寶珠都不認識，輪到她時，她恭恭敬敬遞上表格，恭恭敬敬給老師說謝謝，態度顯然就是學生對待老師應有的一一四尊重。

「喲，這都高考結束了，寶珠的態度還是這麼好。」張正源揉着倪寶珠的頭髮笑着說道。

倪寶珠正色回答，「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嘛，不管我畢業多少年，這裏都是我的母校，老師們依然是我的恩師。」

在場的老師聽罷倪寶珠這話，紛紛點頭微笑，這才是一個學生應有的品德，尊師重教才能發展好我國的教育事業啊。

「倪寶珠？你就是倪寶珠？高三三班的倪寶珠？」一名年輕女老師拿起倪寶珠的高考志願表看了看，又扭頭看着她的臉，神色看上去倒是平靜。

倪寶珠點頭，笑眯眯說道，「是的，老師，我就是倪寶珠，老師，您認識我？」

這名和倪寶珠說話的女老師，她完全不認識，然而這也正常，高一高二還有後勤處那麼多的人，她怎麼可能都認識完呢？

這女老師眼神動了動，看了一眼倪寶珠填報的志願，這才說道，「嗯，聽說過你的名字，學習很刻苦認真，來，後面的同學交志願表。」

跟在倪寶珠後面的史戰南將志願表交給了這名女老師，只見女老師的眉頭微微皺起，說道，「你三個志願就只報一個學校？不多報兩個備選嗎？」

史戰南神色平靜，「不用，一個就夠了。」

這女老師「哦」了聲，又看了一眼倪寶珠志願表裏的學校，也沒再什麼。

剛出會議室的門，倪寶珠正要說話，結果抬頭就碰到了熟人，是鼻青臉腫十分狼狽的杜紹倫。

「戰南，寶珠，你們……也來交志願表嗎？」杜紹倫看到幾人，他神色複雜，卻還是停下腳步主動打招呼。

看到杜紹倫這副模樣，倪寶珠微微嘆了一口氣，史戰南下手確實狠了些，杜紹倫的門牙也掉了，眼睛也腫了，整個人看上去很是憔悴。

「嗯，你也來交志願表啊。」史戰南神色冷漠，倪寶珠開口回答了杜紹倫的話。

杜紹倫露出微笑來，然而因為滿臉傷痕，這笑容看上去比哭都還難看。

「是，我來交志願表，我……報了東北理工大學，離家很遠，我爸說，坐火車的話，起碼得兩天兩夜才能到。」杜紹倫低聲說道。

倪寶珠「嗯」了聲，說道，「我們都報了蘭城本地的學校，看來以後就不能時常見面了，東北那地方冷，你自己保重。」

「小么，我們走。」倪等昧冷眼看着杜紹倫，並不想理會這個大院裏的叛徒。

倪寶珠剛抬腳準備離開，杜紹倫忽然喊住了她，「寶珠，能給我一分鐘時間嗎？我想給你道個歉。」

這話說罷，不等倪寶珠開口，倪等昧已經咬牙冷嘲，「道歉？現在道歉還有用嗎？我妹妹其他幾門的成績都很好，唯獨最後一門，她沒法子估計，因為她當時什麼都不知道了！」

如果不是因為杜紹倫，倪寶珠至於現在這麼被動嗎？大家臉上雖然說說笑笑，可哪個人心底不擔心倪寶珠的成績？哪個人不擔心倪寶珠考不上大學怎麼辦？

倪寶珠輕輕推了倪等昧一把，說道，「三哥，你別插話，我和杜紹倫說幾句。」

說罷，倪寶珠走到杜紹倫面前，靜靜看着他，說道，「你說吧，我都聽着。」

「寶珠，我知道現在不管我怎麼道歉，都無法彌補對你的傷害，我……不奢求你原諒，只是不道歉的話，我這輩子大概都良心不安，對不起，倪寶珠，我錯了。」

說這話的時候，杜紹倫眼中滿是真誠和懊悔，他錯了，他真的知道錯了，可是大錯已鑄，已經無法挽回了啊。

本以為倪寶珠會說什麼重話，可是倪寶珠卻笑了，她看着杜紹倫溫和說道，「好，我原諒你，杜紹倫，之前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了。」

聽到這話，杜紹倫一臉驚喜抬起頭來，「真的嗎？寶珠，你真的能原諒我？」

「我那天就說過，你不過就是告訴我事實，也並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杜紹倫，做人吶，得有辨別是非的能力，不要被愛蒙蔽了雙眼，也不要被人輕易利用，不管對方是誰。」

倪寶珠語重心長說道，對你捅刀子的人，往往都是你最在乎的人啊。

杜紹倫點頭說是，他復又望向史戰南，語氣也變得小心翼翼，「老大，我……」

「別再叫我老大，杜紹倫，寶珠原諒你是寶珠的事，我不原諒你也是我的事，從小到大，咱們大院裏的孩子最在乎什麼？忠誠！義氣！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史戰南的聲音很冷，他盯着杜紹倫的眼神也很冷。

杜紹倫在史戰南這樣的注視下，他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是，他做錯了事，他有什麼資格乞求原諒呢？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

「這事兒我不再追究，可不代表我能原諒你的行為，杜紹倫，奉勸你一句，以後做每一件事前，都摸著自己的良心，多問問自己該不該做，不管什麼時候，腦子都是個好東西。」

說罷，史戰南牽着倪寶珠的手說道，「寶珠，我們走。」

倪寶珠嘆息一聲，對着杜紹倫笑笑說道，「提前祝你金榜題名吧，杜紹倫，再見。」

目送著曾經最好的朋友離開，杜紹倫心中滿是痛苦，他後悔了啊，他真的後悔了，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人叫他「三胖子」這個外號了，從今往後，他在這大院裏，再也沒有了立足之地。

他尋了個僻靜的地方，靠在牆上平緩自己的情緒，就在這時候，一個年輕女老師從會議室里走出來，神色慌張走到樓梯拐角處，像是在等什麼人，片刻后，戴着鴨舌帽的白一凝快步走了過來。

「一凝，我都看到了，倪寶珠報了蘭城工業大學，史戰南報了蘭城航空航天大學，而且倆人都只報了這一個學校。」女老師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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