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萬步雲梯
第七百四十六章萬步雲梯
他狐耳微挑,狐尾懶懶搖了搖:「心肝,今晚月色真不錯。」
雲錦繡道:「星星也好。」
宮離澈贊同:「花開的真艷。」
雲錦繡道:「草也很綠。」
眾人:「……」這是有多沒見過世面。
賽西施總算是回過神來——妖狐?
世人皆傳妖狐醜陋猙獰,弒殺殘忍,雖然她此前見到小狐狐,也覺得那般漂亮的孩子,妖狐的本相決計不會差,可真的看到,她還是被驚艷了。
坦白說,能讓她這個閱人無數的女人感到驚艷,這妖狐絕對是第一個,畢竟想像與落差差距太大。
「無怪我們小丫頭為伊消得人憔悴,原來妖狐大人竟此般的傾世國色,驚艷驚艷。」賽西施恭維。
勝貂蟬睜圓眼睛:「妖狐?天啦!我見到妖狐真人了,激動激動!」
「嗷嗚!老子跟死狐狸長的也沒差,怎麼沒見你們激動!」豬九大叫。
賽西施隨手甩了個雞腿堵住它的嘴,不客氣的數落:「瞧你那豬樣!」
雲錦繡抿唇道:「有沒有空閑的山脈。」
夏辛野拿出一卷地圖道:「西北和東北方向,有兩處荒山。」
雲錦繡祭出星卦演算片刻,看向宮離澈:「我們去西北那處。星卦上看,那個方向,乃是火向。」
「咳咳,我們正好去西北賞月,聽說西北方向的月色特別的美!」賽西施清了清嗓子開口。
眾人立時賊兮兮的跟在後面,某豬也鬼鬼祟祟的匍匐前進,然下一瞬便聽「砰」的一聲,整頭豬撞在一堵透明的牆上。
眾人立刻下意識的退後一步。
「東北的月色看來也不錯。」
「啊哈哈,我們本來就是要去東北方向,怎麼就往西北走了呢?」
眾人一陣互相寒暄,然後揚長而去。
某豬緩緩的從屏障上滑了下去……
*
看着通天的屏障,雲錦繡嘴角微抽:「他們跟來也沒什麼。」
「本座眼裏容不得沙子。」
「……」話似乎不是這麼形容的。
雲錦繡落在荒山上。
月色下的荒山,被籠罩上一層薄薄的銀輝,極目遠眺,山勢陡峭凌厲,因岩石多而使得漫山處,只有低矮的灌木和野草。
母火溫度熾熱,坡度太緩,並不利於積蓄熱量,形成岩漿湖。
這裏卻是極好。
雲錦繡以神念覆蓋整個荒山,以神念布下八卦龜殼陣,先避免周圍殃及池魚,待母火紮根后,再讓豬九在周圍刨陣來穩定陣勢。
事實母火有靈識神智,即便是不畫陣,想來她也能控制火勢,怕只怕其後期誕生的火獸不受控制,肆虐成災,把整個八古門變成一片火海。
雲錦繡神念一動,將母火自星河裏拿出,旋即掌心向前一拋,魂火驀地落在荒山之上,只聽「轟」的一聲,整座火山頓時陷入一片火海。
夜幕驟然被照亮,整個八古門的黑暗似都被驅逐。
月光與火焰交織,形成絢麗的奇相。
「哇,我喜歡這裏!」陽靈興奮的躍了出來,它歡快在陡峭的山石間遊走。
母火亦向雲錦繡微微一笑,旋即鑽入陡峭的山間。
熾熱的火焰將泥土烤化,濃郁的火元素撲面而來。
雲錦繡不由與宮離澈相視一笑。
火光映照着她的笑顏,清麗的如一支新荷,宮離澈微微一怔,良久抬手拉住她的手腕轉身。
「去哪?」雲錦繡一頓,開口。
「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雲錦繡不說話了,與他去任何地方,大概都是想去的地方。
這個念頭閃現在腦海,她心裏驀地滋生出些許的彆扭,她何時,變得這般的「放縱」了呢?
月光下,花叢中。
群星閃耀,夜蟲哼鳴。
他牽她手,走過崎嶇的小道。
雲錦繡忽然的發現,以前,不是月光不美,而是她心如浮萍,無所依,無所靠,那條小路上,她背負着孤獨與黑暗,也背負着她一點點築起的高牆。
她從未對未來抱有期待,可生命里,依然出現了光。
它色彩絢爛,迷醉雙眼……
但願,但願這一切,不是虛幻。
這一刻,她無比滿足,滿足着她擁有的一切,又對未來充滿了畏懼,畏懼那些看不到盡頭的盡頭,是否藏着吃人的猛獸,是否懷穿着殘忍的匕首,在她猝不及防時,貫穿她的心臟,是否潛伏着餓狼,等待吞掉她的所有。
雲錦繡輕輕的握緊了他的手,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吧?
就像現在。
*
三日後,雲錦繡帶着八卦虛像,進了天火聖地。
一條通天的火梯出現在視野,火梯盡頭,一個巨大的圓形大門緩緩開啟。
雲錦繡看了一眼賽西施等人,旋即順着火梯,向上走去。
「這是萬步雲梯,聖地共有十層,每一層的聖地自然不同,最後一層聖地名為神源,那裏的火焰,是天地間最精粹之火,能否踏足,就看你的潛力了哦。」陽靈圍着雲錦繡游來游去。
雲錦繡點頭,旋即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一千梯后,身上的壓力陡然加大。
雲錦繡回頭看了一眼,一千火梯后,已然幾乎看不到地面。
在她身側,雲層翻滾,火焰將雲層炙烤成紅雲,看起來浩浩渺渺,又玄異萬分。
雲錦繡深深吸了口氣繼續向上行去。
這幾日,她沒有做任何修鍊,每日不過吃吃喝喝睡睡,前幾日透支的精神也終於充盈起來。
既然已經踏上這雲梯,那便向最終處努力進發吧!
兩千梯后,身上的壓力翻了兩倍。
三千梯后,身上已如壓了一座巨石。
四千梯后,肩壓重如泰山。
五千梯后,雲錦繡額角微有細汗。
六千梯時,已是大汗淋漓。
七千梯時,雲錦繡雙手撐住膝蓋,呼吸急促。
她抬起眼睫,擦去額角汗珠,目光看向天際的圓門。
唇瓣微張,呼吸微有些粗重,雲錦繡又低下頭,抬起腿,再次向上走去。
八千梯時,雲錦繡再次停了下來。
周圍的雲山霧海翻湧,身後已不見來路。
天地茫茫,只有她一人立在這雲梯之上,像是隨時要被這雲海淹沒。
衣衫濕透,汗水一滴滴的滑落,眼睫被汗水浸濕,濕漉漉的,越發顯得眼睛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