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零五章 喜脈
中元城荒郊,一處破爛不堪的柴房內。
外面大雨傾盆,裏面亦是雨水不斷。
劉家人蜷縮在這柴房內,十分不滿的開口:「那辰皇怎麼安排的,竟然找了這麼一處的破爛之所,也太不將我們劉家人當人看了吧!」
「這地方潮濕成這樣,今晚可怎麼睡啊?早知道我們自己出去住客棧了!」
「鳳芝啊,這件事你得去找辰皇說說啊。」
眾人正七嘴八舌的說着,就聽房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辰皇帶着人走了進來。
劉家眾人立時圍了上去,着急道:「辰閣主,你總算是來了?你不會今晚就讓我們住在這裏吧?」辰皇笑道:「今天怕就只能委屈諸位了,實在是我們紫葉閣自從被盜之後,為了維持紫葉閣的正常運轉,該變賣的都變賣了,現在能暫且收留諸位的,也只有這座柴房了。
」
「那你也不能讓我們住這漏雨的柴房啊!」劉家眾人惱火了,「還有,我們晚上還沒有吃東西,你的人怎麼連點吃的都不送!」
辰皇笑道:「這不就給大家送來了嘛。」
他說着拍了拍手,身後的人頓時架著幾口鍋走了進來。
劉家眾人一看,頓時不滿了,「這些菜都是用來餵豬的吧?辰皇,你什麼意思啊!把我們都當成什麼了!」
柳鳳芝也十分不開心。
之前劉家人哪個不是錦衣玉食的,什麼時候吃過這等粗食?
何況劉元自從醒來,就病懨懨的,這個時候更要好好的補充身體,吃些好的,這些東西,怎麼下肚!
「辰閣主,你真以為我們劉家落魄了,所以就這麼的敷衍我們?」柳鳳芝冷笑一聲,迎著辰皇走了過去。
辰皇道:「夫人,這話從何說起啊。」
柳鳳芝道:「你若不想接待我們,我們就出去住客棧便是,何必故意弄這些來侮辱我們?」
辰皇皮笑肉不笑道:「夫人,我辰皇的心,可昭日月,你這明顯是在誣賴我嘛。」
柳鳳芝哼了一聲,「大家也別在這裏麻煩辰閣主了,這電閃雷鳴的,這破房子不定能支撐多久,我們還是先找個客棧落腳吧,等展言回來,我們再找展言理論不成。」
她說着,收拾東西就要走人。
辰皇神色微妙的變了變,旋即快步的將柳鳳芝攔住,賠笑道:「夫人息怒,定是這些下人懈怠,鬧了大誤會!」
他說着,轉身怒喝:「你們怎麼安排的,也不看這房子能住人嗎?還不快點找個新住處!」
那些下人一聽,連忙應了一聲,匆匆跑出去尋了。
辰皇又是好一番安撫,這才讓柳鳳芝消了氣,這才出了柴房。
大雨還未停歇,他直接進了雨幕,然那些雨水,卻未沾濕他衣裳分毫。
星途跟在身後道:「閣主留着這些人做什麼?」
辰皇道:「展言現在的情況,有些不明啊。」
星途道:「雲錦繡都動了手,說明仙帝的情況並不好。」
辰皇道:「雲錦繡那個女人,她腦子裏盤算的東西,我們要是都能猜清楚,豈會被她事事算計?不管怎麼說,劉家人的人先留着,我們靜觀事變。」
「閣主,有人求見。」正在這時,一個門人跑了來,恭敬開口。
辰皇皺了下眉,「這個時候,誰會來訪?」
一旁的星圖掐指算了算,旋即開口道:「閣主,是姚家……」
他若有所指的給辰皇一個眼神,辰皇立刻抬手道:「見!」
*
陌上別院。
連柔正坐在梳妝台前。
她穿了件灰粉色的絲綢裏衣,一頭烏髮完全的披散了下來,對着鏡子,緩慢的梳着髮絲。
正這時,房門一下開了。
連柔回頭,見是木歸,微微皺了下眉,「你去哪裏了?」
木歸看着她的神色,心裏微微一定,「去外面走了走。」
連柔起身道:「外面正下雨,你去外面走什麼?」
木歸上前一步,突然將她抱住,「柔兒,對不起。」
連柔一頓,旋即皺眉,「衣裳都濕透了,我給你拿件乾爽的吧。」
木歸卻不撒手,「今天是我不好。」
連柔頓了頓,過了一會才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她抬手,將他推開了一些,「若是你連這基本的信任都沒有的話,我們兩個日後也沒有辦法繼續相處下去。」
她沒有什麼親昵之態,轉身走向裏間。
木歸身子僵硬,「我見到了慧心,所以……」
連柔驀地頓住步子,旋即轉身,十分惱火道:「你見到了慧心?她跟你說什麼了?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那個女人是什麼人你不清楚?」
木歸不提還好,一提她直接氣炸了。
木歸道:「我沒有信她,我只是在怕!」
他抬起臉,那張臉被毀的不像樣子,微一做表情,就顯得很猙獰,卻依然掩飾不住他的失落。
「我只是怕失去你。」他聲音有些輕,有些無力。
連柔見他那個樣子,皺了皺眉頭,過了一會道:「木歸,你不要想太多了。」
她過了一會又道:「我這次的月事沒有來。」
木歸愣了一下,「什麼?」
他知道月事是什麼,只是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連柔看向他,目光微斂,「你可能要做爹了。」
木歸獃獃愣愣的,過了許久,突然就反應了過來,他一把將連柔抱了起來,「柔兒,我不是在做夢?你說,我要做爹了?」
連柔道:「你急什麼,現在才幾天,我明天找錦繡去問問才行。」
木歸激動的語無倫次,「對對,找錦繡問一問,她一看便知了。」
他抱着她,又哭又笑,瘋癲了一樣。
連柔道:「你還不去換衣裳?把我衣裳都弄濕了!」
木歸連忙將她輕放下,轉身就往內室跑去,大概是太着急了,一腦袋撞在門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連柔有些無語的看着一團糟的木歸,過了許久還是沒忍住,笑了一下。
*
翌日。
雲錦繡細細的把了連柔的脈,半是調侃道:「木歸長老很可以嘛。」
一旁的木歸緊張道:「會長,我沒聽明白。」
連柔啐了一口,「本挺聰明的人,怎麼突然就變傻了。」
雲錦繡笑道:「近些日子,木歸長老好好的照顧曾姑母便是。」
她說着,拿起筆寫了張小方子,讓小施去抓了,才道:「我近些日子也煉製些溫性良藥,淬鍊要從娃娃抓起。」
連柔忍不住道:「能有多大事兒啊,不要太緊張了。」
雲錦繡道:「凡事,都小心點好。」
木歸已經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不斷道:「謝謝會長!謝謝會長!」
雲錦繡道:「藥膏塗了嗎?」
木歸下意識道:「什麼藥膏。」
雲錦繡道:「果然是忘了。」
她那出一個小白玉盒,那玉盒是用寒冰玉做成,一拿出來,涼氣便散了出來。
雲錦繡道:「木歸長老這邊躺一下吧。」
連柔剛想碰那寒冰盒就被雲錦繡將手撥到一邊,「這東西寒涼刺骨,你別碰。」
連柔只好收回手道:「給他去傷疤的?」
雲錦繡道:「他臉毀的厲害,想要修復,頗有難度,苦頭是免不了吃的。」
連柔道:「誰還在乎他的臉了,修不修復又有什麼干係?」
雲錦繡道:「還是挺嚇人的,萬一孩子出生了,被嚇到怎麼辦?」
木歸連忙道:「沒錯沒錯,會長說的對。」
雲錦繡不由看向連柔,笑道:「果然開心傻了。」她未打開那玉盒,先將藥膏取出,邊給他塗邊道:「過程很疼,也有些血腥,曾姑母迴避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