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零三十三章 轉機
連墨目光深深,「曾姑母的意思是,錦繡是慧心害的?」連柔冷嘲一聲,「以着我對那賤人的了解,這件事就算不是她全部的責任,也必然與她脫不開干係。墨兒,你想一想,魂元是什麼東西,平白無故的怎麼可能說斷就斷?雲
錦繡是什麼身份,她是先天魂火,佔據了她的魂元,便意味着連柔也有了控火之力,若是雲錦繡回來了,這魂元她還能用嗎?」
連墨微眯了下眼睛,目光看向夏沐,「你怎麼認為?」
夏沐淡聲道:「我們怎麼認為已經不重要了,錦繡再也回不來了。」
一句話,讓連墨臉上露出了無法剋制的痛苦之色。
他咬牙:「我去找慧心!」
他剛要走出去,便被連柔一把拉住了身子,「墨兒,你瘋了!你如今的實力,與展言一個回合都打不了!」
連墨道:「這件事,我要找他要一個說法!」
她沒了,他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這一次,便是與那展言拼盡最後一滴血,他也要讓那慧心付出代價!
連墨眼底帶了絲絕望,卻很好的掩飾住了。
「便是向他找一個說法,也不是現在,如果這個慧心這麼好對付,我還用忍到今天嗎?」連柔一想到這件事,便氣到咬牙。
連柔稍一思索,方看向夏沐道:「這個慧心你們盯緊了,現在我要報仇,你們也要報仇,我們也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
夏沐淡聲道:「我只負責通知,其他事我們暫時不會過問。」
「你!」連柔還想出聲,可夏沐已然轉身離開了。
夏沐步子未停,便出了連家大門。
他微一停頓,而後偏首向後看了一眼。
他目光深了幾分,才一轉身進了空間。
空間內靜悄悄的。
他緩步向前,進了閣樓,走到床榻前。
霧雨躺在床榻之上,眼角還掛着淚痕,一張臉看起來極其蒼白而又毫無血色。
夏沐揉了毛巾走了過來,給她擦了擦臉頰。
霧雨睫毛一動,便睜開了眼睛,聲音一下子哽咽了,「曾祖……」
夏沐道:「別擔心,事情或許出現了轉機。」
霧雨道:「曾祖可知是什麼轉機?」
夏沐道:「我看了看宮離澈的星運,由暗轉亮,是新生之兆。」
霧雨眼淚滾了下來:「可姐姐……」
夏沐輕輕擦去她臉頰的淚珠,道:「雖不知錦繡現在如何,可既然宮離澈能夠重獲新生,想來錦繡也是有了新的希望,否則宮離澈又怎會出現這種兆頭?」
那一對人,打碎骨頭連着筋,是肯定不會有錯的。
霧雨坐起身來,「曾祖此話可當真?」
夏沐笑道:「我何時騙過你?」
霧雨道:「我便知道,姐姐一定能回來。」
她雖這麼說着,可語氣里滿是不自信。
這些話,大概也只是自己說給自己聽,勉強的自己給自己打打氣罷了。
夏沐道:「我去煮些東西,你吃一些再好好休息。」
他剛站起身,就被霧雨抓住了手,「曾祖,你的手……」
夏沐看她一眼,「還能記得我的手,看來是活過來了。」
霧雨神色里有些難過,又有些愧疚,「我去拿葯給曾祖重新包紮一下。」
她站起身,還沒走兩步,身子便一個踉蹌,被夏沐一把抓住,不偏不倚的撲到了他的懷裏。
夏沐愣了一下,便見她抬起頭,眸光帶淚,梨花帶雨。
他滯了下身子,方神色如常的將她扶起,「不用了,躺着別動。」
不等霧雨說話,夏沐便轉身走了出去,步子帶了幾分的急促。
*
沉屍谷。
地焰拎着飯盒,看了一眼遠處瘋狂廝殺的人影道:「大哥幾日沒吃飯了?」
虞姬雙手環胸,淡聲道:「酒都喝飽了,還吃什麼飯?」
地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他心情也糟糕到了極點。
只是這件事外界一無所知,他們也不能聲張,只說小妹還在養傷,他只能表現如常。
可大哥每日都在這沉屍谷內,卻是不願再克制的。
虞姬看向地焰,「錦繡真的回不來了?」
地焰沒有說話,過了許久道:「大哥每日飲酒,身子也受不了,你想辦法讓他吃些東西吧。」
虞姬有些鬱悶,「為什麼是我?」
地焰道:「你看起來比較聰明。」
虞姬:「……」
地焰並未多做停留,便離開了,這沉屍谷本就壓抑,他若是再待下去,八成也會瘋掉。
虞姬站在原地,看着那飯盒臉色有些抽搐。
她在幹什麼啊?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待得最多的地方竟然是這沉屍谷!
虞姬只覺得一股怒火涌了上來,剛要轉身走開,便見天澤直接落在她面前。
他將手中的劍一把插在地上,抓起一旁的酒壺又灌了下去。
虞姬氣悶的上前,「你是不是有毛病?打算喝死自己嗎?」
天澤卻是直接將她避開,灌了一口,才抬起目光看她,「你怎麼還在這。」
虞姬氣堵,「若不是為了給你送吃的,你以為我想在這裏待着!」
她拎起飯盒,直接推到面前,「把東西吃了。」
天澤淡聲道:「沒胃口。」
虞姬忍着脾氣,冷哼,「天澤,朕親自給你送飯,是給你的天大面子,你居然不吃!」
這個天澤很是奇怪,這幾日每天都會喝酒,可偏偏不管他怎麼喝,他都不會醉。
這是什麼見鬼的酒量,以至於她想趁他睡覺的時候踢他幾腳都不行。
天澤轉身,看向遠處。
過了一會,他方道:「以後你不要來沉屍谷了。」
虞姬道:「你以為我想來啊!」
說完見天澤沒有說話,她又覺得這話古怪,皺眉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不是要想不開吧?」
天澤沒有說話,他在不遠處的石凳子上坐了下來。
那般的背影,倒顯得孤單。
虞姬不由道:「宮離澈應該快回來了。」
她也只是想說,雲錦繡不在了,可宮離澈不還活着嗎?
宮離澈尚且能活着,他又有什麼想不開的?
人死不能復生,總不能錦繡沒了,身邊所有人都跟着沒了吧?
然這種話,虞姬沒說出口。
天澤這幾日的表現,已經不像是個正常人的表現了。
天澤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走吧。」
虞姬見他要死不活的樣子,一股子怒火直接沖了上來,可她忍了忍,卻未再說一個字,直接轉身離開了。
*
玲瓏塔。
慧心幽幽的從沉睡中醒轉過來。
殿內沒有人,她微微一怔,緩緩的坐起身來。
正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慧心剛要站起的身子一軟,險些跌倒。
「慧心!」
展言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
慧心穩了穩心神,才虛弱道:「展言,你去了何處?」
展言道:「我見你身體虛弱,便去找了些靈藥,你還虛弱著,快躺下。」
慧心輕聲道:「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展言笑道:「說什麼傻話?我怎會不要你?」
他將葯碗端了過來,輕輕的吹了吹,才道:「吃了葯再說。」
慧心順從的點了點頭,目光輕柔的看着他,輕輕的喝了一小口葯湯。
「苦嗎?」展言問。
「不苦。」
「我方才吃着很苦。」展言有些心疼。
慧心道:「只要是你喂的,便不苦。」
展言輕笑了一下,「待你身體好一些,我便帶你去外面走一走,免得在這空殿之內悶壞了自己。」
慧心有些黯然,「時過境遷,出去也是物是人非,我不想出去,只想你一人陪着。」展言道:「以前的故人也還有在人世的,你若喜歡,便去結交一些新朋友,你這般溫柔的性子,大家都會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