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前生緣(二十二)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前生緣(二十二)
對於超強者而言,彈指間便能置人於死地,但質問還是必要的。
宮離澈只覺手腕被抓的緊,他垂睫看了一眼,方道:「不是。」
雲火這才道:「我想着也不是。」
他目光帶了些許的笑意:「承蒙尊神信任。」
雲火道:「你這狐狸,想要動手,本尊怕是連渣渣都見不到,又怎會被我抓個現行。」
他並未掙開她的手,任由她拉拽著,懶笑道:「便是尊神看不到,本座也不會對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下手,太弱了。」
雲火有些無語,這才將他鬆開:「那你看到是何人動的手了么?」
他總不能是剛好路過。
宮離澈道:「看那慘像,應是惡鬼無疑。」
他怎麼會注意那些小人物的生死,全不過是因剛好看到她掠去花樓才跟了過去,總覺得他們好些時日未見了。
雲火有些惱火:「不行,我得快些將地界的規則建立起來才行,否則惡鬼橫行,比你們這些妖怪還難纏。」
說着,她抬步便向前行去。
宮離澈抬手,突然將她拉住。
雲火一怔,回頭看他:「拉我做什麼?」
宮離澈頓了頓道:「近些日子,姥姥未讓你給本座送白玉果嗎?」
雲火嘴角一抽:「白玉果結果快,落果也快,早沒了。」
宮離澈:「……看來,本座得尋個日子去探望姥姥。」
雲火驚詫道:「姥姥好的很,無需你來探望。」她轉而又覺得他有些古怪,「白玉果……真沒了。」
他搖了搖狐尾道:「本座不信。」
雲火:「……上次,我給你腌了一大罐子呢,回家吃去。」
「吃沒了。」
雲火嘴角一抽:「你不是不愛吃甜的?」
「是不喜歡。」
「這麼坦然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本座說的實話。」
雲火有些無語,「也罷,小樹精應藏了些,待我回去給你找找,我走了。」
惡鬼肆虐嚴重,不是博取狐狸信任的時候,她真得去忙了。
宮離澈卻未撒手:「本座同你一起去找?」
雲火站定身子,轉身上上下下的將他打量一番:「你看起來很清閑啊。」
「本座平日是挺清閑的。」他也覺得自己今日有些反常。
但這種狀態,似乎並不讓自己心生厭惡。
雲火心念一動,而後開口道:「先說好,跟我走不許後悔。」
宮離澈好笑,剛想說不悔,她抬起了小手指,比到他面前。
宮離澈一滯道:「做什麼?」
雲火抓起他的手,將小指勾在他的小手指上,狡黠道:「拉鈎蓋章,萬一你臨時反悔,我豈不是很被動。」
她的拇指用力的按壓在他的拇指指腹上。
指尖傳來的觸感柔軟細膩又頗具溫度,像是能穿過肌膚,直抵心臟。
宮離澈有些僵硬的看着那輕觸的手指,眼底滑過驚詫,意外,新奇還有許多許多的空白。
×
地界比雲火想像的還要空蕩。
父神定了三界后,大哥便前往神界,料理神界事務,她留在人界,掌控萬物生靈,按著道理來講,地界也應該被二哥料理的井井有條了。
顯然,二哥未來過這裏。
雲火覺得有些失望,又有種說不出來的難過。
錦瑟去了,父神也去了,原本好端端的玉雪山,現在卻成了寂寞傷心地。
這些日子,她時時的想起二哥,想他笑的燦爛的樣子,想他到處闖禍,但永遠的站在維護她的第一線。
可現在,他怕再也不會如以前那般對着她笑了。
「惡鬼肆虐,得快些將地界的規則構建起來才行。」雲火偏首看向身旁的狐狸。
每想念二哥一分,她對這狐狸的怨氣便也加重一分。
但偏偏,她還要聽從大哥的話,用盡一切手段來博取他的信任。
雲火覺得心都像是在滴血,「你幫我。」
宮離澈視線掃過周圍,旋即目光看向她,「構建新的規則?」
「人類死後,魂魄會遊走在人世間而不散,還會附在活人身上,為禍人類。只有給地界構建新的規則,將鬼魂束縛在此,才能確保三界正常運轉。」
她神念鋪開,將整個地界的形狀抓取,而後在她面前,出現一個漏斗形狀的模型,正是如今地界的模樣。
她微微一抬手,那模型被定在兩人面前。
雲火又取出紙和工筆,隨手幻化出桌椅,坐下來道:「開始吧。」
對於構建什麼地界,宮離澈委實沒什麼興緻,那該是這些尊神的事。
然面對着眼前的尊神,他卻難得的上了些心。
他抬步,走到她身側坐了下來,視線落在潔白的紙張上,看她在紙上勾勾畫畫,眉目里儘是認真。
他微覺好笑,目光也溫和了幾分,隨手在她勾畫的圖上指了指道:「越是向下,便越是狹仄,做個分層吧。」
雲火抬起眼睫道:「分層?」
宮離澈道:「尊神也道無規矩不成方圓,既是規則,必然是為了抑惡揚善所用,將邪惡劃分等級,日後處理起事務來,也能有個懲罰的依據。」
說着他抬筆在那漏斗模型上勾畫了一番,原本的漏斗,從上到下,便被均分成了十數層。
雲火眼睛亮了些:「這樣好。」
原本她還苦於怎麼構建這地界規則,人界乃是父神和大哥努力構建出來,神界又是大哥一人構建出來,她沒有任何的經驗,反而有些頭疼。
狐狸一說,她反而覺得腦中清明了不少。
這狐狸,只是個妖怪,可卻是只聰明的妖怪。
若是他行正道,日後自己倒是可以放了他一碼,廢了修為,讓他做只普通狐狸,也算讓他得了應有的懲罰。
雲火道:「狐妖都像你這般聰明嗎?」
她雖說着,可手中的工筆卻未停,繼續勾畫。
宮離澈道:「只是尊神心不在焉罷了。」
雲火驀地抬睫看了他一眼:「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他微挑了下眉,卻未多說話,只隨手將她手中的工筆拿了過來,而後抬手,繼續在那圖紙上畫了起來。
雲火未再繼續這個話題。
狐狸不知道她為何心不在焉,可她卻心裏清楚。
若是自己表現的太過思念二哥,反而會讓這狐狸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