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說什麼？你知道湘兒在哪裏？」一聽到神醫子這話，莫正南當即開口。

「對，我知道。」神醫子雙手背在身後，幽幽的說了一句。

「那她現在在哪裏？」莫正南着急。

「想要知道你女兒在哪裏，就把劍收起來，還有，讓這些人都給我滾出去。」神醫子揚聲。

莫正南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是在確定他有沒有說謊。

只不過該找的地方他都已經找遍了，現在也只能聽他的話。

「你們都給我退下去。」莫正南沉聲。

「城主，這些人身份不明，小心有詐。」護衛們擔心。

「能有什麼詐？他這個城主的位置我還看不上。」神醫子語氣頗為嫌棄。

「你……」那護衛聽到這話臉色當即一變，正準備上前，莫正南卻已經將他藍了下來。

「你們退到客棧外。」莫正南語氣定定。

「城主！」

「出去！」莫正南神情冷了些。

見莫正南這個樣子，侍衛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眾人離開以後，現場就只剩下他們幾人。

莫正南這才抬頭看向神醫子：「我都已經按照你的話做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女兒在哪裏了吧？」

「你女兒已經死了。」神醫子掃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說什麼？湘兒怎麼會……是不是你們？是不是你們把他給害死了？」一聽到莫瀟湘死了，莫正南的身子當即踉蹌了幾下，心口血氣翻湧。

「無冤無仇的，我們幹嗎要害她一個小姑娘？就你這個腦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坐上城主的位置的，也難怪莫涼城現在會是這麼一個局勢。」神醫子送他一個白眼。

「你……如果不是你們，那還能有誰？湘兒……失蹤之前都是跟你們在一起。」莫正南努力的穩定住情緒。

「你看到的那個並不是真正的莫瀟湘。」神醫子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正南眉頭緊蹙。

「先進屋吧，老夫慢慢跟你說。」神醫子轉身就進了房間，莫正南遲疑再三，最後還是跟了進去。

只是當他聽完神醫子的話后，當即拍桌子站了起來：「簡直荒謬，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

他居然說……他的女兒是假的。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不知道並不代表它不存在。」神醫子慢悠悠的說道。

「可是湘兒是我一手帶大的女兒，她的行為舉止我都再熟悉不過，就算是容貌可以易容，那也不可能不露出一點破綻。」莫正南還是不肯相信。

「你看不出破綻是因為身體確實是你女兒，但是住在裏面的靈魂早就不是了。」神醫子但這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鳳九卿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他師傅，照他這麼說下去，這莫正南都快要被他給嚇出心臟病了。

「這……這更是無稽之談！」莫正南連指尖都開始顫抖了，一副快要氣暈過去的模樣。

鳳九卿搖了搖頭，看吧，她就知道會這樣。

「你是這莫涼城的城主，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位叫做往生草的葯嗎？」神醫子卻絲毫都沒有同情他的意思，繼續開口。

「往……往生草？」聽到這裏，莫正南的神情總算是稍稍變了變。

「這往生草有何功效，墨莫城主應該也不需要我來多做解釋吧？」神醫子掃了他一眼。

「不可能的！連我也只是聽說過往生草，並未真正見過，湘兒怎麼可能……」莫正南眼神晃動的厲害。

「不相信是嗎？現在就讓你死心。」神醫子吹了個口哨，夜七當即帶着莫瀟湘從窗戶跳了進來。

「湘兒！」一見到莫瀟湘，莫正南當即準備衝上去，卻被神醫子點住了穴道。

「你好好看清楚了。」神醫子給了他一個眼神，隨後抬掌直接朝着莫瀟湘拍了過去。

「不要！」莫正男厲吼，費盡全力想要突破穴道。

然而十分意外的是，當神醫子的掌力送到莫瀟湘面前的時候，莫瀟湘身體卻突然爆發了一股強勁的靈力，連帶房間里的擺設都被掀翻了。

莫正南一臉詫異的看着莫瀟湘，眼裏滿是不置信。

「看清楚了？」神醫子回頭。

莫正南死死的盯着莫瀟湘，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你女兒年方不過二八，這一身渾厚的靈力從何而來？跟我說你應該都能看出來，這靈力可足上百年。」神醫子開口。

雖然莫瀟湘被神醫子給封住了各大穴道，但是修鍊到一定的高度，在本體受到威脅的時候，身體的靈力是會自動與外界抵抗的。

而且越是在這種時候，就會暴露的越多。

「這……這不可能的，說不定這是湘兒的奇遇……」莫正南喃聲。

「奇遇？這世界上哪來那麼多奇遇？還偏偏就叫你女兒遇上了？行，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讓你再瞧個清楚。」神醫子直接抽出匕首，劃破了莫瀟湘的指尖。

那鮮血一落地，竟然凝結成了一朵鮮紅的雪花。

「這……」看到面前這個情景，莫正南驚訝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莫城主，雪凝成花，這個你可熟悉？」神醫子反問。

「是……冰凝雪魄。」莫正南聲音有些顫抖。

這冰凝血魄是莫涼城城主世代相傳的獨門功法，一旦修鍊成功，可憑一己之力毀城滅國，但是莫涼城歷經這麼多代城主，卻沒有一位修鍊成功。

不，據古籍記載，還是有一位修鍊成功的。

那就是莫涼城得第一任城主，冰凝雪魄的創始人莫涼！

「那你也應該知道，這普天之下，有誰真正修鍊成了冰凝雪魄。」神醫子再次開口。

事到如今，莫正南就算是想要狡辯也已經找不到任何借口。

「你……真的不是湘兒？」莫正南死死地盯着莫瀟湘。

莫瀟湘被神醫子點了穴道，這話壓根就說不了話，不過事情都已經被戳穿了，他也沒有再假裝下去的必要，看向莫正南的眼神也絲毫都沒有往日裏的恭敬，只剩下一片冰涼。

「你把我的湘兒……怎麼了？」莫正南眼神通紅，聲音顫抖。

神醫子看了他一眼，隨後解開了莫瀟湘的穴道。

「當然是死了，不然我怎麼能借用他的身體？」能夠開口說話以後，莫瀟湘也沒有再沉默。

「是你殺的她？」莫正南咬牙。

「我能夠看上她的身體那是她的福氣。」莫瀟湘語氣輕揚。

「……」

莫正南垂在身側的時候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他是這莫涼城的城主，不管遇到如何困境，他都一一擔下，就因為肩頭的那份責任。

「我做城主30餘年，雖未有什麼功德，但也有一心為城民考量，自認無愧於心。我兒生性純良，更是以莫涼城為己任，她才不過16歲，還有大好的年華，你怎麼可以……」莫正南說到這已經跟煙道沒有聲音了。

「整個莫涼城都是我留下來的，別說是莫瀟湘，就連你，也是我的所有物！」莫瀟湘絲毫都沒有為自己的做法感到一絲愧疚。

「所有物？」莫正南呢喃着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只覺得滿心荒涼。

「莫涼城存在的理由就是如此。」莫瀟湘面無表情的說道。

她當初創立莫涼城，就是為了讓他們守護好心愛人的屍體，然後等她清醒。

「呵呵，我苦心經營了一生莫涼城，在你的眼裏竟然只是一場笑話。」莫正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這大概就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你一直為之努力的，在他人眼裏不過就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

「湘兒……死之前又留下什麼話嗎？」莫正南嘶啞著聲音問道。

「沒有。」

「她……可走得痛苦？」

「本座沒有折磨人的愛好。」

「那就好，那孩子從小就怕痛，能夠毫無痛楚的離開，也算是對她最後的成全。」莫正南擠出一絲笑意，只是那神情看在旁人眼裏卻莫名的蒼涼。

鳳九卿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個樣子，之前她一直以為莫瀟湘是莫涼假扮的，卻不曾想她居然是奪了莫瀟湘的身體。

這事情都已經說得差不多了，神醫子也沒有再為難莫正南，直接解開了他的穴道。

得到自由后的莫正南身子一軟，隨後半跪在地上。

「雖然真相很殘酷，但也總比一輩子蒙在鼓裏強。」神醫子有些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你想要我做什麼？」莫正南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他不相信這些人戳穿這一切只是為了讓他看清楚真相。

「我要你打開廣場上的那棵玄冰樹。」見莫正南主動問了，神醫子也跟他繞彎子，直接了當的說到。

這玄冰樹是莫涼城的象徵，他一介外人去必定會引起民眾的不滿，到時候起了騷亂，對他們也很不利。

非適合去做這件事的人就只有莫正南，所以他才會這般吃力的跟他解釋清楚這些，不然早在他闖客棧的時候就直接將人給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