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和親

第291章和親

「我十六歲便嫁給了皇上，那時候的皇上還是太子，沒有那麼多煩憂的事情，對我也十分寵愛，那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日子。」

「只是，好景不長。」太后的表情從滿臉微笑變成了沉鬱，蘇雨眠知道甜蜜到此為止了，這件往事到了她不願意回憶的地方。

「他登基了，成了高高在上的萬歲，他的後宮每年都有大量的秀女充盈，他寵幸的女人也不計其數，我嫉妒，難過，卻不得不謹記教誨，我是一國之母，要為他考慮，為江山考慮，要賢良淑德。」說着話，她的語氣已經出現了哽咽，讓蘇雨眠心下嘆氣，古代三妻四妾的制度到底害苦了多少女人。

太后的唇微微顫抖著，接着說道:「好在他雖然寵幸了那麼多的女人，可是我始終是最特別的那一個，直到……直到那個女人來了以後，一切都變了！」太后的語氣忽然變了，帶着強烈的恨意。

「她奪去了宮中所有女人的風頭，把皇上迷的神魂顛倒，荒廢政務，甚至不顧大臣的阻攔，要廢了我，立她為後。陪着他一直走過來的明明是我啊，是我，可那個女人為他做過什麼？」太后情緒激動，手指指著一個方向，微微彎著身子，看着蘇雨眠，聲嘶力竭的訴說着。

「皇上為她做盡所有荒誕之事，甚至聽不進去我的諫言，反而越發的厭惡我，既然如此，便別怪我狠心！」說到最後，太后的臉上露出狠辣的表情，眸中神色陰戾，手掌拍在椅子上，攥的手指骨節發白。

「所以你串通權臣，覆了朝堂。」蘇雨眠語調平靜，接了下面的話。

「哼，他本來就已經荒廢了朝堂，殺忠臣，辱百姓，無人不是怨聲載道，我父親戎馬一生，為他打下河山，我陪他走過那麼多的風雨，照理說，這江山也有我一半，我怎會眼睜睜的看着他敗了這江山？」太后說話的時候，臉上神色複雜，雖然句句都在怪前朝皇帝，可是眸中深沉的痛意也不是作假。

蘇雨眠抬眸看向她，緩緩的說了一句:「沒有愛，何來恨？」

只不過是六個字，就打垮了太后辛辛苦苦築起來的心理防線，她的雙腿像是失去了力氣一樣，跌坐在椅子上，眼神褪去了怒氣和恨意，染上了痛楚。

「是啊，沒有愛，何來恨？」太后坐在座位上，彎著腰低着頭，聲音已經帶了哽咽。

蘇雨眠站在下方，沒有再說話，聽着太后的低泣聲，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種事，旁人何嘗能懂呢？

大約過了片刻，太后才漸漸的擦乾眼淚，抬首看向蘇雨眠，眼神在她的臉上逡巡一遍，語氣似嘆:「你跟她長得當真是像，像的我都分不清楚。」

「可是我不是她。」蘇雨眠看着太后，說沒有怨恨是假的，畢竟她同這個太后從來都沒有恩怨，只不過是長了一張相像的臉，便一次次的遭到針對，甚至威脅到性命，任誰都沒辦法釋懷。

雖然說這個女主真的是她的女兒，可是母債怎能女償？況且，這種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情，她的母親作為一個不得干預政事的後宮妃嬪勸得動皇帝嗎？

「我知道，可是我看見這張臉，便控制不住自己，何況因為你，長平王爺已經變了太多了，我不會讓我的兒子再經歷一次的。」蘇雨眠明白她的意思，某種程度上來說，蕭墨白為了她所做的一些事情已經威脅到了這個朝堂，若是不加管制，以後發生什麼事也未可知，所以，從這個方面上來說，她的擔憂是可以理解的。

「太后，今日我們開誠佈公的談談，蕭墨白，我蘇雨眠還有蘇家人對於乾元絕無二心，況且。」蘇雨眠抿了抿唇，頓了頓接着說道:「在出征之前，蕭墨白已經請求皇上，若是這次勝了，便辭去王爺之位，同我歸隱。」

太后沒想到蕭墨白已經有這樣的打算，聽了蘇雨眠的話，臉上也出現了驚訝之色。

太后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走到蘇雨眠的面前，情緒已經平復了很多，看着蘇雨眠說道:「我除了恨這張臉，也羨慕你，能夠得一人心，長平王爺如此對你，你也一心為他，這種情，是我這一生都求而不得的東西，也罷，皇上那裏，哀家可以幫你說說，但是最終，還是要看皇上的意思。」

蘇雨眠的臉上出現喜色，連忙行禮:「謝謝太后。」這次是真心實意的感謝。

太后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權當是哀家為了補償之前做的錯事吧。」

「好，那我們之間的恩怨，今日便一筆勾銷。」蘇雨眠勾唇，語氣都比方才輕快了許多。

太后忍不住輕笑，手指在空中輕點:「你這丫頭的性子，哀家倒是真的喜歡。若不是你同她長了一張一樣的臉，說不定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是今日這副情景了。」

蘇雨眠跟着笑，眸中出現了一抹釋然:「往日之事不可追，既然過去了，便不提了。」

話音剛落，便聽見外面福喜的聲音:「皇上駕到。」

話音未落，蕭湛就已經踏進了殿內，朝着太後行了禮，蘇雨眠連忙朝着他行禮道:「見過皇上。」

看見是她，蕭湛的臉上出現了不悅，墨瞳幽深，看着蘇雨眠道:「免禮。」

「謝皇上。」

太后和蕭湛都坐到了上位，蘇雨眠在下方站着。

蕭湛看向她，聲音頗具威嚴:「長平王妃來慈雲宮，所為何事？」

蘇雨眠沒有回話，抬眸看向太后。

太後會意，連忙轉向皇上問道:「哀家聽聞皇上已經許諾了長平王爺，若是勝了這場戰事，便允他和王妃二人退出朝堂。」

聞言，蕭湛看向蘇雨眠，眼中染上更濃重的不悅，還帶着些微的戾氣:「這件事，朕自有定奪。」

這麼一句話，便把她們想求情的話給堵死了，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這件事他已經下定決心了，誰求情都沒用。

太后看向蘇雨眠，臉上出現無奈的神情，蘇雨眠低着頭抿了抿唇，隨後朝着蕭湛行了一個禮道:「請皇上網開一面。」

蕭湛沒有說話，看着蘇雨眠，面上浮現出一抹高深莫測，提起旁邊的茶壺，往杯子裏續水，聲音和著水聲，有些縹緲:「前日，傲荒國的王上派遣使臣來朝，不知從哪裏得知蘇家小姐現在已經是自由之身，願意以兩座城池來作為交換條件。」

蕭湛說到這兒，語調頓了頓，卻讓蘇雨眠的心裏跳了幾跳，果不其然，他接下來的話讓蘇雨眠大驚失色。

「目的只是讓你和親。」

蘇雨眠瞪大雙眼，一時之間忘了禮數，直直的看向蕭湛，眸色驚詫。

「敢問皇上，那傲荒國的王上現下是何人？」蘇雨眠似乎是已經想到了什麼，不由得問出口，想要驗證一下。

蕭湛勾唇，墨色的眸子裏泛出點點譏諷:「北堂夜。」

蘇雨眠的神色帶上了怒意，咬牙切齒，這個混蛋！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他居然已經坐上了王上的位子。

更可氣的是，這王上的位子還沒坐熱，就把手伸到她這裏來了。

正是心亂如麻之際，便又聽見了蕭湛的聲音，話里話外的帶着諷刺:「朕竟不知，你有這麼大的本事，以和離之身，居然還讓傲荒國的王上以兩座城池來換。」

翻譯成現代話大概就是:你個離過婚的女人，居然還有高富帥豁出大價錢來娶你。

蘇雨眠自然是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怕是在懷疑她為北堂夜做了什麼事吧，所以北堂夜才肯這樣來換她。

想到這兒，蘇雨眠胸臆之中怒意升騰:「皇上，我蘇雨眠清清白白，不怕皇上去查！」

蕭湛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語氣冷硬，說出來的話更是不近人情:「你不是希望朕網開一面嗎？若是你去和親，朕便網開一面！」

蘇雨眠和他對視了幾秒，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眸子看着蕭湛，神色諷刺。

她止住笑聲，冷冷的掀起嘴角，聲音大氣磅礴，字字鏗鏘:「這就是皇上所謂的手足之情？皇上難道不知蕭墨白有多麼看重妾身嗎？皇上讓妾身去和親，比要了他的命還嚴重，蕭墨白自從政以來，為皇上，為乾元在戰場上廝殺，為了政務更是夙興夜寐，可是皇上如今卻這麼回報他！」

蕭湛聞言，目眥欲裂，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朝着蘇雨眠扔了下去，瓷杯在蘇雨眠的腳邊炸開，碎片彈起，划傷了蘇雨眠嬌嫩的右臉頰，可她沒有任何閃躲，一雙水色的眸子不卑不亢的看着他，沒有絲毫畏懼。

這場景倒是把太后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吩咐道:「去請御醫。」

「是。」殿裏的奴婢也嚇壞了，聽到太后的旨意，連忙應下。

同蘇雨眠解開心結以後，太后對於她倒是沒有那麼大的敵意了，而且，雖然之前蕭湛一直在削蘇家的權，但是他們家還是有足夠的勢力謀反的，所以這時候，不能同蘇家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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