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9章 問字的兩種寫法
假的?
米老鼠愣了一下,又仔細看去,果然看出一些不同。
李炫前後寫了兩幅字,很巧合的都有一個「問」字,而仔細看起來,兩個「問」字果然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光從字形來看,完全就像是兩個人書寫的。
「嘶!」這一下,米老鼠也不敢做出判斷了。
本來剛一打眼的時候,強烈的藝術衝擊力讓米老鼠認定,這幅字一定出自和問道同一個作者之手。
等現在冷靜下來,米老鼠又的確發現字形的問題,一時間猶豫起來。
「而且,你看這幅字,根本就是剛裝裱好的……你看墨跡,還沒完全乾透呢!」喜羊羊又道。
米老鼠再定睛一看,果然如此,不禁渾身冷汗直冒。
好險啊,差一點就上當了!如果不是喜羊羊提醒,他的辛中南畫作可就要被一件假貨給換走了。
「穆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用一幅剛寫好的贗品來騙我?」米老鼠怒道。
穆顯貴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不對勁了,兩個「問」字的確大有不同。
「這個……」面對詰問,穆顯貴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仟仟尛哾
「寶文堂居然做這種招搖撞騙的事情,我太失望了!」米老鼠道。
「誰說這是贗品?」這時候,李炫淡淡說道。
米老鼠道:「那你怎麼解釋兩個問字的不同,怎麼解釋這幅字是剛剛寫完剛剛裝裱的?」
喜羊羊也道:「小夥子,我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這幅字寫的的確不錯,有問道作者的幾分韻味,可惜細節上的模仿太不像了。你想用它來唬弄我們,那真的是找錯人了!」
李炫笑了笑道:「虧你們還自稱懂得鑒賞,原來也只是門外漢啊,呵呵。」
喜羊羊怒道:「你說什麼!你知道我是誰……哼哼,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但是在我眼中,這就是贗品。」
米老鼠也道:「我不算是真正的專業人士,但我也覺得這幅字有問題。這個問字,寫法完全不同!」
李炫嘆口氣道:「行,我今天就免費給你們講講,為什麼兩個問字不一樣。」
兩人看向李炫,等他的解釋。
李炫道:「兩幅字都有問字,前者為問道。何為問道,所謂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是一人俯仰天地的孤勇,是獨自捫心自問的自省,是將自身放入宇宙之中的反思!所以這個問字,有一往無前的勇,有獨省其身的明,也有無知無畏的探尋!」
眾人一聽,仔細咂摸,發現那個問字的確就如李炫所說。
那一點,是一腔孤勇的前行和不屈。
那一框,是自問自答自責自省的自我進化。
那一個口,是探索,是疑惑,是尋找解答的過程。
所有這一切組合起來,令人有一種恨不得立刻走出家門,踏破天地,追求真理的衝動!
「嘶……」喜羊羊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問字,居然還能這樣理解?」
米老鼠則是遲疑的道:「那……那你倒是說說,第二個問何解?」
李炫道:「這第二個問,問的不是真理,是情感。真理之所以是真理,因為它放之四海而皆準。情感又是什麼,是不確定的,是縹緲的,是無法揣摩的,是變化的,今日的情感不同於昨日的情感,此人的情感不同於彼人的情感,處於這一處地方的情感或許換了一個地方又不同了。所以你們看這個問字,是大大的疑惑,是不甘心的追問,是委屈的猜測。」
「這!」眾人再看這幅字,果然和李炫說的一模一樣。
李炫繼續道:「兩個問字,境界不同,表述不同,寓意不同,又怎麼可能寫的一模一樣?你們所謂的鑒賞,居然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還真是可笑呢!」
喜羊羊倒退一步,儘管有面具遮臉,卻依然能夠看到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着他的下巴流淌下來,顯然是被李炫的話震駭到了。
米老鼠更是呆若泥塑木雕,好一會才道:「可是……這幅字明明就是剛寫出來沒多久,剛裝裱出來的。這讓我怎麼相信它是真跡呢!」
李炫淡淡的道:「你說的沒錯,這幅字的確是剛寫好,剛裝裱的。」
喜羊羊似乎回過神來,乾笑道:「你承認了?你剛剛說的的確很精彩,我也承認你說的有幾分道理。我都差點被你唬弄過去了,哈哈,不過你為什麼要承認這是贗品?
李炫道:「我是是剛寫出來的,是剛裝裱的,沒說它不是真跡啊。」
「你到底想說什麼?」喜羊羊問。
李炫道:「我的意思是,這幅字是我剛寫的。我就是問道的作者,所以它的確是真跡無誤!」
「問道是你寫的?」米老鼠和喜羊羊目瞪口呆。
他們的確聽說過,問道的作者是一個年輕人。
但兩人並不太相信,因為「問道」二字中蘊含着無盡的滄桑,凝望那兩個字的時候,會給人一種聽了無數故事走過無數路的感覺。
這樣的字,怎麼可能出自年輕人之手呢?
「不信?」李炫笑了笑,掏出手機從微信通訊錄里找了個名字,點擊視頻通話。
幾秒鐘之後,對方接聽,手機屏幕上出現了蘇明銳的臉。
「李炫,今天怎麼有空找我這個老傢伙視頻啊?」蘇明銳笑呵呵的道。
李炫笑道:「蘇大師。我想問你件事,我那幅問道,你找人臨摹了?」
喜羊羊渾身一顫。
蘇明銳一愣道:「沒有此事啊!」
「哦?我現在海都寶文堂,在拍賣會上發現了問道的摹品。這是怎麼回事?」李炫問。
蘇明銳大驚:「摹品!怎麼可能!你的問道已經被送去了珍寶館收藏,由全國書法協會的十幾位大師聯手揣摩研究……除非……」
「除非這些位大師裏面出了內鬼,是吧?」李炫笑了笑,目光往喜羊羊身上一掃。
喜羊羊向後退去,口中慌慌張張的道:「你……你……你不要胡亂攀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幅摹品也不是我的……」
李炫一彈指。
「咔嚓」一聲,喜羊羊面具從中間斷裂,露出了後面遮蓋的那張蒼老而驚恐的臉。
蘇明銳一眼瞥見,驚道:「王文崢!你不是在國家博物館研究問道嗎,怎麼跑到海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