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回溯7：霍劭和葛心柔（四）

「萬萬不可！」霍劭這人古板，雖然和秦玉嶸關係不錯，但是該注重的禮數卻依舊很注重。

蘇卿看了他一眼，轉而道：「那就讓他一個人迂腐吧，我就不客氣了，殿下直接喚我『心柔』就好。」

秦玉嶸打趣地敲了敲霍劭，也配合道：「還叫我『殿下』？」

「玉嶸。」

霍劭的臉色沉着，一個身份高貴得罪不了，而另一個他更加不敢得罪。

秦玉嶸臉上的笑意更濃，卻沒有再打趣霍劭，而是說起了正事：「我這次來，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

蘇卿有一顆七巧玲瓏心，立刻猜到了什麼：「莫非，是為了我手中的藥方？」

「不錯！」秦玉嶸佩服地看着她，心中也十分地羨慕霍劭，能找到這麼一個優秀出色的妻子。若是他能早些認識葛心柔，他說不定真會和霍劭爭一爭。

這等女子，足以有母儀天下的能力。

秦玉嶸卻不知，蘇卿還真的當過皇后。

「周國想要通過求和休戰的方式，換取我們的治療瘟疫的藥方。」

「藥方早就已經公佈了，而且城中也有免費發放的地方。」霍劭眉頭蹙起，「這事應該沒這麼簡單。」

秦玉嶸道：「我得到消息，周國的瘟疫已經大規模地爆發了，如今難民不斷地湧向他們的都城，你公佈的那方子的確有用，但是效果卻沒有這般好，他們懷疑……」

「懷疑我故意給了半成品的藥方子，又或者是故意藏拙？」蘇卿替秦玉嶸將後面的話說了出來。

秦玉嶸點點頭。

「我若想藏着掖着，哪兒還輪得到他們得到我的藥方子？」蘇卿笑了一聲，「藥方不假，每一副藥材也不假。至於藥效不好，大概是因為他們人品太差，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秦玉嶸微微蹙眉，有些疑惑地望着她：「和人品有什麼關係？」

蘇卿一時間語塞，不知道作何解釋。放在現代，這不過是調侃的一句話罷了，然而放在古代，他們那股子較真的執拗勁兒，還真無法理解她的話。

她將話題轉移開了：「你們倆跟我來吧。」

說着，蘇卿先轉身離去，秦玉嶸和霍劭對視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三人來到蘇卿那個臨時的葯圃，原本隨軍的大夫就是宮中的御醫，自然也見過秦玉嶸，見太子殿下親臨，驚得差點就跪在了地上，卻被秦玉嶸眼神制止了。

蘇卿沖對方笑了笑：「沒事的，劉大夫你繼續忙吧，我帶他們倆去後院轉轉。」

「是、是。」劉大夫連忙應下，神色敬畏。

「天花是種烈性的傳染病，死亡率極高。事實上，其實天花的治療成本很高，那些藥材雖然是免費發放的，但是算起來，朝廷下發的賑災款根本不夠貼補我們的藥材錢。誰都知道我小仙醫看病從來不收費，若非是我那甜心齋的收入還不錯，我可沒辦法堅持這麼久。」蘇卿道。

秦玉嶸自然是知道的，葛心柔行醫多年，都是義診，看過的病人無數，從來只有她想不想看，而沒有貴賤之分。

「我的老師隱姓埋名多年，他教給我許多的東西，其中有一術，名為『嫁接』。殿下請看——」蘇卿指著一處地方。

蘇卿早就想好了怎麼忽悠這群古人，雖然「嫁接」二字對他們來說頗為新奇，但並不是不能接受。相反，若是暴露她有靈泉，只怕會被當成妖邪，人人得而誅之。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霍劭尊重她，也無條件的信任她，從來不曾問過蘇卿這些東西從哪兒來的。如今聽蘇卿這麼介紹，他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心中又是震撼又是歡喜。

不愧是他的卿卿，是他看中的女子。

若說霍劭是震撼，那秦玉嶸心中的感受已經無法用「震撼」二字形容了，他已經開始嫉妒霍劭了，如此奇女子如今卻已嫁作他人婦，實在是……

「殿下，周國得到的方子和我手中的一模一樣，但是有些重要的藥引卻被我改良過，可以說普天之下只有我手中有。雖然我沒辦法根治天花，但是至少我儘力將百姓的死亡人數降低，將病情控制，這邊是我能做的。」

良久，秦玉嶸緩緩吐出一口氣，像是在笑話今日的見聞。

「若非你已嫁做人婦，我即便是拼盡全力，也要和霍劭爭一爭。心柔，你是我見過最獨一無二的奇女子！」秦玉嶸神色有些複雜，望着蘇卿嘆道。

霍劭瞬間就察覺到了危機，下意識就往蘇卿身前靠了靠，身子有一半擋住了她，抱拳沉聲道：「殿下請自重，卿卿已是臣的妻子！」

蘇卿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拍了拍他的的手臂：「殿下開玩笑呢。」

即便秦玉嶸說的是真心話，但蘇卿既然願意將「嫁接」之法說給秦玉嶸聽，那便是相信秦玉嶸的君子品行，相信她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秦玉嶸笑了：「恐怕日後霍將軍會把本宮當成賊子一樣堤防了。」

霍劭綳著臉一言不發，而是眼中的警惕之色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蘇卿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看了看秦玉嶸，後者也正好看向他，兩人相視一笑。

既然已經知道了藥方子的差異，那秦玉嶸這次來到邊關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談判。

「這『嫁接』之法教給他們也不是不行，只是核心技術我會保留着，殿下回京以後，替我找幾個有天賦且可靠的人，我會將這些技術傳授給他們。另外，周國必須簽署投降書，並且和殷國約定百年不得開戰的條約，還有……」

……

若是以往，周國未必會答應殷國這些條件，可如今國難當頭，而且蘇卿的「嫁接」之法更是令其朝廷上下震驚不已，權衡之下，他們不得不做出退讓，因為他們的將士已經沒有和霍家軍抗戰的實力了。

而事實上，蘇卿提出這些建議，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私心。

她不想霍劭繼續鎮守在邊關，她好不容易重來一回，她希望能夠和霍劭好好在一起，遊山玩水，快活地過完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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