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命里的變數
「妙善大師的意思……」
「佛曰：『不可說』。」妙善起身，一隻手還置於身前，「桃施主身體可還有哪兒不適？」
蘇卿搖了搖頭：「多謝妙善大師出手相救。」
「你救了弘一，老衲救了你，算是替弘一還了你一條救命之恩。」
蘇卿再次搖頭：「不。」
妙善看着她：「嗯？」
「我救弘一，那是弘一欠我的；妙善大師救了我，那是我欠妙善大師您的，兩者並不能相提並論。我雖然不懂佛，但是也知道佛語里講究『因果循環』，即便是您替弘一還了一命，他依舊欠我一條命，我們之間依舊還有因果聯繫。」蘇卿淡然地說。
妙善眼裏浮現一抹感興趣地光芒：「繼續說。」
「妙善大師見到我的第二句話，我現在突然明白了是什麼意思。前世因，今生果，我和弘一之間的孽緣並非大師您能出手干預的，大師既然能看出來我是什麼人，想必也能看到弘一的未來吧？」蘇卿望着他。
妙善笑了。
他看着蘇卿，眼裏浮現難得的喜愛之色：「老衲這一世見過無數妖，可卻極少有像桃施主這般具有佛根的，這或許就是你身上找不出令老衲討厭的原因吧。不過，桃施主說錯了一句話，老衲並不能看見弘一的未來。」
蘇卿微微蹙眉，不應該啊，這老頭既然能識破她的身份，就應該知道她是為了弘一而來。
「任何人的命運都是由天註定，但是也有一句話叫『人定勝天』。弘一是我見過最有天資最具慧根的弟子，可是他未來的命運，卻依舊掌握在他手裏。他是好是壞，是成佛還是成魔，都是由他自己選擇。而你，就是他命里的變數。」
蘇卿沒有說話。
「緣來緣去，緣聚則散，緣起則生，緣落則滅，萬法緣生，皆系緣分。」妙善說着，閉上眼睛微微低頭，「阿彌陀佛。」
「得道高僧都這麼厲害的嗎？」蘇卿忍不住問系統，「我感覺他似乎什麼都知道，但是什麼都不說。」
「畢竟人家是得道高僧嘛。宿主要知道，得道高僧一旦圓寂，那便是成佛，這是多少出家人求而不得的好事。」系統感嘆道，「雖然我也不知道，成佛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概和成仙一碼事吧？」蘇卿想了想，決定不去深究這個事情了，反正她也不懂。
她轉移了話題：「妙善大師，我能住在這兒嗎？」
「桃施主覺得呢？」妙善笑着反問道。
「我覺得可以。」蘇卿在某些方面一直都很不要臉，「我不需要房間，到了晚上就變回原形紮根在土裏，不僅能夠吸收日月精華，還能吸收佛光。妙善大師心善，一定不會拒絕我這隻有佛根的小妖精。」
妙善失笑：「恐怕桃施主並非真心留在這兒吧？」
「不，我一直很誠心的。」蘇卿雙手合十，笑眯眯地說，「妙善大師放心，我一定不會影響其他的僧人。」
蘇卿說的是「其他」，自然不包括某一個人了。
她原以為妙善是個不好相處的老和尚，至少對她不友善，但是短暫的交流以後，她發現這個老和尚比她想像得要好相處太多，尤其是在看待她和長孫玄亭的事情上，更是出乎意料地開明。
後來蘇卿才知道，這護國寺里不止住着她一隻小妖精，不過都是些沒有幻形的妖精，開了靈智。蘇卿甚至見過一株成精的向日葵每天到了晚上就會出現一張人臉，能說話，但是不能變成人。
蘇卿醒來了兩三天，都沒有見過長孫玄亭。不是他不想見，而是她故意躲着他，每當他來竹林時蘇卿就躲了起來。
算算時間，蘇卿覺得應該是進一趟皇宮了，畢竟她身上還帶着鎖魂鈴呢，這要是長期不和莫今歌見面，到時候出現反噬，那才是真正的糟糕了。
只是這皇宮，不是她說進去就進去的，得找個人帶她進去才行，不然光是皇宮的龍氣就足以逼退他了。
於是，躲了幾日長孫玄亭的蘇卿乖乖地送上門了。
當晚，長孫玄亭正在自己房間里打坐的時候，忽而聞到了淡淡的桃花香。他睜開了眼，就看見正好化形出現在眼前的蘇卿，後者一見他睜開眼，直接撲到了他身上。
長孫玄亭沒穩住身子，被她撲倒在床上。
他下意識想要推開蘇卿，後者卻「惡狠狠」地威脅道：「你要是敢推開我，我以後就再也不見你了！」
這個威脅對現在的長孫玄亭來說實在是有些大了，他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動，卻也沒有伸手抱住她。
蘇卿在他好看的臉上胡亂地揉搓了幾下，解氣道：「我其實不想見你的，免得總是聽你說一堆大道理，不是讓我滾就是說什麼妖性難改，聽着都煩。」
長孫玄亭微微蹙眉：「我沒有說讓你滾。」
「你只是沒用這個字而已，需要我重複一遍你之前對我說過的話嗎？」蘇卿輕哼一聲。
長孫玄亭理虧，立即不說話了。
蘇卿說起正事：「不過，我有事找你幫忙。」
「什麼？」
「我要進宮，見莫今歌。」
話音一落，長孫玄亭的臉色瞬間一沉：「不行！」
「不行算了，我找別的人去。」蘇卿當即起身，還沒離開床就被重新拽了回去，繼而天旋地轉，她和長孫玄亭就互換了位置。
蘇卿心裏樂開了花，表面卻裝出一副氣惱的樣子：「你幹什麼？放開！」
「你明知太子對你圖謀不軌，你還羊入虎口！」長孫玄亭俊美的臉上浮現怒氣。
「我不回去，鎖魂鈴反噬以後等死嗎？」蘇卿氣惱不已，「你這麼能，那你解除我的身上的鎖魂鈴啊！」
長孫玄亭語塞，心情猛地沉入谷底。他曾詢問過師父，然而得到的答案，卻是無解。
倒也並非是真正的無解，除了讓莫今歌自動解除契約之外，另一種辦法……對他來說幾乎是難於上青天。
蘇卿用力推了推他，但是沒有推動。長孫玄亭長得高高大大的，重量擺在那兒，再加上人家法力高強，蘇卿那點兒力氣對尋常人來說算是大的了，但在長孫玄亭面前根本不夠看。
「長孫玄亭！」
「總之，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你不許進宮，也不許見莫今歌了。」長孫玄亭冷著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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