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我就喜歡你說不過我還打不了我的樣子
鳳弈沒有說話，可是他的表情卻讓季清寧已經明白了一切。
季清寧心中難掩震驚，他認識鳳弈幾千年了，從來沒有見他對任何一個人上過心，一直都是風輕雲淡的。他甚至以為鳳弈往後都是一個人，只為證天道。
可是現在，鳳弈卻看上了一個才幾百歲的小狐狸。
這隻小狐狸，油嘴滑舌，長得……好吧，成年後的小狐狸已經變漂亮了，骨子裏那種若有若無的媚意總是無形之中散發出來，清純而魅惑，十足的妖精。
可比她漂亮的，可愛的妖精也不是沒有，怎麼就看上了她呢？
季清寧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鳳弈到底是怎麼想的。
鳳弈伸手擦了擦蘇卿的嘴，淡然的語氣透著幾分寵溺：「可還有其他想吃的？」
蘇卿心滿意足地摸了摸圓滾滾的小肚子，搖搖頭，道：「暫時沒有了。師父，你對我真好，我最喜歡你啦。」
鳳弈微微一笑。
季清寧的神色越發地古怪起來。
蘇卿朝着季清寧看去，眨了眨眼：「花孔雀，你的表情怎麼那麼奇怪，是不是沒吃飽？」
季清寧臉色瞬間一僵，繼而臉部表情扭曲了：「你叫我什麼？」
「師父說你的本體是一隻孔雀，話本里說公孔雀都很騷包，而且還特別花心，見一個愛一個。不過，什麼是騷包？」
「蘇！卿！」季清寧瞬間炸了毛。
蘇卿瞬間變回本體鑽進鳳弈的話里，烏溜溜的眼睛寫滿了狡黠之色，彷彿在說「我就喜歡你說不過我還打不了我的樣子」。
「你！」季清寧氣得七竅生煙，「你們師徒，合夥欺負我是吧？」
「吱！」是的。
蘇卿歡快地叫喚了兩聲。
「卿卿，這是你不對了。」鳳弈忽而開口。
季清寧頓時感動地朝着鳳弈看去，幾千年的兄弟，果然不是白當的。然而，沒等他感動三秒鐘——
「你不必害怕，若羽仙君打不過為師，想說什麼直接說。」
季清寧：「……」
蘇卿笑得四肢亂顫，尾巴甩啊甩，表示心情很美好。
季清寧深呼吸好幾次，最後勉強扯了扯嘴角，咬牙切齒：「鳳弈，你這麼寵她，也不怕把她慣壞了。」
「無妨，天塌下來也由本君頂着。」鳳弈摸著蘇卿的下巴，淡然道，「我準備去下界一趟，凌陽山你替我守着。」
「憑什麼！」季清寧臉一黑，「你們去凡間，憑什麼讓我一個孤寡老人守着凌陽山？我也要去！」
鳳弈朝着他看去，似乎在問：你確定？
季清寧脖子一橫，硬氣道：「反正我也要去！你們兩個，別想甩掉我！」
鳳弈收回視線：「也好。」
不知道為什麼，聽見鳳弈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季清寧忽而生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彷彿自己已經掉進了某個不為人知的圈套當中。
頭一晚上，鳳弈和蘇卿約法三章：不能隨意使用法術，不能隨意在人形和原形之間變化，更不能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蘇卿心心念念想着去凡間，迫不及待地答應了，甚至興奮地一晚上沒睡，纏着鳳弈給她說故事。
鳳弈的聲線是清冷的，似山澗清泉流過，卻又十分地好聽。她賴在鳳弈的懷裏，偶爾玩玩親親，不亦樂乎。
認清楚自己內心的鳳弈，對蘇卿也越發地縱容了，恨不得把整個天下都給她。
第二日出發時，季清寧還是出現了，好奇心最終戰勝了理智，他屁顛屁顛跟着師徒倆去了凡間。
鳳弈用仙術隱匿了她的尾巴，畢竟蘇卿一激動就容易將尾巴露出來，隨後又用仙術隱藏了她原本的容貌，外人看來，她不過是清秀可人的少女。
就在他們下凡后不久，正在修鍊的靈霄也得到了消息。
「鳳弈，你藏了卿卿這麼久，你果然還是離開了凌陽山。」靈霄的眼眸掠過殺氣，手微微握緊，「你霸佔了卿卿這麼久，是該把她還給孤了！」
他猛地起身，朝着暗室外走去。
最初的半個月，鳳弈幾乎都是陪着蘇卿在四處轉，哪兒熱鬧就去哪兒，而季清寧妥妥地充當了一個小廝的角色，付錢是他，提東西是他。
最過分的是，遇見山賊打劫一行人的時候，蘇卿路見不平非要幫忙，而打架的人還是他！
「不去！」季清寧臉色一沉。
「羽毛，你這麼厲害，他們肯定打不過你的。而且，你忍心我師父這麼好看的人動手嗎，簡直就是破壞形象嘛。你就不一樣了，反正你是孔雀，多多表現符合你的氣質。」
季清寧好歹還是堂堂仙君，又是太子殿下的師父，被一個小輩叫「花孔雀」總歸不妥，鳳弈說了一次后，蘇卿便改了口，叫他羽毛。
「你若是知道，這被打劫的人是誰，就不會還在這兒了。」鳳弈淡然道。
季清寧擰眉，朝着人群看去，視線透過馬車，一張稚嫩卻熟悉的面孔映入視線中。
他不由一怔。
「是夙玥？」季清寧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兒遇見下凡歷劫的夙玥。
蘇卿也驚訝地朝着那兒望去，甚至忘了舔糖葫蘆。
季清寧一瞬間就明白了鳳弈的用意，擰眉：「夙玥渡劫，原本就是讓他體驗人間疾苦，我們出手幫他恐怕不妥。」
「這一劫，夙玥不好過，魔界也有人來了。」
季清寧的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你是說，他們故意來阻礙夙玥歷劫的？」
「我不受仙規約束，當年欠仙后一個人情，如今她托信於我，我自是要還這個情的。」說着，鳳弈頓了頓，眸子微微眯了眯，「而且如今魔界蠢蠢欲動，若是他們有心吞併凡間，仙界必定會落於下風。」
季清寧終於明白鳳弈為何無緣無故提出要來凡間了。
既然是徒弟，那路見不平的意義也就不一樣，季清寧出現，當即將那群山賊狠狠揍了一頓，打得他們哭爹喊娘，順便發泄這些天的鬱結之氣。
蘇卿一路小跑，然後狗腿地將一串糖葫蘆遞給他：「羽毛，你真厲害，這串糖葫蘆給你獎勵你。」
季清寧望着被舔的發亮的糖葫蘆，額頭的青筋挑了挑，面無表情地說：「不用了。」
「那好吧，我就勉為其難替你吃了。」蘇卿故作為難，可是眼裏和喜色卻出賣了她此刻的想法。
戰鬥剛開始就結束了，望着一群倒在地上哀嚎不斷的山賊，被救下的人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聽見馬車裏忽而傳來一陣咳嗽聲，繼而一隻手緩緩掀開了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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