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較量

「就是這裏了。」慧靈帶着冷悠然來到距離靈山不遠處的一處盆地邊緣。

站在筆直的石崖上看去，這處盆地人為捏造的痕迹十分濃重，巨大的凹陷形盆地內，被筆直的山樑隔成了一塊塊的田字格，每一處田字格內的山樑上都有一處洞口，遠遠的看着，有幾處還閃爍著不同的顏色的禁制。

由此可見，這並不是佛修們的閉關之所，到像是靈山專門為外來修士所提供的一處地方。

「謝謝，等我出關，再去找你好好聊一聊。」冷悠然笑着向慧靈到過謝，便直接縱身躍下了石崖，以極快的速度，翻過一道道山樑，在邊緣一處四下沒有禁制的地方，選了一處山洞鑽了進去。

看着冷悠然進入的那處山洞亮起了禁制，慧靈又站了一會兒，才轉身而去。

山洞內除了一塊仙玉打造的供人修鍊的石台，便空無一物，對此冷悠然倒也不覺得怎麼，只是清理了一番石台，便落下了自己的禁制，這才安靜的盤坐在了石台之上，把自己的神識融入到了碧璽簪內，開始摸索著，重新開始學習掌控碧雲空間。

隨着器靈的覺醒，碧雲空間不但面積擴大了，裏面的規則也越發複雜，這些其實有靈兒的幫助掌控起來會更加容易，但有了之前那一番認知，讓冷悠然對這已經不再是單純傀儡的器靈，升起了莫大的懷疑，不敢再對她聽之任之，只得自己動手。

感覺到冷悠然開始練習著掌控空間，碧雲空間內的靈兒，眸光微閃，雖然早就知道，在那一番話之後，冷悠然不會再對她如往昔般信任，卻難免心下仍舊有些酸澀，只是想到碧雲，靈兒又再次閉上了眼睛，任由一滴清淚劃過臉頰，乾脆放開了對空間的掌控，任由冷悠然去了。

時間匆匆流逝而過，隨着冷悠然對於碧雲空間的掌控增加，碧雲空間內的一切也躍然於她的腦海之中，不再是單純的俯覽景觀，其內的所有收藏，只要冷悠然願意，都會分分鐘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你就這點兒本是？」靈兒帶着輕嘲的話語傳來，讓冷悠然豁然睜開了雙目，不由得握緊了雙拳，她知道她花費了這些時間對於碧雲空間的掌控仍舊不及靈兒的萬分之一，一抹濃重的失落感劃過心間，讓她瞬間有些失神。

「主人！」金麒的一聲呼喝響起，讓冷悠然的神識瞬間一清，雖然不明白剛剛那一瞬間負面的情緒是怎麼回事，可卻不妨礙她的心驚。

冷悠然把金麒、金燦和疾風全部放了出來，看着金麒望向自己擔憂的目光，心下微暖，可還不待她把想要詢問的話語說出口，便發現金麒的眸光漸漸又變得空洞了起來。

「金麒！」冷悠然喚了一聲，卻發現金麒毫無反應，不由得望向了金燦和疾風二獸。

「小然然，自從靈兒變得不一樣了之後，金麒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現在……」金燦看着金麒，若有所思的說道。

冷悠然聞言，神色微頓，下意識的便再次把金麒收回了空間之內，小心的觀察着他，果然，不出片刻，金麒的眼神再次恢復了光彩，還有一絲不解劃過。

如此反覆的嘗試了幾次之後，冷悠然心下多少劃過一絲明悟，似乎碧雲空間在器靈覺醒之後，便能阻隔掉應龍與金麒之間的聯繫，雖然這是好事，可冷悠然卻也明白，這不過是兩種同時威脅著自身的力量在相互較量罷了。

「金麒，你暫時只能在空間裏面了。」冷悠然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金麒經過來來回回這反覆的幾次，也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妥，心下悚然的同時，也唯有應承下來，只是對於應龍的認知在這一刻變得複雜了起來。

位於虛空之中的一處滿是蒼翠的空間之內，應龍忽然睜開了雙目，眉頭輕蹙而起，轉瞬間便又自顧自的輕笑了出聲，抬起縴手，隨意一劃，一道裂縫開啟，她望着那穿梭在火海之中的紅衣男子，眯了眯眼眸，隨意的對着地面一招。

一枚已經石化的骷髏頭骨自泥土中鑽出，應龍抬手接住那頭骨，輕撫著，「巫羿啊巫羿，當年你為你的族人開啟了一條不歸路，不知到了今時今日你可曾後悔過？巫神？你們這些螻蟻居然也配自稱為神！」

不知回想起了什麼的應龍，手下忽然用力，那不知經歷過多少歲月的頭骨，瞬間碎裂開來。

「哎呀！」應龍望着那散落了一地的頭骨碎片，眨了眨眼，嘆息了一聲，便見那散落而去的碎片忽然如同回放一般的慢慢聚攏回來，再次恢復了原來的模樣，被她重新托在了手心之上。

「再等等，再等等。」見那頭骨恢復了原樣，應龍便隨意的向著身後一拋，從新望向了那穿梭在火海中的男子，低聲呢喃著。

與此同時，位於龍魂宮中的天書，忽然書頁翻飛，吳道子見狀豁然站立而起，緊張的注視起了那頁面之上，顯現的一行行扭曲的文字。

冷悠然在把金麒重新放回了空間之後，便徹底的把自己的神識融入到了碧雲空間之內，靜下心來，不再想着其他，而是一點點的與這要命的至尊神器撕磨了起來，到是也慢慢的也摸出了些許門道。

十年後，碧雲空間的上空忽然聚集起了濃厚的雷雲，一隻化蛇吞吐著蛇信，盤踞於一株巨樹的頂端，望着天空之上越發厚重的雷雲，目露驚惶。

深紫色的雷電忽然直劈而下，化蛇那滿是驚惶的蛇目之中閃過一抹毅然，催動雙翅，直接對着那道雷電衝擊而去。

九九八十一道雷劫的最後一道雷劫落下，化蛇盤曲著那滿是焦黑，傷痕纍纍的身體，可眼眸之中卻滿是欣喜，待到天上的烏雲消散開來之時，站在原地的再也不是那長長的蛇身，而是一個中年模樣，卻風韻天成的女子。

碧雲峰頂的大殿內，望着那消散開來的雷雲，靈兒的眼眸之中劃過一抹笑意，便又轉身沒入了大殿之中。

山洞中的冷悠然欣喜的睜開雙目，一朵小巧的紫色蓮花自她頭頂之上的碧璽簪內飄出，落於她的手心之上，漸漸沒入她的皮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