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背負的

「嗯？」

「當年，應龍能被遠不如現在的龍魂宮囚禁，你就不覺得哪裏不對么？」

「若巫羽與龍魂宮本就是一家，也不算奇怪吧？」說到這裏，冷悠然忽然怔了怔。

「想到什麼了？」万俟靜初笑看着冷悠然。

「若應龍當年就知道是巫羽動的手腳，怕是就沒有他們兩個一起出現在我面前的事情了，難道……？」

「當年是獸族出賣了他們的獸神。只怕還不止一次。」

冷悠然張著嘴，想到那些獸族提起獸神時候的虔誠模樣，一時間有些懵。

「對於獸族來講，其實早就不需要應龍的指手畫腳了，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精神上的神祗，而不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存在，我這樣說，你明白了么？」

「明白了……」冷悠然吞了吞口水，艱難的吐出三個字。

除去覺得應龍有些悲哀之外，不免的為金麒和金燦升起幾分擔心來，既不想要個始神來指手畫腳，說不得，龍族和鳳凰一族聯手尋找金麒和金燦，就有着別的目的了，是拉攏，還是其他，卻只能等魔衍的具體消息了。

再有就是左丘安瀾，巫羽設置大陣的最終目的曝光，可應龍卻沒出現，在冷悠然看來她怕是真的被巫羽給困住了，那麼一直被應龍所控的左丘安瀾又會如何呢？

「尊上，封前輩回來了。」門外忽然傳來了閆明的聲音。

「走吧！我們去看看。」万俟靜初聞聲抿了抿唇，想到之前在天乙識海內搜到的的那些東西，拉着冷悠然的手緊了緊，打開了書房的大門，把一室的狼藉丟給了才剛剛算是傷愈的閆明，慢慢向著域主府大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冷悠然和万俟靜初相攜迎了出去，讓佈置完陣法，就聽說域主府出事，匆匆跑回來的封陽，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域主府還好么？」雖然在臨仙城封陽已經聽說了一些，但看着這一路走來，仍舊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的域主府，封陽打量一眼迎上前的二人，還想從他們口中聽到一些確切的消息。

「您放心……」万俟靜初迎上封陽，帶着他調轉了一個方向，往後面他和冷悠然寢殿所在的院落，也是整個域主府中，為數不多沒遭到破壞的院落而去，一路上簡略的與封陽講了一下這次事情的始末。

鑒於宜修被他扣在了域主府，有些「家醜」，自是也不可避免了。

封陽聽過，只是嘆了口氣，又勸說了冷悠然幾句，見她並不像是會因此留下什麼心結的樣子，才算是放下心來。

走入寢殿院落的小書房內，各自落座，封陽才開口說道：「陣法是已經完成，老夫趕着回來，只等了一個時辰看了看效果，飛升修士出現在飛升台上之後，到是不會被外界察覺，但仙尊他們就不好說了，老夫只能說，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如此，晚輩待師公先行謝過您了，不管成不成功，都要看天意了。」冷悠然起身對着封陽鄭重行了一禮。

封陽擺擺手，等冷悠然坐下，才看向万俟靜初問道：「你們鬼界之行，可有收穫？」

「有，而且還不小。」万俟靜初點了點頭，接着說道，「根據天乙殘存的一些零散記憶來看，不光我和悠然當年被送入輪迴，就連天書書頁被盜一事，也與那至尊神器的器靈有關，而且就天乙的記憶來看，那器靈也確實是在依照命令行事，只不過這命令是如何傳達的就不得而知了。」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些。」封陽嚴肅的看着万俟靜初。

万俟靜初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猶豫，但見封陽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只得說道：

「當年那些勢力，包括鈞天域的域主府，之所以被滅門，確實是龍魂宮所為，只是原因並不是天書的書頁，那時候天書的書頁已經被作為鋪墊，煉製成了預知之書送往下界了，而是那位前輩，和我師尊在潛入暗牢之後，聽到的是被器靈控制的天乙，與巫羽的密談。」

「什麼密談？」封陽對於万俟靜初著拖拖拉拉的說話方式有些不滿的問道。

万俟靜初的手忽然握緊，看了看冷悠然，知道以封陽的性子，是不可能對有些事情避而不談了，只得嘆息一聲接着說道：「師尊他們聽到了巫羽想要引異世之魂的事情。」

冷悠然聞言眸子就是一顫，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万俟靜初。

封陽卻是看向了冷悠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麼，可話已至此，他就是再後悔剛剛的追問，也已經於事無補了。

万俟靜初也知如此，深吸了一口氣才接着說道：「異世之魂，因屬異世，必遭天道所不容，需要一個命理相合之人，為之保駕護航，而那個人，由器靈推算出來的，便是我。」

「所以，當年，從我一出現在鬼界就……」冷悠然聲音微顫。

「不止如此。不管是雷霆雙鐧吞噬我的魂魄，卻又留了一線，讓我逃離，還是我意外撞你掉下忘川，甚至鬼界的魂魄因為預知之書流入小世界而驟減，都是他們早就算好的。只不過，來自異世的魂魄最初並不只你一個而已，你只是最後剩下的那個。」

万俟靜初話落，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把藏在心裏多日的事情說出，卻讓他感覺不到半點兒輕鬆，反而因為冷悠然那受驚的表情，整顆心都跟着抽疼起來。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的是，當年因為被選中的是他，不管他師尊是否出現在了暗牢之中，鈞天域域主府的那些人，都不可能會活下去。

冷悠然聞言整個人都開始發起抖來，她知道自己的穿越是巫羽的謀划，知道自己是異世之魂，甚至天乙也與她說過，仙界可能因她而毀，可她卻從未想過，事情會是這樣。

可能毀去的，她還能儘力的去避免，可那些已經因她而死的人呢？

甚至，若要細究，是不是万俟靜初也是該恨她的呢？畢竟若沒有她，他還是鈞天域的萬鈞尊上，他的師尊同門們也依舊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