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傳承下去
離開石室，重新回到滿是腐敗血腥味道的甬道之中，冷悠然反而放鬆了下來。
然而這一認知，又很快在她心間附上了一層陰霾，只因她明白，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脫離了最直觀的與巫羽有關的那些熟悉場景，才會這般，可見，對於巫羽其人在經過那些年之後，對她造成的影響之大。
冷悠然深知，若想解決這一問題，無外乎兩種辦法，要不然，超越巫羽，要不然，就是讓巫羽的威脅徹底消失，最終不過都是殊途同歸罷了。
「唉……」看着被放開后，就再一次蜷縮在了牆根下的封陽，冷悠然又嘆了口氣，摸出幾片菩提樹的葉子，遞給万俟靜初。
雖然按道理來說，到了他們這般修為，早就不會輕易再被怨氣所擾，但現下也沒其他辦法，總不能現去抓一個煉丹師來給封陽檢查吧？
不說這暗牢裏面的一切若是曝光之後，會不會讓整個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臨仙城，再度陷入混亂，万俟靜初這個一域之主，要面臨多少麻煩，就沖着那石室之中那些充滿了怨氣的東西，最起碼，在徹底清理乾淨之前，也不能再讓別人闖進去了。
「你自打來到這暗牢，就一直在嘆氣，早知道，就不該讓你跟過來。」万俟靜初把吳川放在封陽身側，讓全無知覺的他，靠坐着，接過冷悠然遞過來的菩提樹葉，一邊凝出真火，開始提煉葉片之中的精華，一邊說道。
「我不跟來，你們就真的都要被困在那石室裏面了。」冷悠然瞪了万俟靜初一眼，才接着說道，「我是忽然發現，我對巫羽心裏已經出現陰影了，這一次，想要克服，可不容易。」
說道心理陰影，万俟靜初的眼眸之中劃過一抹愧疚，似乎他們兩個從未好好聊過當年的那件事情，心緒不穩之下，被真火包裹在中間的菩提樹葉，噗的一下，就燃了起來，而後化作了一小撮灰燼，飄落在地。
「呀！你也有失敗的時候？」冷悠然驚訝的看着那點點飛灰飄落，不禁嘆了一句。
万俟靜初聞言有些無奈，看了看另外一片葉子，想了想，乾脆取出了一個茶盞，直接把葉子丟了進去，加了些靈泉水，用真火煮沸，也不管那水才開，就上去直接捏著鼻子，給封陽，連湯帶葉的灌了進去。
據冷悠然目測封陽掙扎的幅度，那菩提葉子煮的水，怕是給老頭兒燙的不善，但效果還真挺明顯，最起碼，那一盞水灌下去后，封陽就不再囈語了，只是靠坐在牆根，兩眼依舊有些發直。
只不過到底是那菩提葉子煮的水，是真有效，還是老頭兒被燙的已經說不出話，冷悠然就不知道了。
万俟靜初卻是在見封陽安靜下來之後，就不再去管他，只是走到冷悠然身側，把她拉了起來，望着她，有些喃喃的說道：
「悠然，當年那事……」
冷悠然看着這樣的万俟靜初，忽然笑了，抬手捏了捏他的面頰，說道：
「當年那事，若是換了別人去頂替你，怕是我們就都死了吧？那時候，金麒可是都跑的飛快呢！
我，嗯，怎麼說呢……
其實早就看開了，但是事到臨頭的時候，還是會怕你再逞強，陰影雖然已經算不上了，但緊張總會有的。」
「我不會了。」万俟靜初抿了抿唇，鄭重道。
「嗯，我覺得你也不會了，要是再來一次，我就準備換男人了。」冷悠然煞有介事的做認真思考狀。
万俟靜初聞言，面色就是一黑，還不待他說話，自二人身後的轉角處，魔衍就走了出來，還邊走邊說道：「不如現在就換了他吧？考慮考慮我怎麼樣？」
万俟靜初聞聲轉身怒目而視，冷悠然心下卻搖了搖頭，望着魔衍說道：「就是考慮慧靈，我也不考慮你。」
「為什麼？」魔衍和万俟靜初，幾乎同時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了冷悠然。
「秘密。」冷悠然看着兩個大男人，勾唇一笑，吐出了兩個字來，心下卻是對遠在靈山的慧靈，暗自說了聲對不住了，誰讓死道友不死貧道呢？
就在魔衍和万俟靜初，難得站在統一戰線，想要抓着冷悠然，再好好逼問一番，慧靈哪裏好的時候，封陽忽然一躍而起，留着口水看向了四周，下一刻就照着万俟靜初一腳踹了過去。
万俟靜初到是沒躲，結結實實的挨了封陽的一腳，冷悠然抬手捂臉，已經不忍直視。
而魔衍，卻是一臉的不明所以，甚至有些嫌棄的看着依舊合不攏嘴，留着口水的封陽。
「奧夫……咳……」一張嘴，封陽的臉就更黑了，頓了頓，自行運轉仙元，平復了下嘴裏的灼痛，這才接着說道，「老夫已經沒事了，走，去冷仙子說的陣基再看看。」
話落，老頭兒就背着手，誰也不理的率先邁開了腳步。
「那個，前輩，陣基在地底……」冷悠然開口提醒。
封陽聞聲背脊就是一僵，站定原地，也不回頭，卻是也沒再開口了。
「把他交給我吧！我帶他去進來的那處石室等你們。」魔衍看了一眼已經走到了冷悠然身側，做佔有狀，攔住冷悠然腰肢的万俟靜初，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揪住吳川的后衣領，順着來路，拖行而去。
之後尋找陣基到是很順利，只是封陽一路都是沉默著的，除非需要與冷悠然就陣基上的陣法交換一番意見，其餘的時候，就沒再開口說過話。
待得三人把陣基上的全部陣法都記錄完畢，才去與魔衍會和，而後離開了暗牢，返回了域主府中。
因着吳川冒失之下，神識傷的不輕，回來后，冷悠然就暫時取代了吳川，隨同天門山以及魔衍手下的一眾陣法師，繼續研究那血祭大陣，以及從暗牢之中帶出來的陣法。
眨眼半月過去，這半月之中，冷悠然可以說是從仙魔兩方的正一批頂尖兒的陣法師身上，收穫頗豐，同時，那些陣法師，也一樣子冷悠然收穫自巫羽的傳承之中，得到了不少啟發性的好處。
甚至還有以陣入道的一仙一魔，因此成功晉級，這讓冷悠然忽然就想到了當年，巫羽與她說過的那至今都讓她難辨真假的話語
——若是有餘力，希望你幫我把這些傳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