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重新開始
不過眨眼間，大火就把這被陣法覆蓋住的足球場大的地方，變成了一片火海，冷悠然揮袖想去滅掉那些顏色看起來分外詭異，溫度卻低的嚇人的黑紅色火光，卻不管她是隔絕了靈氣還是灑下靈雨，那些火焰依舊不曾減弱半分。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黑紅色的火光自行熄滅不見，整個空地上，除了那隻被冷悠然移出陣法的小蟲子還活着外，只餘下了一片散發着陰冷氣息的焦土。
冷悠然盯着那一片焦土，和趴在地上先是茫然四顧，而後振翅逃跑的小蟲，站在半空之中晃了晃身形，一張臉再無一點兒血色可言。
這一刻，她懂了，她終於全懂了……
羽確實是信守了對靈兒的承諾啊！
冷悠然露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落在地面的她，幾乎站立不穩，踉蹌了幾步，跌坐在了亂石堆上。
「天乙啊天乙，這就是你說的變數么？確實是足以毀天滅地的變數呢！可若你早就預見到了這一切，為什麼不殺了我呢？為什麼？還要讓我走到今時今日的這一步？」冷悠然抬起手，捂上臉，哽咽低喃著。
之後的日子裏，冷悠然沒有再看那陣圖一眼，也不曾修鍊過，只是用自己的雙腳丈量著這個空間的每一寸土地，也不再去關注時間的流逝。
她在走過整片空間之後，就恢復了凡人的作息，並且在那片被火光灼燒過，散去了陰冷的土地之上，建起了一座茅草院落，還在院落的四周，開出了一些土地，種上了從碧雲空間角落裏翻找出來的，不曾退過殼兒的靈米，以及一些從這處空間內搜羅來的，可以食用的不知名的綠色植物。
在靈米收穫第二次的時候，空間內的天空之上，忽然出現了一條巨大的龍影，冷悠然只是抬頭看了看，便又再次低下了頭去，麻木揮起手中的仙劍，割倒了一片稻子。
「你這是在做什麼？」
似曾相識的聲音傳來，冷悠然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便憑藉着那讓她終生難忘的氣息，認出了來人，淡淡的說道：「許久不見。」
「其實，也不算太久吧？」來人用一種鄰家大姐姐的口吻邊說，邊自顧自的走到冷悠然身側，抬手握住了她再次揮起仙劍的手腕兒，接着她說，「我是來放你出去的。」
冷悠然奮力抽了一下手腕兒，沒抽出來，便也不再做無為的掙扎，只是掃了應龍那幾乎堪稱無可挑剔的容顏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們兩口子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不便摻和。」
「也罷，那你想不想聽一聽，我和他的事情？雖然我已經多年不曾踏足過這裏了，可對於你的事情一直都在關注著。」
面對態度溫和的簡直堪稱不正常的應龍，冷悠然依舊沒什麼表情，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仍舊被鉗制着的手腕，那意思明顯就是，我掙不脫，你想怎麼樣都隨你去了。
應龍嘆了口氣，也不見她如何，面前的土地之上，就有桌椅拔地而出，把冷悠然種植的稻穀，瞬間排擠的七零八落。
冷悠然依舊低垂着眼眸，毫無反應的，任由應龍把她拖去了椅子上坐下。
「羽他原本其實不是這個樣子的……」應龍坐下之後就開了口，這一說下來，就是整整一天，冷悠然也陪着她，坐在那裏，聽着。
無外乎就是一些他們過往的事情，如何看對了眼等等，這些內容冷悠然早就在羽留下的那些捲軸之中看過了，雖然從應龍的口中敘述出來，又是另一種味道，可殊途同歸，這樣狗血的糾葛，早在上輩子，冷悠然就看膩了。
只是一日後，應龍的話鋒卻是忽然一轉，正色的看着冷悠然說道：「你不僅僅是羽帶來這裏的變數，也是我跟鬼，帶來的救贖，冷悠然，離開這裏吧！讓一切都重新開始不好么？」
聞聽這話，冷悠然一直無波的眼眸之中，忽然劃過一絲嘲諷，看嚮應龍，問道：「你從出生，就被安排好了，你的感受又是如何的呢？我憑什麼要聽你們的擺佈？」
應龍的面容之上，劃過了一絲複雜，看着冷悠然嘆了口氣說道：「但你不能否認的是，被帶來這裏，你也同樣得到了很多，有所得，就意味着也要有所失不是么？為了那些短暫的生命值得么？只要你離開這裏，挨過了最終的雷劫，就有更廣闊的天地等着你了。」
「你的天地不夠廣闊，還是羽的天地不夠廣闊？可是你們又為什麼不離開呢？哦，是了，據說你們也不自由呢！雖然羽如何個不自由法我不知道，不過你嘛，應天地而生，生而就與這片天地為伴，怕是除非死，根本就離不開的吧？就你這作天作地的樣子，怎麼天道沒直接劈死你呢？！」
冷悠然的這一段話語落下，應龍的面上雖是看不出什麼波瀾，可整個人周身的氣息，卻在瞬間變得異常可怖了起來，好似真的被她戳到了痛腳，有些氣急敗壞了。
感受着這似曾相識，卻再也不讓她覺得有半分畏懼的氣息，冷悠然忽然勾唇一笑，言道：「本就不是那溫婉可人的柔和性子，大姐，我說你裝個什麼勁兒啊？嗤，果然不愧是兩口子啊！你和羽那神經病，也算得上是臭魚找爛蝦了吧？」
「你！別真的以為我就不敢殺你！」應龍豁然而起，一直被拉着不放的冷悠然也被拖了起來。
「那你就殺了我好了，反正只要我不在這裏了，整個仙界都會被毀掉，你們的目的也就達成，不過你始終只是半神，你殺了我，你確定被永遠困在這裏不會是你么？」
冷悠然笑得分外的肆無忌憚，心下卻緊張的要命，雖然有些事情她必須要驗證一番，才能確定，應龍的到來，剛好給了她絕佳的機會，但這般作死，說一點兒不怕，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那你就去死吧！」
應龍的面容一瞬間變得猙獰，冷悠然就這麼笑看着她周圍的空間都因為她的怒氣，變得扭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