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聲東擊西
孟柔的性子雖然大大咧咧,但此時也知道自己中了算計,她想要剋制住自己的行為,可是合歡散的藥效卻漸漸的吞沒她的理智。
她猛的咬住自己的舌尖,希望疼痛能夠讓自己清醒一些。
「長公主……」
蘇姚連忙拿出銀針,動作利落的將針落了下去:「不用擔心,很快就沒事了。」
「挽香下去熬藥,玉芙讓人準備涼水。」
沐卿晨在屏風外面焦躁的走來走去,聽到要準備涼水,不由得心中一驚:「姐姐,現在可是冬日,用涼水的話……」
「用涼水的話不過得一場風寒,有我在你怕什麼,要怪就怪你自己,宮裏的人手都清理不幹凈。孟柔好歹也是貴人,她吃下去的東西都敢有人動手腳,說不準哪天就動到你頭上。」
蘇姚面色嚴肅,孟柔喝下去的合歡散太多了,單單用藥一時間難以壓制,拖的時間久了,對她的身體更不好,只能相害相權取其輕。
沐卿晨本就懊惱異常,這時候聽到蘇姚這番話,恨不得將背後算計之人亂棍打死。
楚非衍聽說棲鳳宮中出了事,自然也坐不住,連忙趕了回來,看到沐卿晨在房間中走來走去,眉心微微皺起:「皇上,大年宴還在繼續,待會兒還要祭天,你該回去主持了。」
「這個時候我哪裏還有心情主持什麼祭天?」
「皇上沒心情也要去,年宴祭天關係着來年風調雨順,你身為帝王,絕不可缺席。」
「來回祭祀了那麼多次,該發生天災的時候仍舊擋不住……」
「天道無情,我也不信它能因為幾次祭祀而憐憫眾生,我們不信沒什麼要緊,可百姓們相信。在他們眼中,年宴祭祀佔據着極為重要的位置,眼下百姓們的生活才安穩了沒幾年,不可讓他們民心動搖。」。
「可是孟柔……」
「身為帝王,有時候就是這樣身不由己,如果你因為孟柔而耽擱了幾天,之後單單是那些御史們便不會放過她。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你可要想清楚。」
當初,那些想要害姚兒的人,不就給她安上了個妖妃的名聲嗎?
沐卿晨咬了咬牙,死死的盯着楚非衍的眼睛,半晌之後,猛地一甩衣袖,大步向殿外走去。
涼水很快抬了進來,蘇姚連同玉芙兩人小心的扶著孟柔坐到了浴桶之中,挽香熬的葯也好了,蘇姚端著給她餵了下去。
合歡散的功效漸漸被壓制,孟柔的神色清醒了許多:「多謝長公主。」
孟柔心中的感激之情不斷翻湧,如果沒有蘇姚及時發現異常,說不准她後半生就毀了。爹娘本就擔憂不已,若是她真的出了事,他們如何支撐得住?
「感覺好些了嗎?」
孟柔被凍得牙關打顫,卻是竭力的帶出一抹笑意:「好受多了。」
蘇姚替她診了脈,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連忙將人扶了出來:「你的身體多少會受些影響,我會給你開藥讓人按時送到翊坤宮去,不用擔憂,很快便會調養好的。」
孟柔乖巧的點頭,看着蘇姚的眼神越發的依賴:「幸虧有長公主,如果不是你的話……」說着,他不由得紅了眼眶。
「先躺下好好的休息,其他的事情不必多想。」
「嗯。」
玉芙和挽香給孟柔換過衣裳,而後將她暫時安置在了偏殿。
蘇姚走了出來,楚非衍上前握住她的手:「姚兒,你沒事吧?」
「我沒什麼事。」蘇姚搖了搖頭,就在這時,小寶兒的哭聲傳了過來。
蘇姚和楚非衍連忙來到小床邊,只見沈辭雙手死死的捏著一條顏色黑紅的毒蛇,毒蛇調轉過頭來咬着他的手腕。
沈辭的臉色陣陣發白,手臂也不斷的發顫,可他卻狠狠的捏著毒蛇不放。
楚非衍猛的抽出懸掛在牆邊的佩劍,一劍將毒蛇斬斷。
安置好孟柔的挽香也跑了過來,拿出解蛇毒的藥丸給沈辭服下。
蘇姚看向小床內不斷哭着的小寶兒,臉色陣陣泛白。
楚非衍扔掉長劍,上前幫着蘇姚將小寶兒的衣衫和襁褓全部打開檢查,連小床都掀了,沒有發現其他異常之後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沈辭服下了解毒的藥丸,可此時嘴唇仍舊微微泛紫。
蘇姚連忙走上前,幫他處理手腕上被毒蛇咬下的傷口:「沈辭,剛剛是怎麼回事?」
「我見長公主忙着照顧孟貴人,其他的下人也是一片忙亂,寶兒妹妹床前根本沒人守着,我便想在旁邊看着她,可是沒想到就有毒蛇爬到了她的小床上……我害怕毒蛇咬到寶兒妹妹,就把它抓起來了……」
沈辭說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挽香連忙將人扶住:「奴婢剛剛給他服解藥了,蛇毒也正在破解,不過他的年紀小恐怕要受些罪。」
楚非衍周身殺氣翻騰,他剋制住滔天的怒火,對蘇姚說道:「姚兒,你守着小寶兒,其他的事交給我!」
「相爺,如果不是有沈辭,我們就要失去小寶兒了……」蘇姚抬起眼眸,冰冷的寒意將眸光凍結,「想想那個後果,我們誰都承擔不起……」
楚非衍死死的握緊拳心:「你放心,這一次誰伸了手,我就要了他的命!」說完快步走出了房間。
蘇姚低下頭,看向仍舊含着眼淚的小寶兒,本以為這次算計沖着的是孟柔,可現在瞧來,分明是沖着她和楚非衍來的。聲東擊西、趁亂生事,還差點得逞了,可真是好算計……
沐卿晨神色嚴肅的舉辦完祭天儀式,而後便直接散了宴會,讓眾人離宮。
「等一等!」名臣和風起帶着人趕了過來,「皇上,王爺準備了歌舞,想讓諸位大人們一同觀賞。」
沐卿晨眼神一動,隨即點了點頭:「既然並肩王有心,那諸位就好好欣賞吧,朕下去換身衣裳。」
大殿上的官員們面面相覷,心中頓時明白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可誰也不敢說出口,只能看着舞女走上前來,裝作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離開了大殿,沐卿晨看向名臣:「怎麼回事?」
「回稟皇上,有人想要藉著孟貴人出事,棲鳳宮混亂的時機,謀害寶兒公主。」
「什麼?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皇上,王爺向您請旨搜宮,還請皇上應允。」
「好,朕准了,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幕後黑手給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