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哇……嚶嚶嚶
「嘿,怎麼不唱了?」
「怎麼回事?怎麼撤了?」
「唱什麼唱?都吵鬧成這樣了,還唱什麼?唱了你們聽得見嗎?」
「聽不見可以看啊,讓他們演。」
「不演了,明日隔壁梨園春,還有得唱。」
「天殺的甘奇,天殺的甘大官人,喪盡天良,儘是賺一些昧著良心的錢。」這是個明白人,看透了事情的本質,甘奇着實該罵。
「對,喪盡天良,明日我就不去梨園春,豈能讓他把我的錢賺去了?」
「對對對,咱們都不去。」
「待我問問。」明白人說完,大聲對着不遠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問道:「票價多少啊?」
「普通席位一百文,一等席位四百,貴賓席位八百。」
「這麼貴?」
「每人送壺茶,一等席與貴賓席有好茶,點心自己買。」
「不去不去,天殺的甘奇,老子就不上他的當。」
「不去就不去,你喊什麼?你不去,有的是人去,一共不過五百多坐席,不去拉倒。」
「誒,兄弟,我去,幫幫忙,幫我去訂一張票,多餘的錢算你的。」
「你這些錢不夠,只有貴賓席可以預定,其他席位,只能明日到場再賣,先到先得。」
「什麼?先到先得?貴賓席多少錢?八百錢?他娘的,你們怎麼不去攔路劫道呢?」
「我家大哥說,劫道賺不到什麼錢。」
「你家大哥,遲早有一天,遲早有一天,出門掉到汴河裏去。」
「我大哥會游水。」
「淹不死也讓他半死不活。」
「嘿,你莫不是招打?」
「給,八百文,去拿票來。」
「我……我他娘也來一張。」
「還有我,去,去買,快點。」
「唉,周侗今天一定要贏啊,贏了老子也訂一張貴賓席。」
「周侗上了,看搏戲看搏戲。」
「打周侗,打周侗。」
不知為何,今日卻還真有人敢喊出一句:「周侗周侗你最凶,稱霸開封汴梁中。」
周侗混了這麼久,終於算是有粉絲了。
出場的周侗,在人群中依稀聽得這麼一語,感動得差點涕淚俱下……
周侗上台,心中滿是感動,直覺得如何也不能辜負了那少得可憐的粉絲們,今日一定要一展武藝,好好表現,贏得漂漂亮亮,如此才對得住那一兩個喊着他名字的人。
今日周侗,囂張非常,上台一拱手,開口:「席力,今日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席力聞言一驚,往前湊了幾步,小聲說道:「周侗,你瘋了吧?怎麼就要把我碎屍萬段了?什麼時候結的仇怨?」
「不要上前來與我套近乎,離遠點,今日我與你不共戴天。」周侗揮着手。
席力看了看一旁的狄詠,說道:「周侗瘋了,瘋了瘋了,狄兄弟一會盯着點,盯緊他,他若犯規了,你一定要及時制止,這廝瘋了。」
狄詠點點頭:「你放心,放心就是。」
卻見此時的周侗,正在左右拱手示意,示意完畢,忽然一躍而起,幾個空翻在地,迴旋踢又凌空而起,一通的耍,算是對零星支持他的人致敬了。
「我還是不放心,要不擇日再戰?」席力看着周侗模樣,心有餘悸。
狄詠一擺手,說道:「放心,有我看着這廝,開戰。」
「你可看住了。」席力叮囑道,對於狄詠他還是信任的,知道這位是老殺才狄青的兒子,更知道他武藝不凡。
倒是甘奇並不多看擂台之上,而是尋來大俠草上飛,開口說道:「近來你就不用練相撲了。」
草上飛聞言一愣,哭喪個臉:「大官人,乙級賽還沒開打呢?你怎麼就要把我解約了?大官人,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現,往後一定好好訓練,不敢絲毫偷懶,一定在乙級賽中脫穎而出。」
「不是解約,豈能解約?你不是擅長奔跑騰挪嗎?輕身之法了得非常,我有另外的差事給你,你最近不練相撲了,好好練習奔跑騰挪,我有重用。」甘奇口中的重用,自然不是說假。橄欖球的跑鋒,幾乎就是主要得分手,就需要擅長奔跑與騰挪之人,草上飛已然就是甘奇心中的主力跑鋒了。拿着球飛奔,躲避一個個防守攔截之人,達陣得分。
草上飛聽得甘奇誇了他一通,還說有重用,心下大定,連忙答道:「大官人,我叫草上飛,靠的就是輕身之法,滿汴梁,若論奔跑騰挪,沒人及得上我。」
「好,好好練,把奔跑騰挪練好,定有重用。」甘奇說道。
「多謝大官人,我一定不負大官人厚望。」草上飛此時當真是自信非常,要論奔跑騰挪,不說汴梁城,怕是整個天下也沒有幾個人及得上他。只是他這拳腳的功夫差了點。
擂台之上,周侗勝利了,高舉手臂,正在享受着別人呼喊他的名字。
周侗終於流下了激動而又感動的淚水,這一刻,太難得了,太讓周侗感動了,比奪冠都讓人感動了。
周侗還開口大喊:「大聲點,我聽不到。」
「周侗,好周侗,周侗周侗你最凶。」
「哇……嚶嚶嚶……」周侗哭了出來,這一刻,周侗終於是混出頭了。
「哭什麼?這是好事,走走走。」狄詠拉着周侗下台。
「我就是忍不住想哭,你知道我有多難嗎?你知道嗎?你知道我有多感動嗎?你知道嗎……」周侗一邊擦著淚水,一邊往擂台下走。
「我知道我知道,要哭也躲著哭去。」狄詠把周侗帶下場。
劉廷龍上台了,對手汴梁胡中。
打鬥當真精彩非常,最近的訓練營效果顯著。
進入決賽的便是劉廷龍。
過幾日,一場決賽,怕是要轟動汴梁城。
甘奇心滿意足往相撲場外而去,剛剛出得入口,正見得吳承渥從遠方奔來。
甘奇迎上幾步,問道:「你不在家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來相撲場作甚?要來也早點來了,今日比賽都結束了。」
「先生,先生,有消息了,杭州舉子劉世珍本與幾個同鄉舉子住在城中悅來客棧,忽然間失蹤了好幾日,到處尋不見。」吳承渥氣喘吁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