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鬥爭,鬥爭!(巨大章節,巨大章節)

第三百七十一章 鬥爭,鬥爭!(巨大章節,巨大章節)

聚眾這種事情,會有一種尷尬,那就是晚上該怎麼辦?吃飯可以隨便吃一些充饑,喝水可以運來,就是這晚上,三千人在衙門之外,就這麼席地而睡?

許多人是越想越氣,自己在外面走也不是,留也難受,那些當官的竟然都各自回家了,連那些士卒大多都走了,想來這衙門裏應該也只有幾個當值的人了。

如此大事,門外這麼多人,這當官的不如臨大敵也就罷了,竟然還能把人手都撤了,安穩回家睡大覺,這得多大的心?

不過即便如此,門外這些人也並沒有絲毫動作,真要衝進衙門裏去劫獄,一般人還真不敢,劫獄是何等大罪?

已然入夜一個時辰了,正在眾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有幾個人剛到之人擠進了人群,尋得幾個婦人出去。

不得片刻,婦人再次回到了人群之中,看來是事情談好了。

只見一個婦人把家中幾個心腹小廝攏在身邊,開口說道:「官人平常待你們如何?」

這個時候忽然問起這話,小廝們自然爭先恐後說道:「主人待小人恩重如山,小人一家老小皆靠主人養活,如再生父母一般。」

婦人點了點頭,又道:「既如此,此番到得爾等報恩的時候了。」

「但憑主母吩咐。」

「好,多話不說,你們衝進去,衝進牢獄里把官人搶出來!」婦人頭前可不敢下這種決定,此時敢下了,那自然是有人與她交代過什麼,許諾了人身安全之類。

「啊?主母……」

「怎麼?官人如今蒙難了,你們一個個見死不救不成?」

「不是不是,主母誤會了,小的這就去!」

大戶人家裏為奴僕,真正一家老小的營生,如之奈何?失了這個營生,又再到哪裏去安身立命?

不敢也好,害怕也罷,硬著頭皮也還是要去了。至少這商稅監衙門裏的那些鐵甲軍漢此時不在這裏了,沒有了長槍盾牌林立,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讓人害怕。

幾個小廝互相對視幾眼,似乎在互相鼓舞著勇氣,然後起身而去,去敲那大門。

不得片刻,又有其他地方的小廝出去叫門,林林總總加在一起,也有六七十人之多。

「開門,開門啊!」

「堂堂官衙,還怕見人了不成?」

只是門內沒有絲毫反應,連一句人聲都沒有。

已然有人大喊:「藏頭露尾之輩,想來是心虛了,走,去搬梯子!」

不得片刻,梯子搬來了,幾人翻了進去,也沒有人來阻攔,待得大門從裏面一打開,六七十人蜂擁而入。

門外還有許多人看得片刻,聽得裏面沒有什麼呼喊之聲,也隨着往裏而去。

衙門裏哪裏還有一個人?連一條狗都沒有,更尋不到什麼主人了。

空空的衙門,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哪怕是韓琦,也萬萬想不到還會發生這種情況,朝廷官衙,竟然會空無一人,任由百姓來去。

韓琦甚至都不會往這個方向去想,只以為甘奇依仗着千多稅丁,在衙門裏有恃無恐,高枕無憂。哪裏會想到堂堂官衙,還會發生人去樓空的事情。

甘奇都做好了這些人沖入衙門裏,會發生打砸搶的事情,甘奇也是想多了,這些人面對空無一人的衙門,皆是一臉不解往外去報信。

婦人家眷們還不相信,親自進去尋了個遍,空空如也。

幾個婦人着急了,連忙飛奔而去。

然後便有人又飛奔往韓琦府中。

韓琦聽得這個消息,瞪着雙眼,口中只有一句:「什麼?」

「相公,當真空無一人,小人也親眼進去看了一遍,別說人了,連狗都沒有一條。」

韓琦都氣笑了,這種詭異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主官棄衙而去?從古至今,只聽說過打仗的時候,貪生怕死的官員棄城而逃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主官把衙門棄了的。

「那甘道堅帶着牢獄里的人到哪裏去了?」韓琦問得一語。

「這個……小人就不知曉了。」

「尋,趕緊去尋,一定把甘奇尋到。」韓琦有些頭疼,人都沒有了,這還怎麼弄?

「是,小人立刻就去尋。」

韓琦坐在家中,用手拍著腦袋,真是頭疼了,這世間怎麼還有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奇葩?甘奇的這個思路,不是今日得見,韓琦一輩子都想不到還能發生這種事情。

韓琦也在想着應對之法,要不要明日大早入宮去見官家,告甘奇一個棄衙而逃之罪?

對,就這麼辦,棄衙而逃,是不是與棄城而逃是一個道理?好像有這麼一點聯繫。

韓琦想到這裏,心中舒服了一點,頭也不那麼痛了。

睡了一覺之後,韓琦大早而起,往皇城而去。

只是韓琦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比他來得更早,三司副使王安石,已經站在御書房內看着皇帝趙禎吃早餐了。

韓琦進門之時,竟然還看到趙禎臉上帶有笑意,開口說道:「韓卿來得早啊,何事要奏啊?」

韓琦看了看王安石,行禮開口:「陛下,臣昨日聽聞了一樁奇事,所以大早來奏。」

沒想到趙禎竟然笑道:「韓卿聽聞奇事?巧了,朕大早也聽聞了一樁奇事。」

韓琦抬頭看了看皇帝,問道:「不知陛下聽聞了什麼奇事?」

趙禎放下羹匙,笑道:「你說甘道堅不知變通,朕倒是覺得他很是知曉變通。為了不與百姓起衝突,他竟然把衙門給搬空了,人也躲起來了,還說是因為辦差衙署太小,攏共一進的小院,班房都安排不下,差人更是無處安置,還說三司安排的衙門破舊不堪,連窗戶都漏風,所以要另尋大宅為衙署,這不,王卿大早來稟,當真是笑得朕前仰後合,他甘道堅還以為朕看不出他那點小小心思,昨天夜裏皇城司就來報了,說那衙門口的百姓都散了去,哈哈……倒也不知他這大宅尋到了沒有,搬到何處去了。」

王安石一臉的尷尬,他只是來稟奏要給商稅監換個辦公之地的事情,所以昨日讓甘奇把衙門搬空了,另覓大宅。沒想到老皇帝直接就看破甘奇的心思,顯然皇帝是在關注這件事情的,不然也不會知道百姓散了,不散還能如何?衙門裏空空如也,圍着還有什麼意義?興許也就是因為趙禎知道聚眾的百姓散了,今日才會如此發笑。

當然,王安石今日會大早而來,自然是甘奇昨天派人去找了他。

此時王安石在旁一臉尷尬的笑:「陛下,幾日之內,甘道堅必然尋到新衙署,不敢誤了公事。」

王安石這話算是在解釋,趙禎笑道:「你說你們三司也着實小氣了些,商稅監一千多人的衙門,你們竟然就給一座一進的小院,這叫他們如何施展得開?也是難為他甘道堅了。」

王安石更是尷尬:「陛下容稟,三司之下,監司眾多,如今汴梁,寸土寸金之地也,實在沒有多餘的宅子了,陛下恕罪。」

趙禎笑着擺擺手,繼續吃飯。

韓琦有些懵逼,這是什麼操作?棄衙而逃,皇帝竟然不怒反笑?還說甘奇知道變通?

韓琦一直以為自己深得帝心,皇帝想什麼要什麼,什麼時候什麼心情,他都瞭若指掌。此時韓琦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又沒有那麼了解皇帝了。主官棄衙而逃,皇帝竟然不怒?

怎麼回事?難道這老皇帝真的掉進錢眼裏去?

是的,老皇帝就是掉進錢眼裏去了,仁宗這一輩子,都窮成什麼樣了?朝堂百官日日哭窮,後宮內官也日日哭窮,後宮妃子,別人送一些蜀錦,都能激動得喜笑顏開到處炫耀。仁宗自己,連一口海鮮都捨不得多吃。

歸根結底,仁宗是既想要自己名聲,又想要錢。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還有什麼問題?

皇帝才是那個真正當家做主的人,朝堂上不知議論了多少次冗費之事,從來沒有一個官員提出過真正能解決問題的辦法。哪怕是韓琦,口中說着,卻從來沒有真正着手去做過。說來說去,這公司終究不是韓琦的。

韓琦此時對皇帝的不了解,就是韓琦並沒有那種真正設身處地去感受仁宗幾十年當家做主的拮据,只要這個國家不出事,韓琦可不會為錢着急。怎麼鞏固權柄、怎麼打破幾十年的規則把宰相長久的當下去?才是韓琦的頭等大事。

韓琦試探性說了一語:「陛下,臣要稟奏的便也是這件奇事,一個主官,怎麼就棄衙而逃了呢?是否有瀆職之嫌?」

趙禎答了一語:「只要事情妥當解決了,不出亂事,便由得他去,若是辦出了差池,可不輕饒。」

趙禎這句話是回答韓琦聽的,其實更是說給王安石聽的,也是再一次敲打甘奇,給甘奇念着緊箍咒。

王安石明白,所以連忙躬身答道:「臣一定把陛下之語如實帶到。」

「去吧。」趙禎揮着手,王安石告退而去,趙禎又問:「韓卿可還有事情要奏?」

韓琦頭又疼了起來,看了看趙禎,硬著頭皮說得一語:「臣還是覺得甘道堅此舉,頗為不妥。若是朝廷各部衙門往後遇事皆如此效仿甘道堅,那還了得?」

趙禎聽到這句話,眉頭微微皺起,點頭答道:「嗯,韓卿所言也在理,且先記下,事後當責罰與他,到時候有功論功,有過嚴懲。當與他再帶一語,下不為例。韓卿還有何事?」

韓琦頭很疼,心中也急,花費如此大的心思,到頭來成了一場空?韓琦再開口:「陛下,臣以為,當立刻嚴懲,以儆效尤,以免後來者效仿。」

趙禎聞言,手中的羹匙一停,抬頭看着韓琦,眼神有些奇怪,盯着韓琦看了好一刻。

韓琦被老皇帝奇怪的眼神看得渾身一顫,連忙又道:「陛下,臣只是覺得這商稅監衙門,如此舉動,興許無甚大礙,那是因為商稅監不是重要衙門,若是來日皇城司殿前司這般重中之重也如此行事,後果實在不堪設想。所以才要立刻嚴懲,以防後來之人。」

趙禎把羹匙放入碗中,人也坐正了起來,放下了因為吃飯而稍稍擼起的兩邊寬袖,慢慢開口:「韓卿,且待五日,五日之後,再來定奪。」

趙禎的語氣有些冷,趙禎當了幾十年皇帝,要麼和善可親,要麼就是激動氣憤與人對噴,噴贏了高興,噴輸了更氣,甚至憤怒,皆是就事論事的情緒表達。卻極少有冷淡語氣與臣子說話。

韓琦只覺得心中一驚,連忙拜下:「陛下聖明,臣先告退。」

韓琦剛才的話語,似乎真的戳到了趙禎內心的痛處,慶曆八年,四個軍漢入宮刺殺皇帝,把趙禎趕得到處去藏去躲,靠着一幫太監躲過一劫。皇城司、殿前司,這是皇家安危之重,是趙禎的身家性命,趙禎有過這樣的經歷,豈能輕言?

告退的韓琦,轉過頭一想,便也明白自己剛才進退失據了,心中懊惱不已,在皇帝面前說錯話了,為何自己會進退失據,都是那甘道堅惹的禍,當真是關心則亂,不免恨意叢生。也有慶幸,慶幸趙禎不是那等心胸狹隘的皇帝,當不會因為這一句話就把韓琦如何了。

恨意滔天的韓琦,出得左掖門,站在宮門口,左邊看了看,右邊看了看,站着一動不動,就是不上車而走,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時,皇城之東北,有一個晨暉門,此門連通延福宮,延福宮就是後宮,平常這個門,進出的都是太監宮女,辦的都是皇城採買置辦的事情,新鮮的蔬菜水果糧食之類,多從這個門進出。

此時,一個漢子急匆匆來到晨暉門口,掏出一些錢,塞到守門軍漢身上,然後開口說道:「勞煩一下,小人乃是西頭閣門使李憲的親兄長,有急事尋他,還請幫幫忙,讓他出來一見。」

軍漢接過錢,點了點頭:「勞煩等候片刻,若是李內官有差事脫不開身,便不能怪我。」

李憲的兄長點着頭:「那是自然,多謝多謝!」

守着晨暉門的軍漢,卻不敢從晨暉門而入,因為進去就是後宮,後宮可容不得一個帶把的男人亂入,這是殺頭的大罪。軍漢只能沿着宮道飛奔,繞內牆而走,往崇政殿那邊去。

不得許久,李憲提着一個拂塵匆匆而來,一臉急切與兄長說道:「大兄,何事如此急切啊,快快說,我可沒有時間,官家那邊若是召人不見,我可要吃罪。」

李憲兄長聞言,也不多說,連忙把李憲拉到一邊,立馬說道:「今日有人往咱們家送來了不少錢,還有地契房契,把咱們一家人都給嚇壞了,所以趕緊來尋你商議。」

李憲聞言大驚,連忙說道:「誰人送來的,快快還回去,可萬萬不得亂收他人錢財。」

李憲兄長又道:「是不敢收啊,奈何東西太多了,十幾個箱子,家中幾人,哪裏抬得動,那些人如闖一般,攔都攔不住,就算要把東西還回去,也得雇三四十號人去抬。」

東西多得有些出乎李憲的意料,李憲又問:「可有留名。」

「留了名,說主人家是甘奇甘道堅。」

「什麼?」李憲吃驚不小,甘奇何等人物?包拯弟子,鬍子親傳,新科的狀元,怎麼突然給他家送這麼錢財?

李憲兄長又從懷中掏了掏,掏出幾張紙,遞給李憲,說道:「那地契房契,雖然大兄我識字不多,但也認得那是什麼東西。箱子裏卻還有這麼幾張紙,都是字,大兄我讀不出個所以然,你快看看,想來是書信。」

李憲接過幾張紙,看了看,搖搖頭說道:「不是書信。」

「那這是什麼?平白無故送這麼多錢財,書信帖子都不留一封,哪裏有這樣的人?」

李憲答道:「這是進學的憑證文書,道堅書院的,五張,不多不少,大兄與二兄五個兒子,一人一張。」

「這有什麼好的,為何要與這些財物放在一起?如今孩兒們都已經進學了。莫不是他還以為咱們家如今還出不起一個束脩錢不成?」

李憲搖了搖頭:「大兄,枉你住在這汴梁城,卻不知甘道堅是何等人物。這道堅書院,豈能是一般學堂可比?這汴梁城不知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

「啊?這道堅書院如何好了?」也不能怪,一個被逼無奈讓兒子閹割入宮當太監的人家,哪裏會去注意文人圈子的事情,想去注意也沒有這個渠道,聽人說得隻言片語也記不在心中。

李憲此時並不顯得如何急切了,攏了攏拂塵,說道:「那是汴梁第一書院,興許也是天下第一書院,如今都是這麼說的。一個書院,一次出九個進士的地方,一甲狀元榜眼,皆出其中。那裏的先生教授,多是天下知名的名士,便是達官顯貴,想請也請不到的。」

「這般的好?」李憲的兄長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一個進士都是夢都夢不到的事情,一次出九個進士,超出了他想像力的範圍之內,只剩下震驚了。

李憲也不與兄長多解釋了,只道:「大兄,你回去吧,把這進學的憑證文書收好,帶着孩兒們去道堅書院進學,那裏不需要束脩,也不需交錢,連住宿伙食都是免費的。把孩兒們都安頓好。」

「那錢財與地契房契呢?要不要僱人送回去,有這進學之物,就足夠足夠了,來日咱們家也出個進士及第,那就出人頭地光宗耀祖了。」李憲的兄長,說出這句話語,激動不已。

「罷了,承如此大恩情,也不多這些財物了,大兄趕緊回家,把東西都收好,也交代家中之人,萬萬不可往外泄露半句。」李憲千叮萬囑。

「那……那我要不要去尋甘道堅感謝一番,請他吃頓酒,如此也顯得咱們家知禮。」

「可不得直呼其名,如今汴梁士子,多稱甘夫子,你也當敬重著。吃酒就不必了,知禮不在此處,你們也不得上門打攪了,只把孩兒們進學之事安排妥當即可,更不能與旁人說咱們家認識甘夫子之事。」李憲能崛起,當真不是僥倖。

「嗯嗯,都聽你的。那我回去了,你也快快回去辦差,不要教官家惡了你。」說完,李憲兄長匆匆而走,便是從李憲的口氣之中,也知道事關重大,得趕緊回家好好交代著家中之人。

甘奇的用心良苦,李憲算是收下了,如此多的財物,若是旁人,李憲是萬萬不敢收的,因為他還沒有收這麼多錢的資格。此時李憲卻是收下了,不是財帛動人心,還是那道堅書院動人心。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十幾歲閹割入宮,不過也是為了子孫享福,不受苦難。若是家中子孫,真的有一個人能東華門外唱大名,李憲便是再受多少苦難,也是心甘情願。

李憲目送兄長飛奔而去,長長嘆了一口氣,轉身入得晨暉門,直往後宮而入,穿越延福宮,往崇政殿奔去。

然後李憲就主動到了趙禎身邊,添茶添水,加水磨墨,幫着趙禎整理書案,又去點起熏香,忙碌不止。

趙禎是那宅心仁厚之輩,還開口說道:「這宮中就屬你勤快,不必如此忙碌,歇著吧,朕這茶水涼就涼了,涼熱都是要喝的,不必浪費了。」

「奴婢是怕陛下喝多了涼的,傷了龍體。」李憲如此答著。

「哈哈……你莫不是覺得朕老了?喝口涼茶還能把肚子傷了?」趙禎笑道。

「陛下可不老,陛下乃是天子,長命百歲千歲萬歲,正值壯年呢,日理萬機,絲毫不減當年。」

趙禎心情也好,笑道:「你這奴婢,早間可是吃了蜜糖?」

「嘿嘿……」李憲笑着,也真誠。

趙禎又道:「若是甘道堅也能如你這般讓朕舒心就好了,想來你們兩人年紀差不多,這做人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甘道堅那廝,定是每日出門前,吃了口……屎!」

趙禎說了句粗話,罵得一語,心情更是大好,自己也笑得前仰後合。

李憲連忙跟着罵:「陛下,定是如此,那甘道堅定是每日吃了……那臭氣熏天的東西才會出門,所以才惹得陛下氣怒,下次這廝若是再來見,奴婢當在門外攔着他,且教他先凈口刷牙一個時辰,才能許他面聖。」

李憲可不敢在皇帝面前說「屎」這種詞。

「哈哈……」趙禎笑得不行,公文也不批了,抬手指點着李憲。也難怪李憲崛起得如此之快,能如此讓趙禎大笑,不陞官都難。

「陛下,那日臣去召那甘道堅入宮,那廝還擺着一個大黑臉,着實可恨。不過他倒也厲害,出門之時,滿場幾千憤怒百姓,頭前還一個個喊打喊殺,待得甘道堅真一出門,竟然都自動讓出一條大道,讓甘道堅大搖大擺通行而過,奴婢進去之時還是擁擠不堪呢,想來那些百姓也是怕甘道堅那臭氣熏天的嘴巴。」李憲如此一語,當真是用心良苦。

這一語,聽得趙禎眉頭一皺,笑意全無,開口問道:「幾千喊打喊殺的百姓,就這麼把甘道堅放出去了?」

李憲點着頭:「嗯,甘道堅身邊連一個兵丁都沒有,也不見一人上前去攔,可見甘道堅是如何的臭不可聞。奴婢下次再遇見他,定要躲得遠遠的,以免沾染了他身上的臭氣,熏到了陛下。」

趙禎忽然不再說話,更不調笑,只是眉頭皺起,眼神看着前方也不動了。

李憲見得如此,立馬也不說話了,站在一旁,動也不動。

此時的甘奇,正在城外家中忙碌不止,幾篇文章已然寫就,連那抵制不良商家的倡議也寫好,甚至親自上陣,幫着印刷報紙。而趙宗蘭,也在趕稿,梅花烙也不能缺,梅花烙是銷量的保證。

今日報紙,多加了兩版,甘奇準備今夜不眠,也要明日大早把報紙上市售賣!不僅要售賣,還得差人到處去讀,茶樓瓦舍,街頭巷尾,甚至城外碼頭,汴梁城全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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