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不同的心情
聽完李修的話，在場眾人的腦海中，都彷彿出現一個少年咬着牙，拼着命，每天拼盡全力修鍊的場景。
「我有一口不平氣。」
蘇見遠用自己的行為，詮釋了這句話。
這個時候，擂台上面，冰晶煙塵漸漸散去。
蘇見遠依舊站在擂台邊緣。
他只要往後退一步，就會掉下擂台，但是此刻，他的身形卻是巋然不動，手握風劍，嘴角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哪怕他衣衫盡裂，哪怕他全身是血，但是這一刻，蘇見遠卻給人一種無法戰勝的偉岸感覺。
而他手中劍鋒直指的方向，地面盡數裂開，彷彿是被什麼利刃一下子剖解開來一道足足十多丈的裂痕。
裂痕的盡頭，單烈跌坐在地上，一臉茫然看着前方。
他的那一雙利爪依舊套在手臂上，但是此刻利爪的縫隙中，卻是滲出絲絲血水。
很顯然，剛剛蘇見遠那一劍，已經讓他受了不輕的傷勢。
鍾偉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
四周看台上，也瞬間安靜下來。
蘇見遠那一劍，竟然翻盤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生出這樣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贏、贏了？」江盼夢喃喃道，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她環顧四周，見到周圍眾人，此刻眼睛都一眨不眨，緊緊盯着擂台。
擂台上兩人，沒有人掉落擂台，也沒有人認輸，所以一時之間，沒有辦法判斷誰輸誰贏。
但是此刻眾人卻可以從單烈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上，隱約察覺到，這個蒼羽門弟子的心態，怕是已經崩了。
擁有遠超同階，甚至可以輕鬆越階的實力，此時卻在勝券在握的情況下，被境界低於自己的弟子打飛，甚至受傷，單烈的心情，此時此刻，沒有辦法可以形容。
疑惑、茫然、惱怒、悲傷、失望，種種負面情緒，此刻湧上他的心頭，讓他整個人變得愣愣的，好似傻子一般。
這種狀態，自然逃不過在場所有修士的眼睛。
頓時之間，蒼羽門弟子臉色刷白，碎星樓這邊眾人，則露出無法抑制的喜色，其餘四宗的驚呼聲，則越來越大。
因為所有人都看出來，此刻別說是修士了，恐怕只要是一個能推動單烈的孩童，都可以打敗他。
單烈的情緒徹底崩潰了，沒有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恢復過來。
在這個狀態下，他根本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那個碎星樓弟子此刻只要動一動手指頭，就贏下來了！」
「沒有想到，碎星樓居然可以連下兩成。」
「四場比賽之後，三比一領先，這個結果，怕是賽前誰都想不到的吧。」
四周看台，議論紛紛。
碎星樓這邊，眾人也用期待的目光，緊緊盯着蘇見遠。
「蘇師兄，再來一劍，我們就要三比一領先了！」
「幹得好，蘇師兄！」
眾人此刻就等著蘇見遠乾脆利落地結束這場比賽了。
但是擂台上的蘇見遠，卻是遲遲沒有邁出這一步。
「蘇師弟為什麼還不動？」等候良久，許詩忍不住好奇問道。
楚言苦笑一聲：「不是不動，是動不了。」
「嗯？」許詩疑惑看他。
就在這個時候，四周看台，傳來一道驚人的聲浪。
這聲響，比之前又大出許多倍。
許詩急忙轉頭望去，頓時之間，就看到蘇見遠的身子還保持着手握風劍的姿勢，但是卻仰著頭，向後跌去，一下子摔倒了擂台之外。
因為單烈還留在擂台上的緣故，這一場，碎星樓輸了。
「這、這——」變化來得實在太過突然，許詩一時之間難以反應過來。
楚言搖搖頭：「靈氣耗盡，剛剛蘇師兄雖然睜着眼，不過估計早就暈過去了吧。」
說話的同時，楚言等人已經快速朝着擂台下方衝去。
來到蘇見遠面前，略一檢查，確定對方只是一瞬間消耗太多靈氣導致昏厥，其他並無大礙之後，眾人的心，總算放下來了一些。
至於身上那猙獰的傷口和斷掉的肋骨，這種傷勢對於凝脈境的修士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不過一想到這一場，距離勝利只是一步之遙，眾人還是略顯遺憾。
「就差一點點。」江盼夢嘆了口氣。m.
「輸了一場比賽，但是卻贏了未來晉陞的機會，我覺得我們還是賺了。」楚言笑道。
「嗯？」眾人目光一動，急忙朝楚言望去。
楚言也不解釋，用下巴指了指躺着的蘇見遠。
眾人頓時發現，蘇見遠此刻雖然依舊昏迷著，但是他的嘴角，卻是帶着一絲滿足的笑容。
眼見此景，范成眼中精芒閃動，說道：「以心氣逼迫出自己的全部潛力，將原本幾乎沒有可能戰勝的對手硬生生轟飛，差一點就可以逆轉戰局，蘇師弟想必心中沒有遺憾，念頭通達之下，之後修行道路，必然是一片坦途，從這一點來看的話，這一場事實上還是我們贏了。」
「是這個道理。」另外兩名凝脈境二重圓滿的弟子江成心和沈瑞航也是紛紛點頭。
他們境界高於其他幾人，見識方面，自然也要廣博許多。
所以此刻，他們都可以斷定，蘇見遠此戰，收穫是要遠遠大於付出的。
要是運氣再好一點的話，這一次國教大選之後，他完成再一次的晉陞，達到凝脈境二重大成都有可能。
一念如此，這一場雖然輸了，但是碎星樓眾人卻是比獲勝還要來得高興。
而且即便這一場輸了，碎星樓和蒼羽門也是暫時二比二戰平，並沒有落敗，甚至落於下風都算不上。
至於蒼羽門那一邊，此刻再度如之前第二場那樣，雖然比賽贏了，但是氣氛卻比被淘汰了還要沉重。
單烈最後回去的時候，臉上依舊是極度的茫然。
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去的。
回到看台上之後，他依舊坐在那裏發獃，也不知道是依舊沉浸在剛剛蘇見遠那豁出去的一劍之威中，還是因為自己的自信被對方一下子擊潰，以至於一時之間，無法回過神來。
他在蒼羽門地位超然，所以此刻，也沒有人敢去打擾的。
不過蒼羽門弟子都明白，今天這一戰，對於碎星樓蘇見遠而言，是一次突破，而對於單烈而言，則是一道心魔障礙。
如果不能邁過去的話，對他今後的晉陞之路，恐怕都會造成極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