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與我一戰
解開纏着的繃帶，重新上藥。
楚言為沈晴做這些的時候，沈晴低低垂著頭，沒有吭聲。
指尖被抹上藥的時候，還是有一點點疼的，不過此刻，這些卻已經不重要了。
「來找我是什麼事情？」楚言見她一直不開口，只能主動問道。
他甚至都懷疑，要是自己不問的話，對方恐怕永遠都不會說。
「我……」頓了一下，沈晴才繼續道，「還有兩個月生日。」
「八月？」楚言點點頭，「幾號。」
「三十號。」沈晴說道，「我要回去一下。」
楚言眨眨眼，明白過來，沈晴所說的回去，是要離開碎星樓，回去萬象鎮她的家族。
「嗯，所以呢，什麼時候回來？」楚言問道。
「果然生日，就回來了。」沈晴低聲說道。
楚言忍不住笑了：「原來你們沈家還有這樣的習俗，族人過生日，都要回家慶祝的。」
「不是這樣的。」沈晴低聲道，猶豫一下后，她的語氣依舊帶着一絲遲疑，「老師到時候可不可以……也去一下。」
楚言為沈晴抹葯的動作停了一下。
沈晴的頭垂得更低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她的心漸漸變涼。
就在她都快要放棄的時候，傳來楚言的聲音：「好啊。」
剎那之間，沈晴就感覺彷彿一股新鮮的空氣，湧入自己的肺腔，讓她原本都開始發緊的心臟，瞬間恢復了有力的跳動。
要是正常的女孩子，此時心愿得成的話，一定會歡呼雀躍。
可惜的是，沈晴依舊沒有學會為高興的事情笑出來。
她的嘴角翹了翹，然後就重新落了回去。
這個時候，她聽到楚言絮絮叨叨的聲音。
「時間還是比較巧的……」
「我有些事情，也打算在那段時間，離開碎星樓一趟……」
「應該算是出一次遠門，唉，也是麻煩，不過我估計應該不會攔着我……」
「算起來的話，這一次離開，再回來的話，恐怕就是明年了……」
聞聽此言，沈晴心臟猛然一緊：「老師……要離開多久？」
楚言心中算了算，道：「既然要去你家那邊一趟的話，我順便也回去一趟長青鎮好了，能有今日，有些人情還是要還一下的，所以出門可能時間會早一點，可能八月初就會離開吧，嗯，對，把碎星樓這邊剩下的事情處理一下。」
「那就是差不多半年時間可能見不到老師了。」沈晴說道。
「差不多吧，或許還有可能更久一點。」說話的時候，楚言已經給沈晴的十指重新纏好了紗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楚言給上藥的緣故，此刻沈晴已經完全感覺不到指尖的疼痛了。
但是聽到要這麼長的時間，沈晴的心情還是在一瞬間低落下來。
「嗯，因為是很重要的事情。」楚言笑道，「不過你不要因為我不在，就放鬆修鍊，我回來會要檢查的，而且我在臨走之前，會再教給你一些東西。」
「嗯！」聽到楚言後面一句話，沈晴用力點頭。
「將來可能有些事情，會需要你的幫忙，所以你要是不努力的話，我會失望的。」楚言補充道。
對於沈晴努力這件事，楚言從來沒有擔心過。
這姑娘有一股叫人感覺匪夷所思的執拗勁，只要她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某種程度上來講，倒是和楚言有幾分相似。
離開的時候，沈晴的步子緩了一下，問道：「老師這一次離開這麼久，會……」
想了想，她將原本想說的「有危險嗎」，換成了「需要我幫忙嗎」。
楚言沉吟片刻，笑道：「暫時還不需要，不過你也不要多想，並不是因為你暫時實力不夠，而是這是我的私事，我希望以個人的身份解決，總之努力吧，將來我肯定會需要你的。」
「好。」沈晴點點頭，邁步而出。
離開楚言的大院有很長一段距離后，沈晴轉身，朝那邊的方向望去。
她的眼眸，依舊深如古井。
但是此刻，卻多出來了一分過去沒有的堅持。
「老師，我會在家中等你過來。」
送走了沈晴，楚言將小糖糖放了出來。
和他預料的一樣，幾天不見，小糖糖果然又長大了一些，身上的皮毛，也越發光澤。
雖然才剛滿月，但是隱隱約約，已經可以看出蜃樓白虎的英姿來。
見到楚言，自然又是一陣親昵。
等到小老虎吃飽喝足，再度開始呼呼大睡后，楚言回到靈山池。
星辰霸體的提升之後，楚言再次開始修鍊，就沒有那麼着急了。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他有時候繼續汲取靈山池中的靈氣，有時候會進入時空牢籠，去閱讀之前借回來的書籍。
很快，七天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六月二十一日，中午時分，陽光從層疊的樹葉縫隙中漏下，在地面上投映出道道光斑。
清朗的聲音，在這一刻，打破了一片樓屋的沉寂。
「學徒弟子楚言，在此向外門弟子龐成安龐師兄，提出挑戰。」
剎那之間，這一片外門弟子原本安靜的樓屋，彷彿是開水澆上滾油，沸騰了起來。
外門弟子雖然擁有單獨的住所，但是和內門弟子不同，佔地沒有那麼大。
他們是每人一棟宅院，最高三層的樓屋，鱗次櫛比，錯落在一片青山綠水之中，彼此間的距離並不算遠。
此刻楚言這一聲，頓時就讓周圍不少人都聽到了。
低階弟子挑戰高階弟子，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極為引人注目的事情。
片刻功夫，楚言周圍，就陸陸續續出現了不少外門弟子。
當然了，絕大多數人都表示了不屑，只覺得楚言是嘩眾取寵。
不過楚言也有支持者，他們自然就是之前和楚言一同完成過任務的范成等人。
得到消息的范成等人趕到這裏，見到果然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楚嚴」，此刻公然向外門弟子發起挑戰。
「楚師弟，怎麼回事？」范成見到楚言，趕緊問道，「有外門弟子欺壓你？」
「誰要敢欺壓我們楚師弟，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徐雅冷冷道。
「謝謝師兄師姐。」楚言笑道，「為自己正名之戰，所以哪怕境界低了一層，也要爭取一下。」
說完轉身，再度面向龐成安宅院的時候，楚言已經收斂了笑意，眼中戰意沸騰：「龐師兄，一個月的約定，我已經來了。」
砰！
下一刻，院落的大門，打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