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3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以前怎麼樣啊？」聶飛擦了一把眼淚，苦笑着問道。
「以前的你就跟現在一樣，脾氣擰得很，但是也正是因為有這股子擰脾氣，所以你做什麼事情才會成功！」蘇黎笑着說道，眼神之中儘是回憶。
那時候的她，就是喜歡聶飛的這股子擰勁，做什麼事情都不服輸，哪怕是在單位被其他人針對，別人給他穿小鞋，他都一定要把事情做好，所以蘇黎才會喜歡上他，而不是舒景華。
「蘇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願意接受你和孩子！」聶飛突然堅定了想法，「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像洪辰那樣嘴巴上說接受，但心裏接受不了，我不但嘴巴上說能接受，我心裏也能接受，我真的會把小念念當做我自己的親生兒子，哪怕你這輩子不再生，我也無怨無悔！」
「行了行了，越說越離譜了。」蘇黎笑了笑，聽到聶飛說這話，她的心裏真是滿足了，但是她知道，滿足歸滿足，但不一定非要在一起，蘇黎明白，他們之間，真的很難回到從前了。
「你快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今天你也忙碌了一天，挺累的，明天你還要辦正事呢。」蘇黎笑着說道。
「那你這裏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嗎？缺不缺錢，兒子的衣服啥的缺不缺……」聶飛趕緊問道。
「還有完沒完，怎麼跟個大媽似的？婆婆媽媽的？現在我不缺錢，一個月收入算上外快有一兩萬，房貸也還得差不多了，你和琪琪往我那張購物卡里充的錢，到現在都還沒花完呢，趕緊走了，別耽誤了你休息！」蘇黎一邊笑着說一邊將聶飛往外推。
「那行吧，我就先走了，你遇到什麼事兒了，一定不要一個人扛着，要跟我說，別瞞着……」聶飛一邊交代一邊往外走，蘇黎也就是笑笑，不說話。
聶飛見狀也就只能跟她擺手再見，蘇黎帶着笑意，看着聶飛進入電梯間，聽到電梯門打開又閉合的聲音，她才將門給關上。
門一閉合，蘇黎靠在門后，眼淚刷刷地流了下來，她想哭，但又怕驚動房間里的孩子。
以前在港橋鄉，她和聶飛的一幕一幕浮現在眼前，想起了她將身子交給聶飛的那個夜晚，想起了她以前想着一定要回到聶飛身邊，想起了聶飛之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掛在嘴邊的那一首歌。
「……直到夢醒了擱淺了沉默了揮手了，卻回不了神……」蘇黎哽咽著，斷斷續續地哼唱着這首最熟悉的陌生人，他發現這句歌詞，太貼合自己了，夢醒了，擱淺了，沉默了，揮手了，卻真的回不了神。
樓下，聶飛走出了樓棟，站在下面抬頭，看着蘇黎家的陽台，還能看到她的客廳亮着燈光。
「我們變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今後各自曲折，各自悲哀……」聶飛也輕輕掉哼唱着這首歌。
「蘇黎，我們不會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永遠不會！」聶飛咬咬牙，握了握拳頭，轉身走了。
聶飛並沒有去江果那裏，他明天一早還得去省政府找郭洪昌，所以直接回了酒店，也給江果說過了，回到房間，他的心情很不好，進到衛生間沖洗了好久，似乎想要把煩惱給沖乾淨一般，良久才從衛生間走出來，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景色，聶飛將手機拿了出來，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怎麼了？還沒睡嗎？」蒙琪琪笑着問道。
「還沒有！」聶飛笑了笑，「打擾你睡覺了嗎？起床了沒有？」
「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還沒起床啊？」蒙琪琪笑着說道，正準備吃早餐呢。
「誰啊？又是那小子跟你煲電話粥啊？」電話那頭，林海月那「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聶飛夠可以的啊，好久沒打電話問候我兩句了，倒是對你那邊念念不忘啊！」
「小姨媽，我不理你了！」蒙琪琪嬌羞這說了一句，聶飛就聽見飛快的腳步聲和關門聲，電話那頭安靜了下來。
「好了，不理小姨媽了，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啊？」蒙琪琪笑着問道。
「沒事兒，就是心裏有些堵。」聶飛笑了笑，「我今天去小念念的幼兒園參加親子活動去了，當了一回他的爸爸，小傢伙很高興，很開心。」
「我看到蘇黎帶着孩子回來，孩子那意猶未盡的樣子，我這心裏……我這心裏很難過。」聶飛說着今天的事情，說着說着，他的眼淚就流了下來，聲音也變得哽咽。
「琪琪，我知道，小念念不是我的兒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你知道嗎？每次我跟他在一起，似乎我心裏就有一個聲音在吶喊，這就是我的兒子，我的親生兒子！」聶飛繼續說道。
「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就好像小傢伙就是我心中的一部分一樣，好像是從我心臟上的一塊肉掉下去的一樣，你能理解嗎？」聶飛繼續說道。
蒙琪琪沒有說話，默默地聽着，她知道，小念念是聶飛的親兒子，她心中也在掙扎，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訴聶飛這個真相。
他們之間的事情越來越複雜，蒙琪琪很聰慧，但是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處理這件事了，說還是不說？她知道，蘇黎一直不希望聶飛知道這件事情，而且她也怕自己說了，會真的永遠失去聶飛。
可是這種血脈相連的力量，讓聶飛不自覺地都對小念念產生那種親生血脈的感覺，看着自己愛的人，跟兒子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認，蒙琪琪都感覺到很揪心。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兒子明明站在面前，卻不知道那是自己的秦生孩子。
「你知道，我當時看着小傢伙，我……我這心裏好像就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他就是你兒子，你親生兒子，接受他吧！」聶飛繼續哽咽，「琪琪，我的心好亂，我該怎麼辦？」
「好好睡一覺吧，你太累了。」蒙琪琪嘆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