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你只能有他一個男人

第1016章 你只能有他一個男人

岳梓童為李南方特別訂製的骨灰盒,可是純正漢白玉的。

按照物體的硬程度來說,玉石的硬度也算很可以的了。

但別忘了骨灰盒本身就是中空的,任何東西內里中空了,就不如實體更堅固了。

所以當岳梓童在猝不及防下,被賀蘭扶蘇猛地一拽左手,懷抱着的骨灰盒落在地上后,當場就啪的一聲,摔成的了幾半。

裏面的骨灰頓時撒了出來,從臨時酒店門口吹進來的狂風,呼地就把這些東西吹跑了。

骨灰盒摔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在這種極度混亂的情況下,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但聽在岳梓童耳朵里,卻比晴天霹靂還要響,震的她呆愣當場。

直到狂風吹過,灰燼頓消時,她才清醒過來,猛地甩開賀蘭扶蘇的手,噗通一聲重重跪在地上,伸出雙手,試圖把那些骨灰抓起來,嘴裏啞聲叫着:「南方,南方!」

別看骨灰和別的灰燼,紙灰,樹葉灰,衣服灰等灰,都是一個樣的東西,但它卻被人們賦予了任何東西都無法代替的含義。

不然,這大半年來,岳梓童也不會只要在家裏,就會在正午過後,去陪這些骨灰說話。

更不會,今天和骨灰舉辦一場意義重大的陰婚。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白玉骨灰盒裏的骨灰,就是她的小外甥,她的郎君。

她在把骨灰盒抱在懷裏時,也會感覺到格外的安寧,就彷彿把李南方緊緊抱在懷裏那樣。

可現在,象著着她郎君的骨灰,卻在骨灰盒摔碎后,被一股子狂風吹散,再也找不到一點。

一下子,岳梓童的心就空落落了。

什麼人們發出的恐懼尖叫聲,狂風怒吼聲,臨時酒店即將崩塌時發出的不堪重負呻、吟聲,以及賀蘭扶蘇的着急催促聲,都一下子消失了。

她的世界裏,只響徹着她嘶啞,絕望的哭聲:「南方,南方!」

她跪在地上,雙手用力在地上掃著,期望能夠把骨灰連起來,再緊緊抱在懷裏。

但怎麼可能?

這麼大的風,這麼多亂跑的人們。

從門外吹進來的狂風,都能把花生米般的石子吹起來,更何況幾乎沒有任何重量的灰燼呢?

實際上,當骨灰盒一碎開時,骨灰就已經被吹散了。

還有那些處在驚恐狀態下亂跑的人們——岳梓童剛伸手去掃半塊白玉骨灰盒殘害,一隻腳就重重踩在了她手上。

碎了的白玉骨灰盒殘骸茬口,那也是鋒利的像刀子一般,稍稍不小心就能割破手,更何況是被這隻腳給踩在了手背上呢?

哧的一聲,努力張開雙臂,儘可能保護跪倒在地上的岳梓童的齊月,居然能聽到她的手,被碎玉石劃開的聲音。

然後,鮮紅的血就從岳梓童手心裏冒了出來。

她卻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等那隻腳拿開后,立即抓住那塊白玉殘骸,哭着,低頭看去。

裏面的灰燼,早就空空如也了。

唯有殷紅的鮮血,從她虎口處流在了裏面。

哪怕光線再怎麼晦暗,依舊是紅白相映到刺眼。

當白玉骨灰盒摔在地上,裂成幾半,裏面的骨灰被狂風瞬間吹散后,賀蘭扶蘇也呆住了。

尤其看到岳梓童無比痛苦的雙膝跪地,試圖用手掃起那些骨灰,卻被一隻腳踩上,把手掌給劃破,鮮血直冒后,她卻毫不在意,只是嘶聲痛哭,賀蘭扶蘇就意識到他闖下大禍了。

就算早就知道岳梓童深深地愛上了李南方,但賀蘭扶蘇也沒想到她對他的愛,會是這樣的深。

此時此刻,痛哭不已的岳梓童,就像她親手殺了李南方那樣,把半塊白玉骨灰盒緊緊摟在懷裏的樣子,足夠證明賀蘭扶蘇沒有猜錯。

可賀蘭扶蘇清醒過來后,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龍捲風隨時都能把蓬在上方的彩鋼瓦吸走,為吸走這塊彩鋼瓦而迅速放大的風眼裏,馬上就會有耀眼的陽光照下來,把所能籠罩範圍內的所有人,都輕鬆吸上數百米的高空。

生死就在一線間。

岳梓童再怎麼無法接受李南方骨灰被吹走的現實,她再怎麼恨他,賀蘭扶蘇都必須當機立斷,把她帶出酒店。

負責保護岳梓童不被混亂人們踩傷的齊月,已經快堅持不住了,被人擠的身子前傾,雙手死死撐著牆壁,努力為她撐起一片暫時還算安全的空間。

「走,走!」

賀蘭扶蘇咬牙,彎腰伸手抱住了岳梓童的腰,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

啪的一聲,岳梓童猛地回身,抬手狠狠抽在了他臉上。

鮮血四濺。

鮮血,是岳梓童右手虎口處傷口流出來的,一下子就把賀蘭扶蘇的半邊臉,給抽成了通紅色。

在傾倒的西牆邊緣處,露出來的耀眼太陽光照射下,看上去是那樣的妖艷。

賀蘭扶蘇被打懵了,滿眼全是不信的神色,呆望着她。

他從沒想過,有這麼一天,岳梓童會動手抽他。

無論,她愛他,還是只把他當做了鄰家大哥。

岳梓童卻像瘋了那樣,絲毫不管這些,又是一個重重的耳光,抽在他臉上,接着雙手抓着他衣領子,猛烈搖晃着厲聲尖叫:「賀蘭扶蘇,你,你賠我的南方!」

「我、我怎麼賠你的南方?」

賀蘭扶蘇滿眼茫然的喃喃問道。

岳梓童沒有再說話,只是用力推開了他。

接着,就順着牆壁跪倒在地上,再次伸手,試圖從滿地沙塵中,找到李南方的骨灰。

怎麼可能。

岳梓童徒勞的抓起一把把沙塵,扔掉后再抓——就這樣周而復始,不住地做這個動作。

「梓童,快,快走吧。」

深知闖下無法彌補的大禍,也從岳梓童剛才狠抽他耳光,以及她現在完全瘋狂的動作中,看出她心裏只有一個李南方的賀蘭扶蘇,此時心裏有多麼的痛苦,苦澀,簡直是沒有任何語言文字能形容。

不過他沒有因此就對岳梓童,產生任何的不滿。

愛情這東西,本來就是最最不能勉強的東西。

更何況,賀蘭扶蘇在接納林依婷時,就已經深深傷害了岳梓童的心呢?

現在她這樣對他,很正常啊。

其實他可以不管。

他該走的。

他再勸說岳梓童趕緊離開這兒,只能招惹已經徹底失去理智的她,更加的憤怒。

可他還得管。

不然,等頭頂的彩鋼瓦被龍捲風吸走,她就死定了。

「梓童——」

「滾!」

「岳梓童!」

賀蘭扶蘇也急了,伸手抓住她胳膊,用力把她從地上拖起來,倆眼通紅的吼道:「你能不能能冷靜些?李南方已經死了,死了!就算你把骨灰全都找回來,他也無法像以前那樣,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陪着你了。」

岳梓童忽然冷靜了下來,聽賀蘭扶蘇說完了這番話。

喀嚓!

頭頂的彩鋼瓦,猛地向上一抬,但接着又猛地彈了回來。

宗剛親自監工修建而成的臨時酒店,質量愣是要的。

西牆已經傾倒了,可鋼結構的框架,卻是被粗粗的鋼絲繩,牢牢固定在地下水泥墩子上。

不然,這面由彩鋼瓦製成的西牆,就會被龍捲風強大的吸力,一下吸走,把下面的人暴露在鳳眼中。

正是幾根鋼絲繩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才讓彩鋼瓦被往上吸了半米后,接着落了下來。

按說,彩鋼瓦被吸起來后,不該再落下來的,畢竟在龍捲風強大的吸力下,負責固定西牆的鋼絲繩,只會被綳的筆直。

現在又猛地落下來,只能說龍捲風的鳳眼,開始向旁邊轉移了。

龍捲風就像個無情無義的婊、子,連續猛吸幾分鐘都沒吸走它想要的東西后,立馬開始轉移目標了。

彩鋼瓦被吸起來時,太陽從鳳眼裏射了下來,貼著東牆,照在了岳梓童身上。

她就像個在舞台上獨舞的舞者,燈光只打在她一個人身上。

所以能讓賀蘭扶蘇清晰看到,她當前無比理智,冷酷的樣子了。

他認識岳梓童七年來,從沒見過她用這樣的眼神,和他對視過。

岳梓童這沒有任何錶情,唯有冷漠的目光,讓他感到陌生。

甚至恐懼。

「你說完了嗎?」

岳梓童的聲音,就像她看着賀蘭扶蘇的眼神。

賀蘭扶蘇艱難的回答:「說,說完了。」

「那就走吧。扶蘇,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岳梓童淡淡地說完,轉身彎腰,第三次蹲了下去。

賀蘭扶蘇還能說什麼?

他唯有走。

步伐沉重的,就像一顆心碎成了兩瓣,又變成了鉛塊,綁在了他的腳腕上。

外面,亂糟糟的一片,彷彿是世界末日來臨。

樓天地里那些拱形門,紅地毯,供客人休息用的桌椅,全都向被吸鐵石吸走那樣,圍着此時直徑足有數十米的龍捲風,瘋狂的轉動着。

人們尖叫着,哭嚎著,連滾帶爬的逃向遠方。

何謂遠方?

龍捲風沒有席捲到的地方。

天上。

明明是沙塵亂飛,打的人根本睜不開眼,卻又是電閃雷鳴,黃豆大小的雨點,弩箭般的從天上攥射而下。

砸在賀蘭扶蘇的臉上,比砂石還要疼。

他卻不在乎。

他轉身,努力睜大眼睛抬頭看向了天上。

巨蟒也似的龍捲風,正在半空來回扭動,始終盤旋在臨時酒店周遭。

看來,它不把這座其實並不怎麼堅固的臨時酒店,裏面還沒有撤出來的人吸走,它很不甘心。

賀蘭扶蘇走出來時,沒有遇到任何人。

這證明風沙來臨時,撤離到酒店裏的人,已經在他苦勸岳梓童離開時,都已經逃了出來。

不會留下一個人。

有最高現役在的地方,一旦發生類似的災難,要幫所有人全部撤離,是他們必須要承擔的責任。

更是義務。

那些人沒有救援岳梓童,是因為他們都看到賀蘭扶蘇,齊月都在她身邊。

有這兩個人在,還怕岳家主不能安全撤離嗎?

「呵呵,如果我不在,她可能早就出來了。」

賀蘭扶蘇喃喃地這樣說時,一聲陰惻惻的女人笑聲,忽然從他左側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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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貼身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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