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八章 兄弟

「你們在說什麼？」燕怡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瞧著這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也是頗為好奇，府里這位大哥向來深居簡出，偶爾見上一面，也總是一臉病怏怏的樣子，少有能見到他精神的時候。

而這會兒居然看到他與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也着實讓人驚訝，少不得也跟着湊了過來，且他與燕惕的兩人年紀相近，關係向來極好，自然也是要過來一塊兒湊熱鬧的。

「說我娘小氣巴拉的，手裏拽著銀子不給我花。」燕惕略有情緒的說道，不過片刻后又揚了揚手裏的荷包：「你看，大哥給我的壓歲包。」荷包輕飄飄的，他都不用打開，就知道裏面放的定然是銀票，而銀票最小面額那也是十兩起，興許還不只十兩呢。

燕怡聽着，頗為無語的看向他，兩人關係頗好，自然沒少聽他抱怨，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態，手忍不住輕拍了一下他的頭：「瞧瞧你那點出息，還是國公府里的公子呢，真是掉錢眼裏去了。」這說出去都沒人信的，國公府的公子竟是這般愛算計的。

「你要不在乎銀錢，不若把這月的月例都給我花？」燕惕不服氣道。

「想得美。」燕怡斜他一眼，一口拒絕。

燕恆無奈的看向兩人，也給燕怡遞了一個荷包，燕怡頓了頓，卻也伸手接過：「謝謝大哥。」

而旁邊的燕惕卻已是伸手來搶了：「你的月例我也不要了，這個荷包不若送我吧！」

燕怡動作也快，哪裏能讓他給搶到，連忙側身避讓，動作飛快的將荷包塞進了懷裏，末了還撫了撫胸前的衣襟：「你已經有一個了，這個是大哥給我的，可不許搶。」

「口是心非的傢伙，老說我掉錢眼裏了，也不看看你這模樣，跟我又能差多少。」燕惕什麼也沒搶到，厥著嘴道。

「你們兩個差不多就可以了，鬧騰來鬧騰去的，沒見長輩的眼神都往咱們這裏瞧了嗎？」燕恆小聲的提醒道。

他倒也沒有特意去留意這些，只不過這兩人動靜實在大了點，畢竟大家都斯斯文文的站着說話，也就他們這裏還打鬧起來了，也確實有些失了規矩。

兩人一聽，也頓時老實下來了，畢竟這會兒一大家子人都聚在一處，說話高聲些都以引人注目呢，他們可不想以這種方式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

「大哥，五弟、六弟！」

即便他們立馬就老實下來，但仍是被有心人注意到了，那便是燕慎，見他們三人湊一塊兒，不由也抬步走了過來。

「三弟！」燕恆語氣淡淡的應了一聲，這是他慣常待人的態度，算是溫和，卻也有些疏離。

「三哥！」兩小乖乖給燕慎見禮，相較於燕恆，對燕慎反倒是更熟一些，畢竟燕慎在整個國公府是很活躍的，兄弟姐妹間的一應關係，也是處得極不錯。

「你們在說什麼，說得這麼高興？」燕慎笑得一臉溫和的問道。

要說起來，國公府的這幾位公子，似表面上都能給人一種溫和的表相，但事實是誰也不是那麼好親近的，燕慎看似溫和實則也並不與人交心。

「能說什麼，不過是課業上有些差，想着大哥文章做得好，想着來日裏能請教一二。」燕惕一臉笑嘻嘻的說道。

「原來如此，大哥的文章確實做得極出色，即便是在一眾文人書生中，也能有一席之地，指點你一二，倒也不是難事。」燕慎笑道，也算是捧了一下燕恆。

燕恆因身子骨弱，對於他來說，是一點威脅也沒有，詩詞文章做得好，對於國公府這樣的人家來說，當真是沒什麼大用的，不過武將出眾，能有一二個文才出眾的，也算是能錦繡添花，對於他的文名，他是一點也羨慕妒忌的。

跟着他一同過來的，還有先前圍繞在他身旁的一眾人等，都是燕家一脈的，有庶出的，也有旁枝嫡出，平常也不怎麼出來露面，這時候自然是抓緊機會與燕慎多說上幾句，畢竟燕慎如今是他們巴結討好的對象，自然也是最為看好，成為下一任國公的人。

「原來是大公子啊，往日瞧着你身子骨不太好，如今瞧著像是大好了。」

本不過是無意中一句話，卻是讓眾人都聽進心裏，不由各自打量起燕恆來，比起往年來，燕恆瞧著確實精神多了，臉上的氣色也好了許多。

「莫不是因為娶了大少奶奶的原故，聽說病重之人娶妻有沖喜的效果，也或是大少奶奶有旺夫的本事？」一人略有些驚疑的開口說道，實在是因為燕恆這變化有些大。

真要說起來，燕恆從來是病歪歪的，難得出現一回，也都是一臉蒼白，病體不支的模樣，總讓人擔心他轉眼就沒法挺過去，人就這麼沒了，但現在瞧著，似與常人也無異，也只不過是身形略顯得單薄了些。

他這從小就身子不好的人，又並不曾習過武藝，比起一眾從小就習武強身的公子哥兒們，也確實差得太明顯了些，要知道國公府不管是嫡枝旁枝，嫡出庶出，但凡是男兒，從小都有要求習武，能不能習得好另說，最初的基本功，卻是誰也不能落下的，當然，像燕恆這樣從小身子就不好的人除外，正常的公子們，即便武藝不出眾，那也是從小就練起來的，比起一般人，那也算是身強體壯。

「這是哪裏聽來的混話，亂說些什麼？」

「我聽家裏幾個嬸子議論呢，說大少奶奶嫁妝十分豐厚，嫁過來大公子的身子骨便見好，可見是旺家又旺夫的，而且還聽說人特別能幹，進門沒多久都能管家了呢！」

那少年年歲也不大，聽人喝斥他，越發顯得不服氣。

也是聽得一眾人等頗為好笑，不過是幾句婦人之言，他倒還當真了，竟還拿出來當眾與人說叨的，雖說也不是什麼不好的話，但說這些，也有些不合適宜，且都是有見識的男兒，在外行走得多，誰還會信那些子虛烏有之事，什麼旺夫、旺家的說法，那還不都是隨口一說嘛，還真能當真了不成？

「亂說什麼呢，這也虧得是大公子氣度好，不然要讓你好看了。」其中一人小聲提醒了一句，都是自家兄弟，鬧出什麼事來，也是不太好看。

燕恆倒也沒有生氣，這確實也不算什麼不好聽的，便也笑道：「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說法，沒聽人說起倒也不覺得，這一突然聽到這種說法，覺得還真像那麼回事呢。」

眾人暗自一琢磨，似還真有點那麼個意思在呢，莫不還有旺家、旺夫這一說？

燕慎聽着，臉上的神色就有些變了，袁氏是旺夫、旺家，又能管家的賢良婦人，那麼他所娶的劉氏呢，如今府中正兒八經管家的是陶氏，但如今這一個兩個的，全都將劉氏給襯了下去，他這臉色能好看得了才怪。

說起來他的本意，是希望自己所娶的妻子，穩穩的壓前頭兩個嫂子一頭的，若只論家世的話，他是贏了，劉學士府在朝中那也是數一數二的門第，非一般武將之家能比，即便是袁家也比不上劉家，但論才幹上面，劉氏如今入門的時日尚短，後續如何，還得再看看呢，只是她如今的名聲，似並不比前頭兩位嫂子強什麼。

這話說得有些含蓄了，真要論起來，劉氏似不如袁氏、陶氏良多，即便是時日尚短，也能看出些端倪來，他這臉色，便越發的不好看了，也沒什麼興趣搭話，只聽着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這些人似說得起勁，倒也沒什麼人留意起他來。

也不過是短短片刻間，一眾人等似對燕恆越發的感興趣起來，一個個全都圍繞着他說起話來，問東問西，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