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比斗

第七百七十四章 比斗

一群人進了國公府,有周承澤領路,誰也不敢攔著,雖說他在府里不那麼得寵,但怎麼也是府里的二公子,下人見着也是要恭敬行禮的。

這群公子哥兒,進了府後便四處張望,對國公府很是新奇,要說他們身份個個也不低,進出過的府第也不少,可國公府,當真沒來過,自然覺得新鮮著呢。

進府後也沒去別的地兒,直奔練武場,一群人人數不少,動靜也不小,很快就驚動了小秦氏,她如今雖然沒管家了,但到底還是國公夫人,府里來了什麼人,她自然心中要有數。

「來的都是哪幾家的公子,可有打聽清楚了?」小秦氏問著林媽媽。

林媽媽自是早就打聽清楚了,這些公子都不是無名之輩,府里的護衛小廝,平常也都瞧見過的,況且他們也帶了隨從小廝過來,隨口問問,便自報家門了,很是好打聽,她立馬就回道:「鎮遠將軍家的三公子、禁軍統領家的七公子……」

小秦氏一聽,便很快就對上了號,鎮遠將軍是正二品的官職,禁軍統領是正三品,雖然都比不上一品國公,但官職也不低,不過這些位公子,都是家中最不上進的子弟,京城中有名的紈絝,她不就揚了揚眉。

「還以為他多有手段,結實了些什麼樣的人脈呢,原來只是一群紈絝子弟,說來也是,人家有本事的公子們,也不屑與他來往的,他又算什麼東西,自己很拿自己當一回事罷了!」對此,小秦氏頗為不屑。

想先前還緊張了一下,以為這麼快就結交到一些朋友了,若他結交的都是這樣的人,她是半點也不必擔心的,所謂物以類聚,他即便有幾分本事,但跟這些紈絝們走在一起,少不得也會被人稱一聲紈絝子弟,若是這般,到還真沒什麼好操心的。

「可不就是這樣嘛,有本事的公子哥兒,成日裏都忙碌不堪,好比咱們三公子,一天到晚都沒個得閑的時候,回家來的時間都少,又哪會平白與一些無所事事之人一起遊玩的,也就是些不知上進的公子,才會樂意與二公子走到一塊兒去呢!」林媽媽也笑着應和道。

小秦氏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讓他們好好玩,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林媽媽聽到這句,神色不由頓了下,提醒道:「夫人,這些事不用咱們管的,自有人會去招呼。」

被這麼一提醒,她也醒過神來,如今都不管家了,那些招呼客人的事,自也用不着她,她還當是以前,脫口而出呢,臉上的神情,頓時就淡了下來:「說得也是,用不着咱們管,咱們就在一邊兒看戲吧,就看看咱們那位二公子,有多大的本事呢!」

也就比她慎哥兒大了一月而已,卻佔了個兄長的名頭,她是非常不樂意的,不過自己的兒子都已經領了這麼久的差事在歷練了,而這二公子還閑適在家中,看國公爺的意思,也沒有要為其安排的意思,若能這麼閑一輩子,倒也好。

她就盼着他一無無成才好呢,能將吳氏的兒子踩在腳底下,她想想都舒坦,若能踩一輩子,那就更美妙了,大公子那就是個廢人,是個擺設,這二公子,她就瞧他還能蹦達幾天。

「二公子從小長在鄉野之地,又無長輩悉心教導,雖會幾下武藝,但旁的本事,想來也尋常,夫人到也不必總放在心上的,就二公子這樣的,萬萬不能與咱們三公子相提並論的。」林媽媽一臉諂媚的笑着道。

「罷了,罷了,不要提他了,提起他心中就不舒坦。」小秦氏一臉嫌棄的說道,轉頭便默了片刻,便又道:「咱們還是去老夫人那裏坐坐,慎哥兒這親事,也該提上日程了,也不知劉家那邊怎麼說,這親事還是要早點說成,咱們也好早點着手準備呢。」

什麼大少奶奶、二少奶奶的,那都不是她的兒媳,是一點也不想多看她們幾眼的,還是自個的兒媳早點進門來,她再悉心教導一番,將這兩個先過門的,都給壓下去,她才覺得痛快呢。

「是,奴婢這就侍候夫人更衣。」林媽媽忙湊了過來,殷勤小意的侍候着,一邊打量小秦氏的臉色,見她神情間還頗為平靜,不由開口道:「夫人,不若再與老夫人說說,這管家權還是早些拿回來的好,總放在二少奶奶的手中,這不是把她的心也給養大了嘛,三少奶奶進門,還不定什麼時候,這麼長一段時間,指定就能讓人培養出一批心腹來。」

錦華軒失了管家權,林媽媽這日子立馬就沒有以往那般風光了,當然,她仍是夫人跟前最得意之人,該尊重她的人一個沒少,不過手裏沒了實權,給好孝敬的人就少了,近日她的收入大幅度縮水,不免開始精打細算過日子了,想她滋滋潤潤的過了十幾年,到如今臨老了,卻要縮手縮腳,怎麼想都不習慣得很。

如今也沒別法可想,只能竄掇著夫人將管家權收回來,她便一如以前一般的過日子。

她不習慣,小秦氏又何嘗習慣,這家都管了十多年了,忙忙碌碌十多年,有時候雖然也覺得有些繁瑣,有些累,但那也只是口頭抱怨幾句,真讓她交出管家權來,又哪會捨得,而這次,卻是被國公爺發話,將管家權交給了陶氏,即便是心裏有火,也不敢沖國公爺發的,甚至在國公爺的眼皮子底下,還不能明著去找陶氏的麻煩,已是讓她極為憋屈了。

她這國公夫人來得有些不正,而幾個妯娌也看她不順眼,惟有掌握著管家之權,讓她才有幾分底氣,她自然也想收回來,可她也沒辦法:「國公爺發了話,我也不能不尊從,不過上次跟老夫人提過,她老人家也似乎很不高興,這事兒,我也不知從何下手的好。」說着,目光看向林媽媽,指望她給出出主意。

林媽媽不由哽了一下,她一個侍候主子的下人,又能有什麼法兒,不過是想讓小秦氏去老夫人跟前討好討好,再順便賣個慘,興許老夫人一心軟,就應了呢,但這話也有些不好說,夫人這人吧,有些好面子,輕易也不求人的,很多事情,都是老夫人自個幫着打點好的,都無需她開口。

說起來,老夫人待夫人這個侄女,也確實極為上心的,畢竟這血緣在這兒,倒也沒得說。

「夫人,不若求求老夫人,老夫人向來心軟,夫人你一求她,沒準就應了,怎麼說那也是夫人你的嫡親姑姑。」林媽媽試探性的開口道。

「上次不是都求過了嘛!」小秦氏有些不樂意,主要是擔心才夫人會因此訓斥她,罵她蠢笨,她是不怎麼聰明能幹,但也不至於蠢笨不是,如今又是國公夫人的身份,還這樣罵她,心裏也有些不樂意的,這撞上去多半也是自討沒趣兒。

林媽媽聽得張了張嘴,卻沒發出音來,上次那也叫求嗎,不過是將事實稟明,何來一個求字的?她一時不免也有些頭疼起來。

「夫人,你不若掉幾滴淚,跟老夫人哭訴一番,畢竟管家權要緊,再說了,這三少奶奶吧,雖然是你嫡親的兒媳婦,可那也是別人家養的女兒,會不會跟你一條心還不一定呢,她以後若是把操著管家權,又跟你不是一條心,這可如何是好?」所以,管家權還是捏在自己手裏的好。

說得好像也挺有幾分道理,小秦氏原本也不太樂意將管家權交給慎哥兒媳的,自然也明白管家權捏在自己手裏的好處,林媽媽這話也說得在理,想了想,道:「你說得對,我得再求求老夫人。」

「對,夫人就該如此,有管家權在手,才有底氣不是。」林媽媽滿臉帶笑的說道,心裏大鬆一口氣,夫人好了她才好,夫人手裏有權柄,她手裏才有好處。

練武場上頗為火熱,各位公子自然是主角,下場對練,各自的小廝,便在一旁圍觀,幫着呼喝喊好,或是叫着加油,原本安靜如雞的練武場,因為他們的到來,頓時人聲鼎沸。

陳三活動着手腳,對着一旁高聲喊話道:「吳七,來來來,咱們倆好好練練,看看倒底誰更本事些。」

同樣在活動手腳的吳七,半點也不輸陣,嘴裏應和道:「來就來,誰怕誰啊,不過先說好,若是打疼了,可別哭鼻子。」

陳三一聽這話,頓時不幹了,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這話太侮辱人了,幾乎是立馬就跳起來,指著對方道:「誰哭鼻子可不一定啊!」

這般幼齒的話,聽得周承澤一陣哈哈大笑:「要不然做做賭局吧,贏了的人請喝酒!」

「嘿,這話挺有意思啊,怎麼是贏了請喝酒,不是輸的人請?」

「輸的人已經不痛快了,再被宰一刀,那不得更難受了,還是贏的請,請大家一起樂呵。」周承澤大笑着說道。

「總不能有人為了避這一頓酒錢,故意輸的吧!」

「誰還請不起一頓酒了,做這沒臉沒皮之事?」

陳三與吳七,這兩人就跟冤家似的,見面就要爭幾句,但兩人卻又時常湊到一塊兒玩樂,也是挺有意思的。

「來來來,說再多都是假把式,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來就來,誰怕誰。」

這兩人正式下場,打了起來,旁邊的一些公子哥兒,原本還在擺弄著兵器架上的兵器,都是武將之家的子弟,雖然功夫可能有限,但也是從小就練過的,不說十八般武藝俱全,但兵器也會使幾件,對這些還是頗感興趣的。

瞧見了少不得拿在手裏比劃幾下,況且國公府里的東西,那也都不是樣子貨,實打實的好東西,自然也要見識一番,說不定那一件,就是國公爺也使過的呢。

但這會兒見兩人下場打鬥起來,立馬放下手中兵器,全都過來圍觀,本事不行,但是眼力還是很不錯的,從小到大,這樣的打鬥場面,那也是見識過不少。

周承澤有意要瞧瞧他們的功夫,站在一旁看得仔細,一下場很快便過了十來招,不過兩人半斤八兩,招式耍得都很好看,但是手下力道卻顯得有些不足,越到後面,越能看出後勁不足,這是疏於練習之故。

略看了一會兒,周承澤便有些哭笑不得了,這兩人才過幾招,已是綿軟無力,只剩空架子在,拳頭打在對方身上,軟綿綿的力道別說傷人,都沒能讓對方後退半步,可見這才多大的力氣,只是武著花架子好看了。

他不由伸手捂了捂眼,有些看不下去了,這特么哪是在比武,街頭賣藝的雜耍,都比他們耍得好看。

虧得這兩人的小廝,還在一個勁的鼓掌喝采呢。

「公子,再加把勁就贏了。」

「公子,打得好!」

周承澤聽着這話,嗖的轉頭看去,發現那個叫好的,是陳三的小廝,這也真是睜眼說閑話,就這樣的拳腳功夫,他也敢喊一聲好的。

那小廝接受到周承澤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倒是頗為機靈,立馬抱拳一禮。

他自然不會與一個小廝計較的,當然,這也沒什麼好計較,點了點頭,仍是扭頭看向兩人的打鬥,越打到後面,兩個喘氣越重,別說打對方了,連招式都有些耍不全,拳頭舉起一半,手臂就已是沒力氣,也不能說兩人打得不認真,瞧瞧累得氣喘如牛,滿頭滿臉的汗,也沒法說人家沒認真。

只是這功夫,實在有些差勁了,前頭那十來招,還勉強能看,越打到後面,就越不像樣子,當然,那也是因為力氣使勁,完全使不上力了。

最後這輸贏,就有點不太好評判,因為這兩人,誰也沒輸誰也沒贏,力氣耗盡,雙雙都躺地上喘氣了,看得一眾人很是不滿意。

「我說你們倆趕緊起來接着打啊,總得分出個輸贏來才好。」這是還記掛着先前說的請喝酒那事呢。

「不成……不成,實在沒力氣了。」陳三喘著氣,沖他們擺了擺手道。

吳七也沒力氣,手都沒揮一下,只攤在地上,不願起身來。

周承澤有些無奈,走了過去,俯視着兩人,問道:「不是要論個輸贏嘛,你們現在這算怎麼回事,打個平手?」他也不是真的要笑話人,實在是這兩人也太不中用了些,明明功夫底子也是有的,耍的招式也不錯,但就是沒用過功好好練習,以至於體力這般差勁。

也難怪他們家裏人不敢指望他們什麼,就憑這點本事,若是上戰場殺敵,怕是給人家送人頭的,一個照面就能被人給解決了。

「哎喲,今兒可真不成了,我這都累得起不來身了,要分輸贏得下次。」陳三連連擺手,他現在是站都不想站起來,就任自個這麼攤在地上,什麼貴公子的儀態全然不顧,旁邊不還有個陪着他的嘛,要丟臉大家一起。

吳七攤在地上,也忙應了一句:「對對,下次再分個輸贏。」他現在是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哪可能再站起來打一場的,那可真能要命了。

周承對也無奈,拿他們沒法,卻是沖旁邊一群看熱鬧的公子哥兒們道:「怎麼樣,你們要不要也來試試身手?」

一群人面面相覷,這還有他們什麼事,不是過來看個熱鬧的嗎?

「這樣吧,你們幾個一起上,我陪你們過過招,如何?」周承澤笑着沖幾人道,語氣極為溫和,半點不見兇相。

他模樣長得好,看上去頗為斯文,說話的語氣也溫和,除去長得頗為高壯外,瞧著不像習武之人,倒像是讀書人更多一些。

大家也都是武將之家的子弟,手下功夫也學過幾招,平常也多是一對一的過過招,要說幾人一哄而上,跟一個人打這樣的情形,還真沒有,畢竟大家都是半斤八兩。

但周承澤這語氣,就顯得有些狂了,也有人覺得不服氣,幾人對視一眼,便應了一聲:「好!」他們誰也不是怕事之人,要打就打,也不管你是不是國公府的公子,先打了再說。

況且,先前看吳七與陳三過招,看得也着實不過癮,主要是這兩人打兩下就沒力氣了,哪像以往他們看別人打的時候,那般精採的,心裏也痒痒的,也想下場一試,如今有人提出來,自然要應。

說上就上,一群人立馬將周承澤圍成一個圈:「這可是你說的,別怪我們以多欺少啊!」在他們看來,能讓他們幾個一起上的,至少有幾分本事,倒臨頭仍覺有些心虛,畢竟這是國公府的二公子,真要讓他們給打了個鼻青臉腫,那可就有些不好交代。

「來啊,來啊!」周承澤不以為意,沖他們招了招手,神情間並不將人放在心上。

幾人頓時一哄而上,各自揮拳踢腿,招式也擺得足夠好看,一窩蜂的往周承澤身上招呼過去,周承澤飛身而起,懸空一個旋轉踢,頓時一圈人倒成一遍,一個個捂著痛處嗷嗷叫。

這也讓一眾圍觀的小廝看傻了眼,這也太乾淨利落了吧,一招就將一群人給放倒了,倒底是國公府二公子太厲害,還是眾位公子太不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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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女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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