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中毒

第五百九十七章 中毒

因着這一件事接一件事的發生,周承澤與香枝兒兩人也沒有急着回劍派,從陳老幫主這裏出來,便直接回了客院待着,與人大戰了一場,他們也是需要休息的,只是才回到客院沒多大一會兒,陳九公子便帶着陳老幫主的「薄禮」上門了。

「這速度夠快的呀!」香枝兒抱怨了一句,她都還沒來得及與周承澤說幾句話呢,今兒發生的一連串事情,只覺得驚心動魄,正想與他細說一番呢。

周承澤卻是輕輕一笑,接了一句:「這也說明對方心誠!」香枝兒在漕幫差點出事,他心裏其實有些意見的,只不過看陳老幫主的態度,倒也說得過去,便也沒再多做計較了。

這麼快便上門來,這也足以說明陳老幫主是一個快刀斬亂麻的人,行事十分的乾脆果斷,絕不拖泥帶水,早點將事情解決好,誰心裏也不必存疙瘩。

「周掌門,陶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在下打擾了!」陳九公子露出一臉溫文笑意,很有些翩翩公子的意味,只不過身形略顯得削瘦了些,不然,會更有風采。

這人與漕幫的其他幾位公子都有些不同,估計是因為生病的緣故,看上去身體略顯有些贏弱,而性子也是一副溫文和氣的模樣,逢人便是三分笑,與其他幾位公子的剛硬完全不同。

香枝兒也一臉笑意盈盈道:「陳九公子說哪裏話,今天若非遇到你,我可就要吃大虧了,說起來還要感謝你才對。」她說着便沖對方拱了拱手以示謝意。

雖然她還有殺手鐧沒有使出來,面對鄒明朝一行人,並非一定吃虧,不過當時那樣的情形,對方能挺身而出,這也已經算是極為仗義的了,這個好意她還是要心領的,江湖兇險很多人都不願意多事,淌別人的渾水,有時候遇上這樣的兇險情形,多數人選擇的都是退讓,避而不出,也或是靜觀其變,真正願意插手的人,那是少之又少。

她心裏也明白陳九公子當時會站出來,估計也是因為此事是發生在漕幫的地盤上,若她真的在漕幫出事,漕幫也是有些說不清的,他會挺身而出,大半原因也是為漕幫的利益着想吧,但不管怎麼樣,他到底是站出來了。

陳九公子卻是輕輕一笑道:「說起來在下並不知道,陶姑娘居然也是功夫不凡,對付鄒明朝幾個宵小之輩定然是不在話下的,陶姑娘沒有責怪在下多事就好!」

說到這個他也有些汗顏,看上去明明是一個秀秀氣氣的小姑娘,沒想到手下的功夫竟然是那般的厲害,也難怪父親說他江湖經驗太少,他此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果然是看走眼了,能讓鄒幫主那樣的江湖前輩,都占不了便宜的姑娘,又豈是好對付的。

香枝兒卻是輕輕一笑道:「若我因這事責怪你,豈不是太不是好歹了,不管怎麼說,陳九公子能站出來,都是仗義之人。」

「哈哈哈,陶姑娘不怪就好,家父也是體諒陶姑娘受了些驚嚇,特意讓我送些薄禮上門,算是賠禮致歉,還請陶姑娘不要推辭。」陳九公子側身一讓,身後便有好幾個大漢,手裏搬搬抬抬的抬進來兩個箱子,將箱子放在地上后,幾人隨即十分規矩的離開。

瞧這幾人搬抬的重量想是不輕,香枝兒看着暗自咂舌,這「薄禮」看着頗為沉重啊,也不知道箱子裏面裝的什麼,當着主人家的面也不好打開清點。

「陳老幫主真是太客氣了,今兒可是他老人家的六十大壽,咱們來作客反倒收了她老人家的禮,這可真有些讓人不好意思呀!」香枝兒嘴裏客氣道。

「這是應該的,應該的,誰讓咱們漕幫沒有做好待客之道呢,讓陶姑娘平白受了一番驚嚇,只要陶姑娘不見怪就好,區區薄禮不值一提。」

陳九公子客套的與之寒暄,他是來送禮的,沒道理撂下禮就走人,真要那樣,人家還不以為他送禮送的不痛快呢。

而香枝兒也客套的與對方說着話,不理人可不成,不然人家還以為他不接受這份歉意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場面話說過一輪之後,香枝兒便開口問道:「聽聞陳九公子身子不好,不知是生了什麼病?」

算起來他們也不過見過兩面而已,但因為經歷了鄒明朝那事之後,彼此算是相熟了不少,無形間便少了很多隔閡,所以問這話也不算太突兀,況且這也可以勉強算是,朋友間的彼此關心。

不過就算如此,陳九公子仍是怔了片刻,沒想到她會問這個,說起來他這個病也有好幾年了,平時也不見有多少病痛,不過身體卻是日漸虛弱,若非大夫用名貴藥材幫他調養著,他這身子怕是早就撐不住了。

有時候他總是十分幸慶,自己是生在富貴人家,若是一般的貧困之家,他是連吃藥都吃不起,也正是因為此,他對家族很有歸屬感,比任何一個兄弟都不希望漕幫出任何事情。

如今香枝兒問起,陳九公子不由苦笑了一聲,回答道:「我這病江湖上有名的大夫都有來看過,可是誰也看不出所以然來,完全看不出任何病症,可是身體卻逐漸虛弱,原本我的身子是如同各位兄弟一般壯實的,可是如今卻落得如同文弱書生一般,別說動武了,就只怕再過些年連下床都難了……」說到此處他不由長嘆一聲。

好好的人,誰又希望自己生病呢,想他以前也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有為青年,也曾意氣風發,展望過未來,可是這些年被病體折磨,他也是逐漸喪失了往日的意氣。

香枝兒聽着不由撇了撇嘴,書生可未必就一定是文弱的呀,就如眼前的周承澤,人家還是秀才的身份呢,何曾從他身上能看出絲毫文弱來,就他這身板一頭牛都能一拳打死,所以文弱這一個詞,不必一定要按在書生的頭上。

「當真是江湖名醫都看遍了,也沒有一個人看出問題來嗎?」香枝兒不由聽得一陣心痒痒。

她也是行醫之人,對這些疑難雜症也是很感興趣的,攻克了一例病症,就好比攻克了一道難題,能讓人心情愉悅,很有成就感。

陳家九公子黯然的搖了搖頭:「江湖上稍有些名號的大夫,都被請來看診過,然而卻無一人能看出任何問題來,當年我父親還特意為我的病症,貼了一個求醫榜,前來的醫者也是不少,可惜……」

可惜什麼自然不必多說,他如今這病還沒能好,就足以說明一切了,陳九公子如今對自己的病也不抱什麼希望了,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便過日子吧,別的也強求不來。

「聽說九公子沒有生病之前,也是江湖上的一號人物!」周承澤插嘴說了一句,曾經是那般的人物,而因身體有病,便落成現在這般半隱退的局面,不管是誰,想來都不會心甘的吧,可反觀這位陳九公子,言談間仍是一派豁達之意,足可見此人的心性。

「哈哈哈,什麼人物不人物的,也不過是在江湖中略有些薄名罷了,完全不值一提,更不敢與周掌門這樣的年少英才相提並論!」陳九公子哈哈大笑着說道。

所謂好漢不提當年勇,他當年也確實是一號人物,只不過沉浸多年下來,如今也是少有人能記得他的,心裏也不可謂不遺憾的,只不過他的身子大不如前,以前的那些事不提也罷。

香枝兒看着他不由笑了笑開口道:「我也略通醫理,不如由我為九公子把一下脈?」說完笑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陳九公子一聽,略有些吃驚,不由上下打量了香枝兒一眼,他沒想到,這個小小的丫頭居然也懂醫理,不過就算是懂醫理,他也不太相信對方的醫術會有多高深,畢竟年紀擺在這裏,醫術好的多是老大夫,況且她那一身功夫,也是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才能練就的,用在醫術上的時間必定是少之又少,估計也就是些興趣愛好,如此,估計也就確實如她所說的略通吧。

不過人家想為他把脈,也是出於一番好意,就算人家醫術略通,也不好拒絕對方的好意。

陳九公子略思索了一番,隨即便伸出了手來,還順手將袖子往上擼了擼:「我聽聞習醫者,向來愛鑽研疑難雜症,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陶姑娘,請!」十分爽快的將手放到了桌上。

香枝兒也沒客氣,手直接搭上了對方的脈搏,隨後便凝神診脈。

一時三人誰也沒有作聲,室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只見香枝兒眉頭微蹙,手搭在對方的脈搏上,好一陣都沒有動靜,久到陳九公子都感覺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香枝兒這才將手抬了起來。

瞧著對方的神色,陳九公子都感覺到一種壓抑的氣氛,但是實在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問道:「如何?」雖然明知不能指望對方的醫術,可是心中仍是抱有那麼一絲一毫的期望,希望對方能對於他的病情,說出點什麼來,就算只是與別的大夫不一樣的說法,那也是好的。

他這病已經有許多年了,看過多少大夫都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如今香枝兒主動提出診脈,他原本也沒抱什麼希望的,不過看對方如此鄭重的神色,他的心裏不僅有些隱隱期待起來。

香枝兒卻是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眉頭輕皺的開口道:「換另一隻手再診診看。」

陳九公子聽聞,頓了頓,到也聽話的把另外一隻手抬了起來,將袖子擼了上去,直接擱在了桌子上,隨即抬眼,目光緊緊落在香枝兒的臉上,企圖從她的臉上看能看出些什麼來。

然而香枝兒除了皺着眉頭外,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陳九公子反倒一時期待,一時失落,神情略顯糾結,既希望自己的病能好,可又覺得對方並沒有這樣的本事。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在陳九公子看來,十分漫長的等待之後,香枝兒總算是收回手,診完脈了,他這一次倒沒急着問,而是緩緩收回了手,將袖子擼了下來,甚至還十分耐心的將袖子上的折皺,輕輕的伸手撫平。

但一切的耐心都是假像,見對方久久沒有言語,他在心裏反倒越發得忐忑起來,他的眉頭不由也打起結來,神情越發糾結,好幾次張了張嘴都沒有問出聲來。

反倒是香枝兒沉思一陣之後,臉上露出釋然之色,抬頭看向陳九公子,神色認真嚴肅的開口說道:「我瞧著九公子這不是病,是中毒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句話一出猶如石破天驚,炸的陳九公子有些獃獃愣愣了。

「中……中毒?」好半天他都沒有反應過來,仍舊是一臉疑問,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中毒了,誰中毒了,他這不是生病了嗎,都病了好幾年了,這是大家公認的事實啊!

香枝兒沉重的點了點頭:「不錯,以我診脈看來,你就是中毒了!」見對方似有些不能接受現實一般,她不由再次強調了一聲。

因着那麼多人都沒看出他這是中毒的癥狀,她還刻意反覆多診了一陣,力圖不會出錯,所以,她現在是十分肯定的,陳九公子這確實是中毒了,那毒素在體力滯留了好些年,已是中毒頗深,照此這麼下去,再過幾年,只怕毒入肺腑,那是神仙都難救了。

陳九公子腦子裏如驚雷一般,好一陣的狂轟爛炸,炸得他腦子裏一陣嗡嗡嗡直響,中毒,他怎麼會是中毒呢,那麼多大夫都看過,卻沒有一人看出他是中毒的,那麼可以肯定,這毒定然不是常見的毒,可是,誰又會對他下毒呢?

他心裏不由悚然一驚,他這人性子平和,平常也少有與人結怨的時候,他不由仔細回想了一下,多年前的時候,那時候他還意氣風發,甚至也有角逐幫主之位的信心,那時候的他,老實說當真是頗為風光,出身名門,功夫超群,模樣長得也有幾分風流之態,招姑娘們喜歡,也結識了不少江湖上志同道合的朋友,那時候的他,呼朋喚友,好不自在,江湖人還送了他一個綽號,九郎!

歷史上有檀郎、玉郎、宋郎……各種美男子稱號的郎,而他也混了個九郎的稱號,想當時,他是何等的沾沾自喜……

陳九公子將自己的過往,努力的回想了一遍,心情倒也慢慢的平靜了些,臉上的神色雖然仍是不太好,但好歹收回了遊離的目光,面對起現實來。

「陶姑娘,我這毒,可還有得解?」陳九公子問得小心翼翼,真擔心他再沒得治了,難得有一人能看出他身體是毒非病的人,自然對她抱以期望。

雖然他仍是覺得對方太過年輕了些,在醫術上面未必有多厲害,可是,這惟一一個讓他有希望的人,他不想錯過,所以,他寧肯相信她,也不願就此錯過,正所謂死馬當活馬醫吧,醫好了,是他的運氣,若是醫不好,那便也是他命當如此。

香枝兒見他愣了這半響神,總算問到點子上了,不由輕輕點了點頭,也心知他是着急的,並不賣關子:「雖然中毒已是好幾年,不過當時中毒的量並不算大,但毒素卻是一直存在身體里,日積月累下來,便影響到身體的健康,如今這毒素還不曾到肺腑,所以,我盡量一試。」

她這話說得略為保守,也是醫者的一慣習慣,並不將話說得太死,也好讓人有迴旋的餘地。

陳九公子在見到對方點頭之時,心裏便頓時為之一松,腦子裏頓時便又嗡嗡嗡的響了起來,困繞他多年的病,今日才發現原來那不是病,是毒,而這毒居然還有人能解,所以說,他這身子,很快便能恢復正常了嗎?

他心裏仍有些不敢相信,不由再次出聲確認:「當真能解嗎,陶姑娘有幾分把握?」話問完,他的神色便又是一陣緊張,既擔心這毒解不了,又擔心這姑娘太年輕,手底下會不會沒有真本事,若是有一個老大夫跟他說同樣的話,他覺得他一定不會相信一個小姑娘的話的。

「七成把握吧,主要是你現在這身體狀況,略有些差了些,我有些擔心你會堅持不住,解毒之時,需得用上幾味猛葯,若是能一直支撐下去,定然不會有大礙的,若是支撐不住,那就不好說了。」香枝兒解釋了一句,解毒的流程她是清楚,但問題的根本,卻是在他本身身上。

陳九公子聽說有七成的把握,心裏頓時一喜,在他看來,別說是有七成把握,便只有一成的把握,他都要放手一試的,若能有個好身體,誰又希望自己總是一副手腳虛軟,整天病歪歪的呢。

「能有七成把握,已是在下之幸,就算解毒的過程中,出了什麼差池,在下也絕不會怨怪陶姑娘的,還請陶姑娘能放手一試。」陳九公子語氣堅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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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女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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