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滅鄭家
血液的腥味伴着微風在空氣中飄蕩,清晰的傳入冷離卓和鄭承淵等人的鼻子裏。
韓凌天身上的殷紅血液,在夜晚燈光的照耀下顯得無比鮮艷。
冷離卓徹底放下擔憂與不安,哈哈大笑:「我說什麼來着,敬前輩天下無敵,韓凌天不知天高地厚與他動手,絕對的必死無疑!」
「沒錯,敬前輩什麼人物,在江北三省威名赫赫,而那小子呢,算什麼東西?!」
鄭博元冷哼一聲,旋即望向天空大喊:「容和,韓凌天已死,你可以瞑目了!」
一時間,鄭家眾人鬆了口氣,都在嘲笑韓凌天的不自量力。
可惜,他們並沒有看到敬正河眼中的錯愕,否則,現在絕對會是另外一番場景。
韓凌天未曾理會鄭家等人的譏笑,緩緩轉身,眼眸輕抬看向一動不動的敬正河,平靜的聲音在廢墟中傳出。
「看來是你輸了……」
敬正河沒用動,眼中帶着極其複雜的神色,愕然、不解、震驚等等交替出現。
「那樣驚艷的招式,竟然只是劍三?」
幾秒后,他緩緩開口。
「沒錯,後面那些以我現在的實力,要施展出來很困難。」
韓凌天淡淡開口,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劍三就有如此威力,後面那些招式如果能夠領略一番,那該有多好啊。」
敬正河雙手握住長劍拄在地上,笑着看向夜空,喃喃自語:「可惜,我怕是沒有實力,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好強大的年輕人,好驚艷的斬山河,敬某輸的心服口服……」
突然,「噗呲」幾聲,敬正河身上各個要害位置猛的裂開,一股股血箭噴涌而出,在黑衫上多添一層鮮紅。
「能見到一代天才橫空出世,今天我哪怕身死,依舊不枉此行。」
下一刻,敬正河身形晃動幾下,腦袋軟綿綿的垂了下去,呼吸停止。
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一代宗師哪怕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沒有倒下。
聲名赫赫,威震江北三省的敬正河,臨死都沒放棄自己的尊嚴!
「好強的星碎,能創出如此招式,你也無愧劍豪的威名。」
韓凌天搖了搖頭,轉身看向冷離卓與鄭承淵等人,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冷離卓、鄭承淵、鄭博元等人,都是目露駭然的望着眼前一切,譬如鄭晟睿更是直接嚇尿了褲子。
誰都沒有料到,敬正河竟然輸了,而且是那樣的徹底,乃至生命都跟着一同失去!
「不可能,那不可能啊,韓凌天沒有理由會是敬前輩的對手,對,假的,眼前一切都是假的……」
冷離卓臉色青白交替,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着,看向韓凌天的目光,就如同見了鬼一樣,充滿驚懼與膽怯。
敬正河可是巽風宗內門弟子,實力以至太初境七重,又精於劍法的存在啊!
如此實力足以碾壓九成武者,就算冷離卓與其相比都不值一提。
然而誰能料到,向來以劍法聞名於世的敬正河,竟然到最後會被韓凌天一劍斬殺。
而且,是在使出了最強招式星碎的前提下!
那韓凌天所擁有的實力,究竟是何等的深不可測?
冷離卓駭然驚懼,鄭承淵等人則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出現幻視。
如今韓凌天那一手,當真秀的他們頭皮發麻。
在死一般的寂靜中,韓凌天抬腳朝着冷離卓走去。
「你……你要做什麼?!」
冷離卓大驚失色,眼神死死盯着韓凌天,色厲內荏。
現在他虛弱異常,手無縛雞的力氣,甚至比外面的普羅大眾都不如,如果韓凌天要做些什麼,他是真真正正的沒有半點反抗能力。
當然,敬正河那等人物都被眼前青年斬殺,他就算用巔峰實力反抗也只會無濟於事。
「我要做什麼,冷少不清楚嗎?」
韓凌天笑了笑,讓人猜不出深淺。
「我……」
冷離卓被韓凌天冷冽的目光盯着,渾身戰慄不止,無法言喻的驚懼如同一顆種子般在內心瘋狂擴散。他多麼希望自己能夠昏死,不在面對眼前深不可測的古怪青年。
但事實卻是,哪怕他已經身受重傷,但依舊十分清醒。
韓凌天徑直來到冷離卓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淡淡開口:「先前我沒記錯的話,你說要給我兩條路走,一條跪下認錯做冷家的狗,一條則是被直接轟殺,對吧?」
「……」
冷離卓表情一僵,旋即陷入沉默,那確實是他說的話,哪怕不承認也沒有用。
「既然你給了我兩條路,那麼現在,我也給你兩條路,第一,你死,屍骨明天寄回冷家,當然,他們看見后肯定要報復回來,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如果那麼做到最後滅亡的,只會是你們冷家。」
「第二,你出手讓鄭家人死,先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如此霸氣的話,卻被韓凌天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要滅一個大家族,他孤身一人肯定沒辦法照顧周全。
而冷離卓不同,在其背後的冷家,韓凌天雖說不清楚在華國到底擁有什麼地位,但從表面上來看,徹底抹除個鄭家,應該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當然,鄭家有兩人,韓凌天是一定要親手殺死的,一個是鄭家老家主鄭承淵,一個是鄭容和的父親,鄭博元!
「我……我讓鄭家人死!」
冷離卓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腦袋像小雞啄米一樣的瘋狂點着,生怕慢上半點。
鄭家和冷家有些交情,但並不深厚,再說此時自己都自身難保,他哪顧得上別人。
眼前兩條路,根本就不要抉擇!
在一旁的鄭承淵等人聽到他們的對話,只覺得有一座大山瞬間壓在身上。
無盡的絕望與懼怕,讓他們快要喘不上來氣。
冷!
就好像把他們扔到了九幽深淵中,無法形容的極致森寒,彷彿空氣都可以冰凍。
鄭承淵哆哆嗦嗦的抬手抹去額頭冷汗,任由他擠破腦袋也不會料到,自己耗費很大代價請來的人,竟然轉眼間,就成了覆滅鄭家的兇手!
韓凌天嘴角微微上揚,自己要的效果已經出現,冷離卓是鄭家倚仗的大靠山,是鄭家所有的希望所在,那麼現在自己將其轉化成絕望呢?
或許,那才叫真正的如墜深淵!
「嘭!」
突然,鄭承淵面朝著韓凌天跪倒在地上,瘋狂磕頭:「韓少,以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該死,但其他人是無辜的啊!」
「求求韓少放了他們,鄭家可以出十億,不不不,所有家當用來買命!」
堂堂鄭家老家主,平生第一次跪下,而且是在自己的子女面前。
對此,韓凌天兀自輕笑一聲,下一刻,眼神陡然凌厲,聲音森寒:「你跟我說他們無辜?」
「那我問問,當初段家在濱海為非作歹的時候,黃埔家無不無辜?」
「鄭晟睿飛揚跋扈的時候,被傷害的人無不無辜?
「唐清韻作為局外人,卻被你們劫持,弄得渾身是傷快要喪命,她無不無辜?」
「你們三番五次來殺我,其實都不算什麼,我甚至都沒有當回事,但,敢動我的親朋好友,就要有承擔後果準備!」
韓凌天雙目噴火,其中閃爍的殺機無法形容。
差一點點,當時只差一點點唐清韻就會沒命,他如何能不報仇?如果能輕易算了?
韓凌天從不自詡什麼好人壞人,他的原則十分簡單,動自己可以,但敢動身旁的親朋好友,那將是不死不休!
聽到那看似平靜如水,實際上卻飽含殺機的聲音,鄭家眾人不由得渾身一顫,如芒在背。
鄭承淵咬着死死咬着嘴唇,牙齒深深陷入其中,哪怕出血都不為所動。
韓凌天在他眼中就如同手持生死簿的閻王,只要輕輕動下手,那麼一切都會不復存在。
「該死的鄭家,到底是得罪了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冷離卓甚至都不敢去看韓凌天一眼,光是聽着對方的聲音,都嚇得自己顫抖不止,無法平靜。
「老傢伙,你的棺材壽衣都準備好了么,沒有的話,我現在可以讓人帶來。」
韓凌天盯着鄭承淵,每一個字落下,都彷彿重重的鼓點敲在眾人心中,讓他們差點崩潰。
「我……我我我……」
面對生死,鄭承淵再也無法保持以往的冷靜與淡然,話都開始說不利索。
以他的年紀,原本以為自己在面對死亡時,會是坦然相待的。
但實際上,人不到生死的那一刻,根本不清楚自己會有多畏懼與抗拒。
鄭承淵很害怕,臉色蒼白的沒有一丁點血色,可現在,自己除了死路一條外,根本沒有別的能走。
至於反抗?
一個能夠斬殺太初境七重敬正河的人,他拿什麼反抗?
十幾秒后,鄭承淵深深吸了一口氣,顫顫巍巍的扶著斷壁殘垣站了出來,用盡所有的力量,一步一步朝着韓凌天走去。
「爸!」
鄭博閣表情難看,伸手準備將他拉住。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鄭承淵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