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二章：天尊的願望

「啊，不在方天界內，這……」水善一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此一時間他顯得很是震驚。

如今他身為界主，自然知道破界而去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因此他才從未想過這種可能。

而之所以他對於雷陽能夠破界，自遙遠的異界而來並不感到驚奇，那是因為曾經雷陽的那個神秘而強大的祖父，並且對於此事，水善一心中也還有他自己更深的猜測。

而雷陽則是知道一些魔魂天尊過去的事情的，因此這時他便再次開口說道：「他並不是自己去的，而是身不由自，遭遇了一種不可預知的災禍，能夠僥倖留下一絲魂魄至今，回到這方天界，已經算是他莫大的幸運了！」

水善一是聰明人，他通過種種的信息，結合雷陽說反饋的一些零散的信息，在結合起那些時間節點，很快就在腦海中想到了一種驚人的可能，而後倒一口涼氣的說道：「難道……難道是跟當年的那一次龍亂事件有關……」

魔魂天尊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雷陽見魔魂天尊大概是不太願意自己去提起那斷倒霉得喝涼水都塞牙縫的往事，於是索性便開口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關於魔魂天尊的事情，都一一告訴了水善一。

而水善一在認真聽完之口，便也是無奈的嘆息道：「想不到，前輩當年身為一界散修，且又如此心善，最終竟然落得了那樣的下場，這實在是讓人唏噓喟嘆……」

說完之後，水善一又再一次像魔魂天尊躬身真誠的一拜，聽雷陽這麼說來，當年那魔魂天尊，是受傷之後，才被那被人追得發狂的瞑龍一口吞噬的，而那一次受傷卻正是因為救他，因此這些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冥冥中，與他有理不清的關係。

而這時他看着一旁還有些沒有徹底明白的雷陽，便開口解釋道：「雷長老，整個當年的事情是這樣的，當年魔魂天尊身為一界散修，不知是為爭奪什麼，竟然與北慕洲中的數個宗派發生的魔茶。

而魔魂天尊隻身斗戰群雄，雖然修為通天徹地，那個時候就已經達到了涅槃巔峰，但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

後來天尊就邊打邊退，不過總體上對方卻也占不到什麼便宜，他們一路從北慕洲經過藏龍灣追擊東雲洲的地界之上，都沒有結束這場曠世的鬥法。

然而那些所謂的正道宗門，卻在鬥法中根本不顧及大地上生存的子民和平民的性命，倒是這一界散修，被人成為北地魔頭的魔魂天尊，數次刻意避開了地面的村落，而也正是因此，他才遲遲沒有擺脫身後對手的追擊。

而那一日，正好在途經一個叫着小牛村的村落時，他們再次發生了激烈的打鬥，打鬥中，術法產生的餘波，使得地面到處都出現了塌陷和裂縫。

不過因為魔魂天尊的刻意避開，才使得整個小牛村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雖然房屋破裂了不少，但百姓的性命卻是都保住了。

而就在這時，在村外遊玩的一名小孩，卻無意間被雙方鬥法的餘波卷上了高空，推上了風口浪尖。

要知道在那樣級別的修士面前，凡人性命如同草芥，那小孩兒分分鐘就面臨着身體暴成齏粉，魂飛魄散的凄慘下場。

並且那時雙方的鬥法正好進入了要緊關頭，如果稍微一走神，便會兵敗如山倒。

然而在這緊要的關頭，身為正道宗門的那些正義之士，卻是對着這一條活生生的生命視若無睹，反而是身為北地魔尊的天尊，動了惻隱之心。

最終，他拼着自己受傷也強行將那名小孩兒救下，安全丟回村落，而他自己卻因此受傷，消失在了那一片虛無中。

而那個被他救下的小孩，就是曾經的我！」

「哦，原來如此！」雷陽聽完之後恍然大悟，難怪魔魂天尊先前見到水善一，竟然露出了那樣大氣的前輩姿態，原來是這樣。

聽完之後，雷陽更是對魔魂天尊肅然起敬，他實在是沒想到，魔魂天尊這樣一個精於算計之人，竟然曾經也還有過這樣心善的時候。

其實，他完全認同水善一剛才所說的一切，這個世界本生就有很多人打着匡扶正義，拯救天下蒼生的幌子，干著比惡人還要惡的事情。批著正義的外衣，干著傷天害理，草菅人命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多，往往有時候，一個面噁心善的人，卻要遠遠好過一個面善心惡的人，但人們卻往往只能看到表面，卻看不到隱藏在表面下的黑暗與罪惡。

水善一頓了一頓之後，才又說道：「這些東西，當年我只看到了最後一幕，雖然都是通過我後天憑藉我的身份，查證得來的結果，但卻始終成為了我成為一個善良的修行者的座右銘，時刻都在提醒着我，所以，前輩請再次受晚輩一拜！」

魔魂天尊終於動了，他的魂魄伸出雙手，像一個真正的前輩一樣，企圖想將水善一扶起來，可結果卻一手抓了個空。

因為他是魂體，雖然還保留着一口生氣，但卻根本無法，將水善一扶起，他目中露出了些許哀傷，不過也是一閃而過，然後說道：「孩子，你起來吧，我說過當年的選擇只是尊叢我的本心，我並沒有後悔過。

況且，你看你，現在已經是身為這東雲宗的宗主，更是這方天界的守界人，所以當年我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老夫一身，名聲響臭八方，沒想到唯一做了一件好事，竟然就成了你這樣的驚世人物，老夫也知足了，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命運的安排！」

「前輩，你自謙了，不過你放心，當年的那些個所謂正義的宗門，已經徹底被我肅清，那些暗地裏作惡多端的人，也終究獲得了他們的報應！」水善一一抱拳，肅然說道。

「好好好！」魔魂天尊連說三聲好，似乎這一刻他整個魂魄都變得平靜了下來，以往的那種仇恨與憤怒徹底放開了。

沉默的片刻之後，水善一才又問道：「那前輩如今還有什麼願望嗎？」

魔魂天尊似乎等的就是這一刻，他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夠取回當年我存放在北地迷宮中的一具肉身，徹底復活，在方天界走完我餘下的人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