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7|第四百七十六章
莫卿卿坐在柳子澈的實驗室,老老實實地讓柳子澈給她做體檢，但仍舊讓柳子澈的異能儀器因超負荷燒毀了。
柳子澈給莫卿卿抽血,針尖都扎彎了,也沒能把針扎進皮里，那皮膚看着細嫩,堅韌度讓她牙齒髮酸。她問莫卿卿：「你這些年到底是怎麼進化的？」
異能等級越高,對異能的需求就越大,她們幾個每年穿過海省去公海狩獵,也只能是維持日常消耗,進級所需的異能簡直是天文數目。她和吳楠、林潤聲都還好一些,異能實力低,SSS級,她們仨對異能的需求加起來再乘以十都沒風傾然多，莫卿卿的對異能的需求，至少得是風傾然再乘以十。
莫卿卿說：「逮着什麼吃什麼,不是它死就是我死。」
柳子澈沒好氣地看了眼莫卿卿,說：「說仔細些。」
莫卿卿翻個白眼，又習慣性地飄起來，像幽靈似貼著天花板游來盪去。她知道柳子澈想問什麼,說：「我們以前對深海的認知是海底沒有陽光,一片漆黑，但真正的深海就像原始森林那樣有着各種各樣的海洋生活，海底的土壤岩石也含有豐富的異能晶，同樣有森林有高山有河流有原野……」她說到這裏,特別驚奇，說：「柳子澈，你見過深海底下的河嗎？不是我們常見的那種河裏的小水溝那種，就裏河裏的水，和河岸和河面上的海水是不一樣的，物種也不一樣。」
柳子澈說：「水下暗流。」
莫卿卿說：「對，就是水下暗流形成的河，很多河的水質都不一樣，但幾乎都有各種奇奇怪怪的強大生物，我想着我吃了黑霧異能系的魔鬼海妖都能活下來，別的東西肯定也吃不死，就盡量多嘗試唄，有些東西最多就是難吃和噁心了點。」
柳子澈：「……」她想到深海那些被水壓壓過的奇形怪狀生物，想像下那些海怪猙獰醜陋的面容，看向莫卿卿目光都透著肅然起敬。
莫卿卿想了想，說：「海洋資源比陸地資源更加豐富，陸地生物，一片地方的資源是不是豐富得看土壤，海底的土壤比地面上要肥得多，畢竟洋流和沉積物，就能養活很多種群。最小的魚群也是成百上千的魚扎堆，大的魚群……以前我們遇到圍獵我們的魔鬼海妖，在海底下並不算是大的種群。」
她換了個造型，把從背貼著天花板改成面貼著天花板，還手欠地把天花板摳起來看了眼，結果因為手勁大，直接給掰碎了一塊。
柳子澈：「……」莫二貨，你不覺得你這樣子很像怪物嗎？
莫卿卿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把剩下的半塊天花板扣回去，又斜著牆飄着，見柳子澈看她的眼神有點不太對，趕緊轉移柳子澈的注意力，繼續說：「在陸地生活，說靠吸空氣過活是講笑話，但在海里，魚群生活在水質肥的地方，真就是喝水都能吃飽。」她比劃了一下，說：「你想呀，每年陸地會沖刷大量的東西進海里，海里那些生物，死後腐爛分解在海里，最後都沉積到了深海，深海底的森林比原始森林要肥得多，幾百米的海藻隨處可見，巨獸和異能等級特別高的巨獸也特別多，就是它們不太適應海上的水壓，通常都只在深海區活動，基本上不往淺海區或海面上去。海水有分層的，每個深水度，生活的物種都不一樣。」她指指自己，「我是例外，我本來就不是海洋生物。」她說完，又換了個姿勢飄，簡直像有多動症的貞子。
柳子澈頭疼，問：「你這半點不閑地飄來飄去的毛病怎麼得上的？還有，你在海里這麼多年，說話半點沒問題。」
莫卿卿翻個白眼，說：「海里呀，你去到海里還靠腿走的。」
柳子澈輕哧，「美人魚上岸還得用尾巴變成腿。」
莫卿卿又翻一個白眼，「美人魚還跟人跨種族談戀愛呢！別想了，人在海妖的食譜上，你會跟山裏逮的野雞談戀愛呀。」
柳子澈：「……」她把莫卿卿從地上揪起來，按到椅子上，便忽然發現，莫卿卿輕得像沒重量似的，她隨即一想，這都能飄起來了，還指望拽着她莫卿卿時能有什麼重量，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古怪的異能。她掀開莫卿卿的眼皮去檢查眼睛，就見到漆黑的眼珠上竟然是豎瞳，那瞳孔看起來很深，一眼望進去像是瞬間進入星河，更像是一頭扎進了星空之中，又似在莫卿卿說的那滿是異能和資源的海底世界……
莫卿卿得意地看着柳子澈兩眼發直地越湊越近，伸手去扯柳子澈翅膀上的鳥毛她都沒有反應，她想發出聲尖叫，喊：「柳子澈，起床啦——」怕把人震暈，更怕把柳子澈的儀器震壞被追殺，只能一巴掌拍到柳子澈的鼻子上，那酸爽，眼淚鼻血齊飛，柳子澈，瞬醒！
柳子澈捂住鼻子，連退好幾步，攤開手，鼻血都出來了。
莫卿卿如果有尾巴，尾巴都得翹起來，「我是不是很迷人？」她美滋滋地想，「我覺得我現在不愁找男朋友了。」
柳子澈：「……」你做夢！她抽出紙巾，擦乾淨鼻血，想打人。
莫卿卿沖柳子澈抿嘴一笑，不再逗她，她用自己那雖然很短，但是格外鋒利的指甲在手指上劃過，劃出一道口子過後，把血擠出來，裝進試管中。她的血裏帶有很強的異能，擠出來后，像水滴在真空中那樣呈圓形的飄浮着。
柳子澈看直了眼，「你把地球引力當空氣嗎？」
莫卿卿說：「一種異能而已，你可以理解為氣泡袋。」她說完，手指上的傷口癒合了，她又用力地扯下自己的一根指甲裝進柳子澈的樣本袋裏，自己寫外名字：「莫卿卿的左手食指食甲」還順便把樣本採集日期寫上。她的手背覆現起透明色的鱗片，那鱗片極細，泛著璀璨的光澤質感，莫卿卿又暴力摳下幾塊，連皮帶肉地裝進樣本採集袋裏。緊跟着，有黑色的異能覆蓋在鱗片上，把鱗片也染成了黑色。莫卿卿把覆蓋有異能的鱗片也摳下來，用能裝黑霧異能的盒子裝進去，說：「我這鱗片是不會被黑霧異能融蝕的，可以放很久。我體內含有的異能也不止是黑霧異能，只是，黑色這東西，什麼顏色的東西混進去都得被染黑。」她問柳子澈：「骨頭要嗎？」她真心覺得世上再沒比她更積極的實驗目標。
柳子澈：「……」她無語地看着莫卿卿，忍不問：「你不疼嗎？」是她瘋了，還是莫二貨失去了痛覺神經！
莫卿卿說：「換成你十年如一日地沒事死一死爛一爛的，疼不疼的……早疼麻木了好不好。」疼痛也是分等級的，她對疼痛的忍耐力，她覺得就算是被活剮也不在話下，刀子剮肉真沒吃壞東西疼。
柳子澈盯着莫卿卿，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二貨，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能活着回來，還這樣嘻嘻哈哈的！
莫卿卿見柳子澈沒說話，就又掰了截手指給她。
柳子澈不忍看下去，兩步上前，冷著臉說：「誰要你的骨頭了。」不嫌疼！
莫卿卿說：「那我扔了？」
柳子澈又拿了個盒子過來，遞給莫卿卿。
莫卿卿把那截手指扔進盒子裏，她的斷指處便飛快往外長骨頭長肉，轉瞬間就又長得齊齊整整的。她對柳子澈說：「往後想殺我，得在瞬間把我滅成渣。」
柳子澈的視線從浮在盒子裏的那截手指上落在莫卿卿的臉上，真想說一句求你別再進化了，這得遭多少罪，也不知道會再進化成什麼樣，可她說不出來，因為，她不能攔著莫卿卿往前走，哪怕會越走越遠。她又想，不管進化得多遠，人總是會回來的。她把莫卿卿往外趕，「行了，回頭再來體檢吧。」再跟莫二貨待下去，她有點受不了。
莫卿卿自己也很好奇，她指向旁邊備用的監測儀說：「你再測測唄，一截手指，應該不會把儀器燒了吧。」
然後，她就被柳子澈趕出了實驗室。
兩分鐘后，莫卿卿聽到柳子澈的儀器又被燒了，她趕緊跑了！
柳子澈暗嘆口氣，把莫卿卿寫下「莫卿卿的左手食食指甲」字樣的標貼揭下來用異能燒了，改成密碼編號，放進特殊異獸樣本箱裏。即使她這實驗室不會有人敢來偷，她也不想讓人知道這裏有莫卿卿的樣本，更不想讓莫卿卿的檢測數據和樣本落到別人那裏，不想別人拿莫卿卿當課題或研究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