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何去何從
第二百九十六章何去何從
又是醫院，葉嵐已經厭倦了這個地方。
可是她生命中許多重要的時刻都是在這裏。
季塵埃生病，發病。
剛檢查出有葉一，葉一出生。
而現在，葉嵐在急救室門口，盯着亮起的燈光，表情是難以言喻的絕望。
如果不是自己沒有在第一時間起身而是抓着蕭城說話，如果自己可以當時就回家催促蕭城離開，後來就不會就發生那樣的事情……
臉頰的淚痕早已經被風吹乾，她覺得皮膚有些刺痛。
葉嵐捂住了自己的臉，一直不停地深呼吸，心卻遲遲無法平靜。
「葉嵐。」顧少理趕到了。
感覺到身上多了一件外套，葉嵐回過頭看顧少理，她的樣子一瞬間讓顧少理心疼不已。
「怎麼回事？眼睛腫的跟桃子一樣……」顧少理伸手去摸葉嵐的臉頰，可是手指剛剛觸到她的皮膚，她就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
這樣的躲避讓顧少理愣在原地。
聽說蕭城出事以後他立刻趕過來，而這個消息也不是葉嵐告訴他的，而是季塵埃在家照顧葉一的時候打電話給顧少理。
「你去照顧一下姐姐，她現在應該不太好」……
顧少理收起了自己眼眸中受傷的情緒，低聲問葉嵐和蕭城出了什麼事。
葉嵐簡單地說了顧少理離開以後她差點被喬宇綁架的事情，後來蕭城救下了她，可是喬宇又開車撞了他們……
至於中間她抱着蕭城哭的事情，葉嵐沒有提。
「喬宇？很早時候你提過的，和葉珂在一起那個男人么？」顧少理對這個名字還有一些印象。
葉嵐點點頭。
顧少理看着葉嵐臉色很是蒼白，扶着她到一邊坐下。
「所以他是為了保護你才受傷的。」
葉嵐顫了一下，點點頭。
想起剛剛的場景她還覺得后怕，當時是清晰地看到喬宇的車子先撞上了什麼，由於黑暗並沒有看清，接着才是略微擦過了蕭城的背。
如果是直直地朝着她和蕭城撞過來，可能現在在急救室的就不只是蕭城一個人了。
甚至還有可能是更糟糕的結果。
顧少理沒有說話，靜靜陪着葉嵐等待，幾個小時之後，急救室的燈才滅了。
蕭城被推進了一間病房，葉嵐從急救室的門打開以後就着急地跟了上去，一直跟到病房裏，顧少理清楚地看到葉嵐的眼底仍然有淚光閃爍。
現在，仍然是那個男人最牽動葉嵐的心。
雖然知道不是計較這件事的時候，顧少理還是難以控制心頭的酸意，走上前去說道：「現在已經不危險了，我把你送回去休息吧，你也折騰了一宿。」
可是葉嵐卻搖搖頭，甚至根本沒有看顧少理：「我在這裏照顧他，你走吧，我沒事。不用管我。」
她的視線一直停駐在病床上那個男人身上。
顧少理攥緊了拳頭：「我要讓我女朋友在這裏，陪着別的男人？」
該死。
明明不該在這個時候給她添亂，怎麼就是控制不住呢？之前那麼多年都可以忍受都可以等，現在於情於理葉嵐確實有責任，他為什麼卻忽然忍不住要這樣發脾氣？
顧少理沉默地看着葉嵐。
太過在乎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知道自己愛着的女人心裏始終沒有放下別人。
他和葉嵐一樣覺得很累，無法支撐下去，可是看着葉嵐，他又知道自己心裏愛着她。
「不要逼我做什麼不好的決定……」葉嵐深吸一口氣，依然沒有回頭。
剛剛那一瞬間，她有點想要說出分手兩個字。
但是這樣的情境下說分手實在太過尷尬和讓人浮想聯翩，她壓抑住了自己的衝動。
「行，我走了。你注意休息。」顧少理也意識到葉嵐可能會說出什麼，自己匆匆離開了病房。
床上躺着的蕭城面色蒼白如紙，絲毫不知道外面都發生了什麼。
葉嵐覺得很痛苦，所有事情好像回到了最初糾纏不清的狀態，接下來一步該做什麼她也已經不知道了。
而顧少理走出了病房以後，輕輕地帶上門，在門口站了許久。
他一拳砸上牆壁，身體的疼痛卻絲毫沒有轉移他的注意力。
眼睜睜地看着葉嵐為了那個男人流淚難過，這是五年之前他就在做的事情，沒有想到到了現在，一切都沒有任何改變。
人都是貪心的，從一開始靜默的守候，到現在，成為葉嵐的男朋友，顧少理理所應當地祈求自己可以在葉嵐的心裏佔據更大的位置。
很久，他才落寞地離開。
蕭城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葉嵐趴在病床邊，眼睛閉着，眉頭緊緊皺着，夢似乎讓她很是不安穩。
他輕輕一動，葉嵐卻也已經醒了過來。
「蕭城！」
葉嵐的語氣是驚喜的，蕭城一愣，嘴角也不由得往上揚起。
他並不後悔自己保護了葉嵐，為了葉嵐，哪怕是失去生命，都是值得的。
以前自私冷漠的他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決心，蕭城自己都感覺意外。
「暫時無大礙，傷的並不重。車禍的話這樣倒是不常見，後續事情處理了嗎？車子維修之類的。」護士收拾著儀器，和葉嵐閑聊了幾句。
葉嵐一愣，想起那個猙獰笑着的喬宇，眼神有些畏懼。
蕭城看看她：「別怕，那些事情有我在。」
這次喬宇已經直接找到了葉嵐頭上，他不管是不行的了。
葉嵐打了個電話回家，對季塵埃說自己沒事，掛了電話以後她看着蕭城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疑惑地說：「怎麼了？」
「你在這裏守了我一晚上？」蕭城意味不明地開口。
葉嵐沒有否認，卻也沒有點頭。
「如果這樣能夠換來你的關心，其實我倒願意多出幾次事故。」蕭城忽然開玩笑說道。
可是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因為葉嵐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眼睛瞬間就紅了起來，蕭城想起昨晚他昏倒的時候聽到葉嵐的哭聲和叫聲，心猛地一痛。
「對不起，不該這麼說。」蕭城急忙道歉。
葉嵐低頭忍住自己的情緒：「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