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5章 子嗣之死

那時候形式所逼，他若是不拉攏凌府，他的地位就會被動搖，文官之間的鬥爭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再加上她確實是真心喜歡凌曼舞的，於是便求娶凌曼舞。

訂親之後，越是相處多了，就越是覺得武將當真是沒有規矩，沒有內涵，特別是凌曼舞跟着軍營里那些將士沒大沒小的，不知羞恥，讓他覺得萬分丟臉，凌曼舞雖美，但這朵花是帶刺的，還不懂風情，琴棋書畫都不怎麼會，溫柔小意輕言細語也不懂。

他也曾帶着凌曼舞出去應酬過，但是好幾回凌曼舞都激得那些夫人對她避退三舍！

可凌兮顏就不一樣了，她美麗動人，聲音甜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嫵媚得跟只妖精一樣。

他曾經與凌老將軍談過，希望娶一位文將的女兒作為平妻，但是凌府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說他若是敢娶，就一刀殺了他。

他心中不恥，轉背就和凌兮顏在一起了，左右是他們凌家自己的人，有本事他們去殺！

還不是當時叫囂得厲害，事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白了，武將出身的，就是低人一等。

現在娶了康郡主，蘇丞相才覺得自己是真的吐了一口惡氣。

「璃兒。」蘇丞相隱去眼底的殺意「為父可以什麼都不與你計較，祖母就算是病倒在榻上，也念着你的平安，你回去看看吧。」

關起門，只要這些王爺不跟來，殺了她都不是什麼難事。

蘇璃眼中綻放着一朵一朵的嘲諷，看着蘇丞相，他臉上的哀傷和憐惜當真是真實啊，真實到母親也曾經一步一步走進他的漩渦里而無法自拔吧。

「丞相帶着那麼多人氣勢洶洶進宮，如今又要求和，待我一回府，關起門來再將我打殺……」

「並非如此。」丞相眼裏突然間溢出淚水，當真是情真意切「你是我的女兒，我豈會這般對待於你，哪怕你殺妾室、殺親弟妹、殺祖母，為父都未真正怪過於你。」

蘇璃笑了起來。

「蘇丞相，當年凌兮顏勾引於你，你們在花園裏苟合，你當真覺得母親什麼都沒看到嗎？你們背着母親遊山玩水，山盟海誓，你們當真覺得母親不知道嗎？凌府曾經下過殺令，要將你和凌兮顏沉塘，是母親求的外祖父放過了你們，你可知道？」

「你需要凌府的支持，娶了母親卻又看不起她，看不起武將，母親都默默的忍受着，她覺得這都是她的錯，是自己作的孽，所以她吃齋念佛、平心靜氣，過着隱忍的日子，可你呢，和凌兮顏過着神仙般的日子，納著一個又一個的侍妾，可你的侍妾到如今真正陪你走過來的，只有凌兮顏和林姨娘，其它的都死了，死在誰的手上，你想過沒有？」

「許多許多的事情，丞相併非不知道，而是無所謂吧，只要不關係你的利益，一切都無所謂，你把事情鬧這麼大，並非關心我，而是想要我手裏的產業。」

「既然丞相一定要把罪名砸到我的頭上，那我接下便是。」

蘇璃長袖輕拂，緩緩上前兩步，微仰著臉蛋，冷視臉色難看至極的丞相。

「蘇丞相，我要開始我的表演了，丞相可有時間一觀？」

「璃兒，許多事情，你並非當事人，不知道其中的真相，你母親心中所愛並非是我，同床異夢，相對無言，你可知道這種感覺？」

「蘇丞相到如今都要抵毀自己的髮妻，當真是不錯的，自與你相見成婚，母親出蘇府大門的次數十個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難道蘇丞相是想說，母親喜歡的，是蘇府的下人不成？」

若不是因為沒有簽斷絕關係的文書，蘇璃一樣會一巴掌甩在蘇丞相的臉上，現在打他，只會將事情鬧得越來越大，於她不利！

「蘇丞相還未與母親成親，便和自己的姨妹攪在一起，這般無恥下作，怎地就不反省？」

蘇丞相被自己的女兒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怒斥，臉上一點光都沒有了，他怒得翻天動地，長指顫抖間又倏地緊緊握住。

皇上飲完那杯茶，看着他們鬧得天崩地裂，知道這父女關係大概是無法再修補成功的了。

那便把事情鬧明白，大家都無話可說才好。

「這件事情……」皇帝的長指輕點在摺子上，發出嗒嗒的輕響「就不走刑部了，讓內務府輔助齊王，今天就把事情查清楚稟報給朕。」

內務府的大總管是海大人，進宮二十五年，歷經二代皇帝，是個人精兒。

事情的前後，他也一直站在殿裏聽着，皇上的心思、態度他摸得准準的，急忙上前領了差事，便走到蘇丞相的面前淡淡說話。

「丞相，奴才派出三方人馬，一方查郡公主的產業來路是否明確，一方查蘇府起火是否由郡公主的人所放，一方查二位妾室之死，三方人馬同時進行，丞相要跟哪一件？」

「子嗣之死！」

性命為大，自是要跟這一件，這是殺人償命，老夫人如今無礙，死的都是下人，不足以震懾。

海公公點頭，轉身在面向蘇璃時，眉眼裏便染著溫和的笑意，與和蘇丞相的態度那是大不一樣的。

他內務府的大總管，誰看着都要給三分薄面，他怕過誰！

「郡公主，您看奴才這樣安排如何？」

蘇丞相和一眾大人看着海公公這截然不同的兩方態度，氣得咬牙切齒。

「閹狗！」

司空大人嘴裏竄出這兩個字，聲音極輕，但是武功極好的幾位爺卻是聽得很清楚的。

蘇璃抬眸，看向司空大人，司空大人立即全身高度戒備，瞪着蘇璃。

「司空大人，閹狗是什麼意思？罵誰呢？」

司空大人臉色一僵，他當真是罵得極小聲，小到誰都聽不到，怎麼蘇璃卻偏生聽到了，司空身體挺得筆直，竄著汗犟。

「我可什麼都沒有說，蘇小姐別無中生有，幾位大人可有聽到我說了什麼？」

「沒有……」

大人們自是紛紛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聽到，蘇璃蹙眉，有些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海公公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