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是非對錯
朝聖大殿，空曠安靜。
關鼎岳離開之後，卓雲仙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沒有奢華的裝飾，沒有古樸的底蘊，反而給人一種簡潔樸素的感覺。
如果不是卓雲仙親眼所見，他很難將這樣的地方和太玄聖主的行宮聯繫到一起。畢竟這裏太「簡陋」了，與聖主的身份嚴重不符。
……
「嗡嗡嗡！」
靈力波動，空間扭曲，一道虛影從天而降，依附於大殿中央的水晶柱上，其內符紋閃爍。
「晚輩卓雲仙，拜見太玄聖主。」
卓雲仙躬身行了一禮，舉止淡定，不卑不亢。
對於太玄聖主，卓雲仙並沒有太多的感官，說不上好與壞，但是從玉飛塵的事情來看，對方絕對是一個固執的人。與這樣的大人物打交道，最忌諱的便是投機取巧，或賣弄小聰明。
不過卓雲仙倒也沒有什麼好忌諱，拋開各自的身份不談，他與太玄聖主之間沒有什麼矛盾，反而他們的目標一致，都是希望太玄洲富饒強盛。
至於卓家信物「鶴心玉」之事，卓雲仙自然不會相信南宮月的一面之詞。因為以太玄聖主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可能去算計區區卓家，否則以卓家當時的情況，早已滿門滅絕，根本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
默然片刻，太玄聖主的虛影緩緩開口道：「卓雲仙，這應該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吧？」
卓雲仙點了點頭道：「算上贈予功德那一次，的確是第二次。」
「不是贈予，而是你應得的。」
太玄聖主語氣有些聲音，說一是一，說二是二，言語之間透著幾分不近人情。
頓了頓，太玄聖主復又道：「還有這次，你先是力挽狂瀾，鎮壓天屍，而後一統五國，覆滅天門……你對太玄洲有着巨大的貢獻，老夫很感激你，仙道聖盟也會獎勵你。」
「獎勵？如何獎勵？」
卓雲仙對仙道聖盟的獎勵並沒有什麼興趣，他只是在意仙道聖盟，或者說九位聖主的態度。
太玄聖主直言不諱道：「想必關鼎岳已經和你們溝通過了，仙道聖盟會從太玄洲購買大量的仙武，這便是獎勵之一。另外，大乾皇朝雖然名不正言不順，可皇朝晉陞畢竟是一件好事，所以該有的名分，仙道聖盟會頒佈諭令，昭告九州。」
「至於太玄洲今後的發展，除非關係着億萬蒼生的存亡，朝聖山絕不干涉大乾皇朝的內務與外事，即便干涉，也會先與你們溝通之後再做打算，這是老夫對你們的承諾。」
聽完太玄聖主的講述，卓雲仙暗暗點了點頭，心裏頗為滿意。
很明顯，太玄聖主這次是帶着誠意與卓雲仙交談，同樣也是一種信任。太玄聖主命人查閱過卓雲仙的生平，所以他知道對方的經歷，了解對方的品性，由這樣的人來帶領太玄洲，他才如此放心將自己的故地託付給對方。
當然，這裏面未嘗沒有利益的博弈，比如仙武方面的生意，便有不少聖主反對，但是太玄聖主的態度非常強硬，再加上太玄洲情況特別，又是仙武起源之地，為了顧全大局，最終其他幾位聖主只能接受太玄長老的提議。
「晚輩多謝太玄聖主。」
卓雲仙鄭重的行了一禮，表示感謝。
且不說仙武買賣對太玄洲的發展如何，光是太玄聖主的一局承諾，便是無價之物。
「你無需多禮。」
太玄聖主擺了擺手，隨即將一物送到對方面前：「卓雲仙，這就是聖盟諭令，上面有九位聖主的法記。從今天開始，大乾皇朝便是仙穹大陸第三大皇朝，享仙穹大陸之氣運，也受仙道聖盟的庇護。只要你們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沒有誰敢去找你們麻煩。不過帝君更替，你們需要向仙道聖盟報備，以驗明正身。」
卓雲仙點了點頭表示回應，他明白仙道聖盟的顧慮，皇朝帝君比不國主，一言一行決定着億萬蒼生的命運，若是被異族或妖魔篡位，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時，卓雲仙話音頓轉道：「太玄聖主，晚輩打算在帝都皇城建立一座傳送陣，與九洲三島相連，以方便與外界交流。」
太玄聖主微微沉吟：「此事老夫准了，但是一應消耗需你們自行承擔。」
「自當如此。」
卓雲仙暗暗鬆了口氣，心裏對太玄聖主又多了幾分認識。
太玄聖主或許固執己見，但是對方卻全心全意為了太玄洲着想，絕非自私自利之輩。
這樣的人，反而比那些勾心鬥角之輩可靠的多。
……
聊完正事，太玄聖主忽然詢問道：「卓雲仙，聽關鼎岳說，老夫那孽徒在臨死之前，收了蕭亦然和卓玉晚為徒？」
「確有此事。」
卓雲仙愣了愣，但還是如實回答。
太玄聖主語氣漠然道：「關鼎岳勸說老夫，讓老夫重收納孽徒入門下，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卓雲仙沒想到太玄聖主會問自己一個外人，故而搖了搖頭道：「這種沒有根據的假設，恕晚輩無法回答，因為我不是你。」
「你倒是滑頭。」
太玄聖主沒有在意，繼續追問道：「當年的事情，差不多你都已經知道了，那以你作為局外人的立場，告訴老夫誰對誰錯？」
「……」
卓雲仙認真看着太玄聖主，這次沒有敷衍：「當年的恩恩怨怨，說不上誰對誰錯，只是立場不同罷了。如果真的有錯，那也是這個時代的錯。」
「假如你沒有身在這個時代，對異族不存在太多偏見，你就不會阻止玉飛塵和韶慕靈在一起。」
「假如玉飛塵能夠堅持一點，帶着韶慕靈遠走高飛，就不會被你鎮壓。」
「假如韶慕靈不是那麼痴情，就不會有後來的悲劇發生。」
「我們活在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也都有自己的堅持，如今玉飛塵已死，我想你也應該放下了。」
卓雲仙把話說完，靜靜站在原地。
太玄聖主沉默不語，目光透著一抹回憶之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