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傾訴衷腸
通天塔上，壓抑沉悶。
聽完鎮惡老人的講述，卓雲仙漸漸能夠理解鎮惡老人的難處。
只不過，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卓雲仙並沒有資格替淺陌決定什麼，畢竟解鈴還須繫鈴人，除非有一天淺陌能夠真的放下這段仇恨，或許才能原諒自己的父親。
沉默良久，卓雲仙復又詢問道：「前輩，現在是否能夠告訴我，淺陌的惡念去了哪裏？」
鎮惡老人語氣深沉道：「她自知滿身罪孽，所以離開了此界，去了上界。另外，她還給淺陌本尊留下了一道神念，告知她和你之間的關係，所以你在名義上已經與淺陌結下三生之緣。」
說到此處，鎮惡老人上下打量著卓雲仙又是滿意又是惋惜。
卓雲仙詢問道：「上界，很危險嗎？」
鎮惡老人點了點頭：「此去上界，十死無生。」
「既然危險，那你為什麼還要讓她去！？」
面對卓雲仙的質問，鎮惡老人搖頭道：「第一，她有自己的想法，我攔不住她。第二，這是她心裏多年的鬱結，無論是生是死，她都想了結這段因果，唯有了結因果，化解心中的怨念，她才能夠放下一切，和你在一起。」
「……」
卓雲仙默然低頭，心裏有種難言的悲痛。
鎮惡老人話音頓轉道：「這麼多年，她背負了太多太多的痛苦！其實，死亡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而且她知道自己此去上界凶多吉少，所以她把自己的記憶留給了淺陌本尊，當作生命的延續，而她卻選擇獨自一人承受全部的因果。」
卓雲仙仍就堅持：「前輩，我要如何才能幫她？」
鎮惡老人嘆了口氣道：「你幫不了她，誰都幫不了她。更何況，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糟糕，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又寒暄了片刻，鎮惡老人揮手將卓雲仙送出了通天塔。
……
皇宮別院，房間之中。
淺陌此時坐靠在卓雲仙的床邊，細心為卓雲仙梳理著體內狂暴的本源之力，以減輕對方的痛苦。
驀然間，卓雲仙指尖動了動，雙眼緩緩睜開，一張絕美的面容映入眼帘。
「淺陌……」
卓雲仙下意識的抱住淺陌，後者身子僵硬，頓時愣在當場。
「你，你醒了！？」
淺陌一愣之後，身子漸漸放鬆下來，順從的依偎在卓雲仙懷中，嘴角泛起一抹輕柔的笑意，眉宇之間的憂愁淡淡散去。
「淺陌，我睡了多久？」
「已經兩個多月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卓雲仙輕輕拍了拍淺陌的背心，柔聲道：「淺陌，你曾說過，不要輕易對一個女人說永遠，否則對方會當真的……其實，我也會當真的。」
「……」
淺陌心中微微酸澀，不禁想到自己與卓雲仙的點點滴滴。
她本以為自己罪孽深重，絕情絕意，這一輩子註定孤獨一生，沒想到萬世之後，自己居然會為了一個男人動情。
淺陌不相信緣分，但是她相信卓雲仙。
或許，在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便註定了今天的相聚。
……
一陣過後卓雲仙主動放開淺陌，目光關切道：「對了淺陌，你現在的情況如何？是不是已經沒事了？」
「你放心，我的情況比較穩定。」
淺陌見卓雲仙如此關心她，自然十分感動：「雖然我現在是魂體狀態，但我用玄黃之氣護住自身，可以保持魂體不滅，而且……」
頓了頓，淺陌翻手取出一枚古怪的大印：「而且我現在有此寶在手，這仙穹大陸少有人能傷害到我。」
說罷，淺陌隨手將大印遞到卓雲仙手中。
「這是……封神台！？你已經煉化了封神台！？」
卓雲仙接過大印，一眼便認出此寶正是太虛幻境中鎮壓淺陌的【封神台】。
淺陌搖了搖頭道：「封神台乃是洪荒紀元的至寶，雖然殘缺不全，卻也不是誰都能夠輕易煉化的。不過我被封神台鎮壓萬載之久，即便無法驅使此寶，此寶也會庇護我。」
說到此處，淺陌目光微微黯然。
當日她若能煉化封神台，抵禦外敵，天邪便不會強行出手，卓雲仙也不會身受重傷。
「又是一件紀元至寶！？」
卓雲仙上下打量著封神台，感覺其內蘊藏着劫數的氣息，竟然比神州鼎還要濃烈幾分。
隨即，卓雲仙將封神台還給了淺陌：「魂體始終是魂體，對你限制太大了，我記得上古崑崙的傳承中提及，先天靈胎能夠重塑身軀，且沒有桎梏，將來若有機會，我一定助你重塑身軀。」
淺陌收起封神台，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是人是仙、或鬼或魂又有什麼關係。」
卓雲仙主意已定，沒有與淺陌爭辯。
……
沉默片刻，卓雲仙話音頓轉道：「對了淺陌，我聽鎮惡前輩說，你為了救我，強行抽取了太虛本源之力，甚至封閉了太虛幻境，給仙穹大陸帶來了巨大的影響？」
淺陌轉過身，避開卓雲仙的目光：「只要你活着，其他人的死活，與我無關。」
聽着淺陌極度冷漠的回答，卓雲仙沒有多言，反而覺得心疼。他經歷過輪迴幻境，知道淺陌的過去……曾經的淺陌，天真活潑而且善良，只是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情，改變了她。
「淺陌，我說過的，你所有的責任和壓力，我都會為你承受。」
卓雲仙起身身前，握住淺陌的手。
淺陌擔憂的看着卓雲仙：「可是你現在的身體狀況……」
「沒關係。」
卓雲仙笑了笑，不置可否道：「想要去某個地方，或是做某件事情，不一定只有一條路，只有一種辦法，即便我修為盡失，即便我是個普通人，但我是卓雲仙，只要我想去做，便能做到，所以……請你相信我。」
沒有情緒激昂，沒有承諾高亢，卓雲仙就像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就如同當年他修為全失，依然在亂星海域翻雲覆雨，他的自信來自他的內心和智慧。
「我信你，因為你是卓雲仙，是我淺陌的夫君。」
淺陌笑着點了點頭，默默靠在卓雲仙的肩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