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掙脫輪迴
朝聖山，如今已是廢墟一片。
不過此處與海相鄰，雲霧繚繞，靈氣盎然，仍是一處仙山福地，故而天門勢力將其佔領，重新修建了一座巨大的宮殿，名曰【天門聖殿】。
此時此刻，聖殿之中眾人齊聚，氣氛異常凝重。
「烏西長老，外面現在情況如何？」
「是啊烏西長老，如今仲孫護法和雨師大人他們都死了，就連主上也不再，可謂群龍無首，我們不能在這裏乾等啊！」
「伊河長老說的沒錯，現在五國王朝被獸潮牽制，無法脫身，可他們一旦緩過氣來，我們就危險了。」
「諸位，要不我們先行撤離，返回蠻荒域外，有兩極山脈阻隔，五國王朝不敢越界。」
「回去個屁！現在蠻荒域外比太玄洲還亂，而且血色未散，煞氣滔天，現在回去等於作死！」
「就是就是，要回你們回，反正我們黑鴉部落不會回去。」
……
各部落首領議論紛紛，大殿內鬧哄哄的一片，局面有些難以控制。
與太玄洲相比，蠻荒域外簡直就是窮山惡水之地，環境艱難，資源匱乏，許多異族已經習慣了太玄洲的安逸生活，自然不想在回到蠻荒那樣的地方。
大殿正前方，烏西長老面色陰沉，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雖然烏西長老是天門外事長老，總管異族部落之事，可仲孫護法和雨師等天門強者隕落之後，天門內部爭鬥激烈，各方部落漸漸有了冒頭的跡象，偏偏烏西長老只是法相三轉的強者，根本無法鎮壓各族部落。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血色的身影出現在大殿上方，目光淡漠的俯視着眾人。
「烏西拜見赤影大人。」
烏西長老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拜見，神情稍稍安定。
各族部落首領見到來人，立即停下了爭執，連忙低頭行禮。
大殿之中，頓時寂靜無聲。
來者名叫「赤影」，人如其名，看不清樣子，她便是韶慕靈的影子，不但行蹤詭異，而且實力恐怖，哪怕仲孫護法和雨師等強者亦不敢與之為敵。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赤影便代表韶慕靈的眼睛、耳朵和嘴巴……只是她一直隱於暗處，從不輕易露面。
「赤影大人，能不能通知主上？」
烏西長老連忙詢問，其餘之人亦豎起了耳朵。
赤影輕輕搖了搖頭，陰柔的聲音道：「暫時聯繫不上，禁斷天淵與外界隔絕，進入之後便無法聯繫。」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是啊是啊，要是主上不出來，那我們豈不是……」
話音戛然而止，只見一道血光掠過，那名正在說話部落首領倒在了地上，渾身不斷抽搐掙扎，眼中儘是痛苦與恐懼。
片刻過後，那名部落首領四肢僵硬，漸漸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
周圍之人，噤若寒蟬，沒有誰敢站出來。
赤影環顧周圍，淡淡道：「誰敢說主上出不來，便妖言惑眾，擾亂軍心，其罪當誅！所以……你們放心，主上在，天門便在，若是天門不在了，你們統統都得去死！」
一個「死」字，彷彿重鎚狠狠敲擊在眾人心裏，包括烏西長老在內，一個個驚恐的看着赤影，眼中滿是慌亂與畏懼！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勾心鬥角、陰謀詭計都是土雞瓦狗，微不足道。
短暫的騷動之後，天門內部慢慢平息下來，繼續在朝聖山蟄伏。
……
黑暗之中，無日無月，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卓雲仙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當他醒來的時候恍若隔世，眼裏充滿了滄桑與迷茫。
輪迴幻境，一念永恆。
卓雲仙跌落輪迴幻境之中，就彷彿天地間的旁觀者，隱於黑暗，默默承受着孤獨與寂寞的侵蝕。
良久，卓雲仙終於記起了自己的名字，想到了自己是誰。
「我是，卓雲仙……這裏是，通天塔！？看來，我從輪迴幻境中掙脫出來了！」
卓雲仙環顧四周，卻發現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又陌生。
「小傢伙，你總算醒了。」
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卓雲仙抬頭望去，不是鎮惡老人還能是誰。
「呃，鎮惡前輩？！」
卓雲仙甩了甩昏沉的腦袋，巨大的痛苦侵襲而來，反覆衝擊着他的意識。
片刻之後，卓雲仙這才緩過神來：「前輩，我沉睡了多久？外面情況如何？淺陌現在醒來了嗎？」
「你放心，淺陌已經醒了，她現在很好，只是……」
頓了頓，鎮惡老人惋惜的搖了搖頭：「只是你的身體狀態很不好，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
卓雲仙擺了擺手道：「這次能夠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不過前輩如此說，看來外面發生了不小的變故，我的身體情況應該很糟糕，這次的確是我託大了。」
「唉！」
鎮惡老人搖頭一聲嘆息，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卓雲仙似乎想到什麼，話音頓轉道：「鎮惡前輩……或許我應該叫你玄陌子吧？」
「嗯！？」
鎮惡老人情緒微微波動，卻沒有反駁：「小傢伙，你是如何知道老夫身份的？」
「猜得。」
卓雲仙起身道：「我一直覺得前輩對對淺陌的關心，不像一個普通的長輩。如果你真的只是器靈，就不會在意她的存在，因為你的職責只是太虛仙宗的傳承。」
「……」
鎮惡老人默然無語，眼中帶着一抹回憶之色。
卓雲仙好奇道：「前輩，淺陌應該還不知道你的身份吧？這麼多年來，你為什麼不和淺陌相認？」
「因為，我怕他恨我。」
鎮惡老人苦澀的搖了搖頭：「淺陌現在這個樣子，我作為他的父親，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卓雲仙明白鎮惡老人的意思，按照太虛仙宗的歷史，如果卓雲仙沒有出現，玄陌子最終會將淺陌許配給了北宸翊，這才有了淺陌逃婚，叛出宗門之後續。
這亦是玄陌子多年的「痛」，甚至淺陌有多痛苦，他便有多痛苦。
因此，為了能夠長久的陪伴在淺陌身邊，玄陌甘願化作器靈，易容換名，成為通天塔的鎮惡老人，以度化淺陌惡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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