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兄長息怒(月票月票)

第一百四十章 兄長息怒(月票月票)

奔出考場的吳承渥,激動的眼神四處在找。

「這裏呢,在這裏。」甘奇舉着手在揮。

吳承渥飛奔而來,滿臉的喜色,見得甘奇便是大禮,口中說道:「先生,先生,那……」

甘奇似乎知道吳承渥要說什麼,只是笑着上前擺擺手,說道:「不必多言,回去再說吧。」

大庭廣眾之下,甘奇押中考題的事情,能不說自然就不說,傳出去不一定是什麼好事。

吳承渥連忙收聲,卻還是止不住興奮,一把拉住甘奇的手,激動得如孩童一般連連在搖。

吳承渥這一刻的喜悅,甘奇難以感受,卻是可以理解,也不斷拍著吳承渥的肩膀,算是祝賀他。

趙大姐就在一旁,剛才上前欲言又止,此時見得這般興奮的吳承渥,忽然間也不說什麼話語了,卻是掩面不但擦拭奪眶而出的淚水。

科舉對於這個時代讀書人的重要性,已然超越了一切,超越了所有的一切,似乎早已變成了許多人的人生意義所在。

激動着的吳承渥,忽然也老淚縱橫起來,低頭擦著自己的眼淚,走到自己的老婆身邊。

趙大姐終於開口問了一句:「能中嗎?」

「夫人,能中,能中……定是能中的……」吳承渥第一次這麼自信,甚至在這一刻自信得有些心虛自卑,因為他寫的那篇文章,幾乎都出自甘奇與蘇軾之手。

「能中就好,能中就好……」趙大姐在這一刻似乎也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誰又真的願意自己的夫君是一個考不上功名的讀書人呢?趙大姐又豈能不羨慕那些官夫人?

甘奇看着這兩夫妻,忽然有一種感動。夫妻恩愛同心,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又何其難?這一對夫妻,當是幸福的。

其實甘奇自己,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單純的夫妻恩愛與幸福,上輩子他雖然從來沒有缺過女人,但是他也從來沒有真正走進這種單純的夫妻生活。

甘奇有點羨慕,也很欣慰。

蘇軾與蘇轍出來了,這對兄弟倆狀態就不一樣了,上前齊齊與甘奇拱手,蘇轍卻是脫口一句後悔之語:「道堅,那請客做東一個月的承諾,不作數了啊!」

「那不行。」甘奇嚴詞拒絕。

「我沒錢。」蘇轍又道。

「我可以先借你錢,九出十三歸。」甘奇準備放出兩輩子的第一筆高利貸,九出十三歸,就是古人最流行的高利貸利率計算方式,多見於當鋪之類的地方。

一個東西當十貫錢,期限三個月,每個月利息一貫錢,但是第一期利息會直接扣除,便只付九貫,但是還錢的時候,還得多付一個月的利息,一共還十三貫。

頗為老實的蘇轍聽得一愣一愣的,一旁的蘇軾已然笑道:「別聽着狗大戶瞎說,走,吃酒去,今夜狗大戶做東。」

甘奇倒也不生氣,點頭說道:「子瞻,今夜我做東無妨,我這裏有一些女子內衣的草圖,你先看看。」

蘇軾只以為甘奇在說笑,他可不信甘奇真能這麼沒有下限,真能去賣女子內衣,答道:「好說好說。」

一行人往附近酒樓而去。不遠甘正那邊,熱烈的氣氛才剛剛開始,越來越多的人聚在了甘正身邊,甘正卻是頻頻回頭,似乎在找什麼人,只是他要找的人已經離去,這一刻的甘正,面露失望之色。

當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甘奇真的拿出內衣草圖的那一刻。

蘇軾的臉,是綠色的,綠中發黑,黑中帶紫,紫中還有酒精作用下的紅色。

蘇軾的眼,似乎失去了轉動的功能。

「道……道……堅,錢真的那麼重要嗎?」蘇軾發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一問。

甘奇擺擺手,微微抬頭看天,搖搖頭:「錢,非我所欲也。為廣大女子謀福利,乃我此生最大的追求。」

「道堅,你……你你你……你我今夜,割袍斷義。」蘇軾氣呼呼一語。

嚇得蘇轍連忙問道:「兄長,當真要割袍斷義?」

「嗯,我蘇軾,今夜與甘道堅,割袍斷義。」蘇軾義正言辭。

甘奇把手中的草圖往蘇軾手中一塞:「斷義之前,把這內衣畫好,此物可以呵護廣大女性最柔軟的嬌嫩,乃是大功德,甚至可以青史留名。」

蘇軾忽然拔出腰間長劍,劃破袍子,說道:「甘道堅,你我今夜形同陌路。」

蘇轍看得這一幕,嚇得不淺,說道:「兄長,當真要這樣嗎?」

「哼,吃酒。」蘇軾把劍收回了劍鞘,拿酒來飲。

「兄長,你吃醉了。」蘇轍扶了扶左搖右擺的蘇軾。

「我沒醉,會須一飲三百杯……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蘇軾大口在飲,搖擺而倒。

翌日大早,宿醉的蘇軾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從廂房走了出來,左右看了看,唉聲嘆氣幾番,開口喊道:「子由。」

「兄長有何吩咐?」蘇轍問道。

「昨夜道堅給我的草圖呢?」蘇軾問道。

蘇轍愣了愣,問:「兄長,你昨夜不是與道堅割袍斷義了嗎?」

「有嗎?」蘇軾疑問。

蘇轍往院中晾晒衣服的竹竿之處指了指,說道:「你衣服就晾在那裏,你看那袍子,都快要劃成兩半了,家中都沒有人能幫你補。」

蘇軾又揉了揉太陽穴,又問:「那我昨夜是怎麼說的?」

「我蘇軾,今夜與甘道堅,割袍斷義。」蘇轍學着昨夜蘇軾酒醉時候的模樣,學得十足的像,然後又道:「然後,你拔劍,嘩啦,就把袍子割破了。」

宿醉難受的蘇軾,揉了揉眉頭下面的天應穴,又捏了捏鼻根處的睛明穴,再按了按眼眶下面的四白穴,最後用手掌輪颳了一下眼眶。

一套做完,蘇軾終於開口說道:「我這不都說了嗎?昨夜與道堅割袍斷義了,昨夜不都過完了嗎?」

「兄長莫不是說……就只是昨夜割袍斷義?就只斷一夜義?今日就不算了?」蘇轍目瞪口呆看着自己兄長這一番操作,打自心裏佩服得緊。

「對,就是這麼回事,去把草圖拿來。」蘇軾點着頭,完美。

蘇轍豎起大拇指,笑道:「兄長就是兄長,着實讓小弟佩服得緊。往後小弟若是有機會修書,當如此記載,蘇軾,字子瞻,眉州人士,擅詩文,長書法,還以畫技名動天下,以木、石、竹稱道,更以……女子衣物圖案為佳,尤以女子內衣最佳……時人謂之曰:婦女之友。」

話語一完,蘇轍看了蘇軾一眼,連忙說道:「兄長息怒,兄長息怒,婦女之友是道堅昨夜說的,不是我說的,息怒息怒。誒……誒……兄長,別打人啊。」

一旁閣樓之上的蘇洵,見得兩個天才兒子正在院內打鬧,露出了欣慰而又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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