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不考慮一下嗎
「叫師姐有好處嗎？」楚言問道。
「啊？這個？好處？」蘇雨情還從沒接觸過如此直白的人，一時之間，手足無策，不知道怎麼回答。
「是啊，平白得了個我這麼優秀的師弟，你不應該拿出點什麼，表達一下師姐對師弟的關愛之情嗎？」楚言一本正經說道，「宗門不都是這個樣子的嗎？比如幾百萬靈錢或者玄級武技什麼的。」
蘇雨情噗一聲笑出來，如明媚陽光：「想要調動幾百萬靈錢，我暫時還沒有這個許可權，玄級武技的話，除非為宗門做出大貢獻的弟子，否則很難得到，不過要是師弟願意的話，或許還有幾分可能。師弟還記得我剛剛說的話嗎？」
「我明白師姐的意思。」楚言點點頭道，「師姐是想讓我正式拜入碎星樓，對吧。」
「是的。」蘇雨情看着楚言，很真誠地說道，「以師弟和瘸腿上師的淵源，再加上師弟你在銘紋方面的天賦，還有我和老師的舉薦，進入碎星樓，拜入某個長老的門下，都不是問題。這樣一來的話，你就可以不用再為了玄月門的名額拼殺，直接就可以成為宗門的弟子了。」
蘇雨情的條件，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心動無比，立刻就會答應下來。
但是楚言此刻卻沒有立即給出答覆。
他知道蘇雨情是好意，只要他答應下來，那麼接下來因為蘇雨情的關係，他將會得到極大的優待。
但是銘紋術並非楚言的志向。
在邁出南元郡國，認識到更大的修士世界后，楚言的眼光，就已不再局限於過去的真武境和凝脈境了。
他希望自己在報仇之後，可以變得更強，或許有機會，能夠接觸到母親曾經身處的仙人的世界。
因為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聽說哪個凝脈境可以開闢虛空，承載物品，如迴音環那樣，更沒有聽說哪個凝脈境，可以建造出歸墟塔那樣的神奇建築。
這些跡象都表明了，凝脈境並非修士的頂端。
凝脈境之上，還有更強大的力量，還有就久遠的生命。
那些才是楚言的追求。
而這一切，雖然同樣是宗門，但是側重銘紋的碎星樓，還是不如玄月門的。
一方面是唾手可得的捷徑，另一方面是雖然有不確定因素，但是卻有機會通往更高境界的道路。
楚言一時之間反覆權衡，久久沉吟。
「我給你時間考慮一下。」蘇雨情知道，這樣的決定，可能會影響一個人的一生，所以此刻她也沒有催促楚言。
房間裏面，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只可以聽到兩個人安靜的呼吸聲。
就在這個時候，猛然之間，一聲歡呼，透過木板，傳了進來，楚言和蘇雨情都感覺腳下的地板，都在微微震顫，抬頭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的神色。
建造這單獨房間的木板，擁有極佳的隔音功能，可以讓人坐在這裏，以最佳視角欣賞下面擂台的比賽，同時又不會被吵鬧打擾。
但是現在，外面的呼喊和叫好聲竟然可以穿透木板，甚至震得地板都顫動起來，由此可以想像，外面的聲浪，是多麼驚人。
楚言和蘇雨情好奇地湊到窗口，向下望去。
大廳中央的擂台上，此刻一個身材高大，無比壯碩的少年，正高舉纏着繃帶的手臂，享受着眾人的歡呼。
他纏在拳頭上的繃帶，血跡斑斑，滿是觸目驚心的紅色。
而擂台上，他的對手，此時腦袋都被轟得塌陷進去，倒在血泊之中，一動也不動。
「原來是他。」蘇雨情露出瞭然的神色，自言自語道，「這是連聲八場了吧。」
「這人是誰？」楚言好奇問道。
說話的同時，他也在打量著擂台上獲勝的這個少年。
這個少年年齡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
楚言的體型，在同齡人中，已經算是比較高大的了，但是這個少年，竟然比他還要高出接近半個頭，而且更加壯碩，此刻站在擂台上，從背影看，簡直就好比一頭直立的人熊。
而更讓楚言在意的，是此人的雙眼。
這個少年幾乎恨不得將眼中的桀驁，都給寫在臉上，給人一看，就是惹是生非的那種類型。
「師弟，我剛剛不是說了你被排進了長青鎮的十大小天才嘛。」蘇雨情輕聲道。
「難道他也是？」楚言一下子猜到了蘇雨情接下來的話。
「嗯，他將是你一個月後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之一。」蘇雨情道出這個少年的身份，「長青鎮方家，方五行。」
顯然認定了楚言這個「師弟」的身份后，蘇雨情對他要更加關心。
「關於方五行的情況，回頭我會讓李叔找人準備一下，然後送給你。」蘇雨情道，「還有包括一個月後的比賽，你的對手有哪些，他們的特點和優勢如何這些信息，我都會讓李叔安排人搜集一下，然後匯總整理給你。」
楚言望向蘇雨情，不解道：「師姐，你不是希望我加入碎星樓嘛，為什麼還要幫我準備爭奪玄月門名額的比賽？」
蘇雨情攏了攏耳邊垂下的長發，溫柔笑道：「我的老師和我說過，當你向一個人提出建議的時候，如果他沒有第一時間接受，那就是隱晦地拒絕，所以我知道你的心裏，還是更加傾向於玄月門的。」
楚言默然，沉吟片刻，認真道：「師姐，你的提議，我也會慎重考慮的。」
「這一點我是相信的。」蘇雨情笑了，她的眸中，此刻彷彿是有陽光在跳躍，「只要你還沒有正式成為玄月門的弟子，我就不會放棄對你的勸說。」
蘇雨情的笑容中，帶着一絲篤定的認真，看得楚言微微一愣。
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很奇妙的情緒，忍不住道：「師姐，你知道嘛，你讓我想起我娘讓我牢記的一句話。」
「是什麼？」蘇雨情好奇問道。
「我娘常和我說，念念不忘，必有迴響。」楚言笑道，「師姐你要是不停勸我，說不定真的可以讓我改變主意呢。」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蘇雨情細細咀嚼著這八個字，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我會堅持最後一刻的。」
就在這個時候，楚言突然一指下面的擂台，奇怪地問道：「師姐，那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