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可能的危險
對於其他凝脈境二重的修士而言，即便達到圓滿的層次，想要將神識降入自己識海，依舊是很困難的事情。
因為正常情況下，這個境界的修士，神識還是太弱了。
但是楚言卻是一個另類。
而花暮顏也清楚這一點，所以直接讓他自己觀察。
楚言應了一聲，閉上眼睛，調動意識。
很快，他就在自己一片漆黑的識海深處，見到了三道血紅色的圓環。
和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三道圓環上面，多出了一些金色的細紋。
這些細紋，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彎彎曲曲、密密麻麻，好似蝌蚪，但是又顯得井然有序。
叫人看上一眼，就有一種法度森嚴的感覺。
再往三道血色圓環下方望去，楚言見到一座血跡斑斑的鋼鐵大門，處於一片風暴之中。
凜冽的狂風，發出隆隆的聲響，摩擦在那鋼鐵大門上，甚至會冒出大團的火星。
楚言甚至毫不懷疑，這狂風若是真的出現在俗世中的話，僅僅一下，就足以將人吹得血肉分離，成為森森白骨，再吹一下，就連骨架，也會灰飛煙滅。
這是來自地獄的季風。
正常人的識海中，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大恐怖的東西的。
而此時這地獄之門出現在楚言的識海中，雖然暫時被禁制鎮壓，但是一旦禁制失效，這地獄之門會造成什麼樣的破壞，簡直難以想像。
看着那血跡斑斑的鋼鐵大門，楚言眉頭不由皺了皺。
就在他打算看得仔細一點的時候，他的耳中突然再度傳來花暮顏的聲音。
「回來吧。」
三個字，好似暮鼓晨鐘，瞬息之間，就讓楚言心頭一靜，眼前一亮。
恍然之後，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亭子裏。
「多謝老師為我穩固禁制。」楚言毫不猶豫起身行禮。
剛剛看到那三道血色圓環上金色細紋的時候，他就知道，那是老師為禁制所做的加強。
並且如果不是花暮顏及時將他喚醒的話，他當時或許真的會潛到距離那地獄之門更近的地方看一眼。
而一旦靠近地獄之門的話，必然就會直面那足以將人挫骨揚灰的地獄季風。
一念如此，楚言心頭猛地一跳。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情況，實在是有點危險。
「那妖獸的父親，給你設下的禁制我檢查過了，沒有什麼問題，看來他對你還是很欣賞的。」花暮顏此時開口說道。
「應該是感激我照顧它的孩子吧。」楚言笑道。
「嗯，不過以那大妖的身份，如果用小手段來對付你這種程度的修士，也的確有損自己的顏面。」
花暮顏頓了一下，繼續道：「剛剛的情況你也已經看到了，禁制我幫你加固了一重，因為之前禁制已經足夠牢固，所以我也只能算是錦上添花。
不出大的意外的話，那三道禁制，可以堅持十五年左右。
不過你要做好準備，接下來十五年的時間，每隔五年，禁制就會消失一重。
等到三道全部消失，那麼那地獄之門，就很難控制住了。」
花暮顏這番話，是在提點楚言小心。
但是楚言卻從他的話語里，聽出來了更深層次的意思。
「老師的意思是，十五年之內，很難找到辦法將這地獄之門永遠除去？」楚言望向花暮顏問道。
花暮顏沒有立刻回答，但是楚言已經從對方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
楚言沒有失落和恐懼，相反的，他只是有點意外。
良久之後，花暮顏點點頭道：「鬼道這條道路，如果也有旁枝末節的話，血毒門所走的，大概就是鬼道中的正道。
王申在你身上設下的，可能是集合數代鬼道修士智慧和力量的集合，所以相對而言，的確有點棘手。」
這段話說完之後，花暮顏話鋒一轉，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此刻見完你之後，就會回去宗門，尋找方法。
碎星樓這麼多年的積累，必然是有應對之策的。
其它不說，建宗祖師當年所學，就極為磅礴，他的手札和典籍中，或許就有方法。」
「嗯，那就勞煩老師了。」楚言點頭應道。
「十五年時間，並不算短，所以你真的不用擔心，只要禁制在，你的修鍊是不會受到影響的。」
花暮顏又叮囑了一遍。
不過話音剛落，他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又道：「對了，這地獄之門有沒有讓你獲得什麼能力？」
「有。」楚言點點頭，「激發體紋之後，可以將地獄之門拉出，地獄之門，可吞噬生靈。」
「嗯，盡量少用。」花暮顏沉吟片刻道，「雖然暫時我也不能確定，但是總覺得這個能力，如果使用過多的話，會對禁製造成影響。
這些天你就留在皇城，不要外出。
在你前去萬妖葬場之前，我會再見你一次。
那時候我想應該已經可以找到應對的方法了。」
「嗯，謝謝老師。」楚言感激道。
「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找秦師，這段時間，她會留在皇城，主持一切。」花暮顏說道，朝楚言一揮手。
片刻之後，四周白霧再起。
楚言眼前的視線，再一次被裹住。
幾個呼吸之後，他就回到了那大殿之外。
殿門關閉，好像從來沒有被他推開過一般。
楚言朝大殿再行一禮之後，轉身離開。
此次見花暮顏，得到的信息，大體上沒有太出乎他的意料。
地獄之門短期之內難以解除，楚言也早有猜測。
畢竟血毒門是鬼道的修士在雲傲疆國所能達到的巔峰。
如果這巔峰都不能夠讓六大宗門皺一皺眉頭的話，那麼鬼道也配不上它讓諸多修士聞之色變的名號了。
至於花暮顏讓楚言盡量少使用地獄之門，楚言也沒有覺得有什麼遺憾。
這項能力，他本身也沒有看做自己什麼超級底牌。
不能被自己控制和了解的能力，楚言從來不會抱以大的希望。
雖說這地獄之門，有可以幫他越過大階殺敵的能力。
但是那樣子的話，對於雁過拔毛的楚言來講，其實也不合適。
殺了個強大的敵人，不能得到一點好處，圖什麼呢？
楚言自認他可不是那種話本小說里被稱為「龍傲天」的主角，性格暴躁，見誰都要殺。
沒有好處的殺人，那顯得多麼呆蠢。
想着和老師剛結束不久的對話，楚言朝着沈晴所在的殿宇走去。
還沒走進，他突然歪了歪腦袋，放慢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