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都是自家人
下一刻，蘇馨雨就聽到了楚言無奈的嘆息聲：「你出招吧。」
「啊？」蘇馨雨轉身，又驚又喜看着楚言，「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楚言無可奈何道，「要是我不答應你的話，恐怕這輩子我們都走不到問心殿吧。」
蘇馨雨四下看看，頓時一陣臉紅。
原來她剛剛因為內心格外糾結，所以步伐不知不覺就變得很慢，走了這麼一路，居然才走了百來丈。
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蘇馨雨心中卻感覺挺高興的。
因為楚言這番話說明他是記得自己的。
「看來我是一個讓他覺得難纏的對手，要不然的話，他怎麼可能對我留有印象？」蘇馨雨內心帶着一絲絲小得意，「而且看看他現在的神色，明顯就是對我心存忌憚。」
如此一想，蘇馨雨心中再無糾結，柳眉一挑，拔劍出鞘：「那好！楚師兄！看劍！」
……
幾個呼吸之後，楚言無奈地看着蘇馨雨掩面而去。
「這不怪我啊，你的確很弱啊——」楚言想要解釋，但是這個時候，蘇馨雨已經跑得遠了。
口中這麼說着的同時，楚言心裏面也對自己的實力有了一個估測。
「如今我的實力，應該是完全碾壓同階了。」楚言心中正這麼想着，突然就看到剛剛跑得不見蹤影的蘇馨雨，已經板著一張俏臉，從遠處走了回來。
「我回來做什麼？」楚言好奇問道。
「我要帶你去問心殿。」蘇馨雨瓮聲瓮氣回答。
看她的樣子，剛剛似乎是哭過，此刻眼角還帶着淚痕。
「我還以為你又要跑走不回來了。」楚言說道。
知道楚言是在講上次的事情，蘇馨雨臉色再度一紅，胸口起伏几下，像是要發作，不過很快就平息下來。
「下次我一定會贏你的。」小姑娘很不服氣，咬牙切齒說道。
「再等一百年吧。」楚言不屑撇撇嘴。
只要被他超過的修士，這輩子就絕對不可能再反超回去，這是楚言的自信。
這番話顯然再度激怒了蘇馨雨，但是她現在卻沒有辦法反駁。
因為連續兩次，她都敗在了楚言手裏，而且完全沒有一絲勝利的希望。
接下來兩人不再講話。
蘇馨雨是心中有氣，而且情緒低落。
楚言則是沒有和這個小姑娘交流的打算。
一上來就打打殺殺的，實在沒有意思，相比之下，同齡人中，還是芙蕊更有趣一點。
想到芙蕊，楚言不由就想到了林妙然。
「也不知道她收到我最近寄給她的信沒有，接下來半年的時間，我都沒有時間給你寫信了呀。」
一念如此，楚言的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悵然的情緒。
大半個時辰之後，蘇馨雨領着楚言來到了問心殿。
巍峨的宮殿，建造於碎星樓深處，依山而造，顯得極為恢弘大氣。
四周虛空之中，有發光的符紋緩緩旋轉，猶如支撐天地的光柱，屹立於此，叫人望而生畏。
不過要進入問心殿，楚言要走過一座長達八百丈的石橋，才能抵達大門。
蘇馨雨領着楚言走到石橋前面，就停了下來：「你進去吧，老師她在主殿等你。」
楚言點點頭，邁步向前走去。
蘇馨雨鼓著嘴巴，抬眼望着楚言，眼神之中既有不服，又有不甘。
她的確很想贏楚言，最好是可以在蘇雨情師姐晉陞出關之前，將楚言打敗，這樣子一來，在師姐出關的時候，她就可以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對方。
可是現在看來，自己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想一想，蘇馨雨頓時鼻子一酸，就有眼淚要流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楚言突然停下了腳步。
「喂，小雨。」
蘇馨雨聽到楚言叫她。
「你不許叫我小雨。」出於對不能打敗楚言的憤怒，蘇馨雨皺皺鼻子，不滿說道。
「比上次有進步，加油。」楚言並不在意，朝她笑了笑，然後轉身，再不回頭，朝問心殿主殿而去。
而這一刻，蘇馨雨感覺自己腦袋裏面都轟轟作響，一直到楚言的身影越過石橋，登上石階，進入了問心殿，她才回過神來。
頓時之間，蘇馨雨又哭又笑：「哈哈哈哈，他終於承認我是一個厲害的對手了，他說我比上次厲害，好楚師兄你等著，下一次你見到我的時候，我要比現在更強！」
這一幕要是被楚言看到的話，他一定會搖著頭說「小孩真好哄」。
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踏步邁入了問心殿。
邁入大門，楚言頓時感覺到一股恢弘的氣息迎面而來。
問心殿的主殿，寬闊無比，穹頂猶如蒼茫浩瀚的宇宙，地面鋪就黑色的大理石磚，光潔如鏡，四周立着根根高大潔凈的黑色石柱，石柱表面，刻繪著金色的符紋。
這一根根石柱上的符紋，彼此之間，似乎形成某種聯繫，此刻憑着肉眼，就可以看到淡金色的光芒，猶如輕紗，在石柱之間纏繞遊動，叫人看上一眼，就感覺到無比玄妙的味道。
楚言再抬頭，就看到主殿前方的高台座椅上，一個看上去二十七八歲，極為美麗的女子，此刻正望向自己。
雖然之前多次從蘇雨情的口中聽說過秦師師，但是此刻，卻是楚言第一次見到真人。
天心境強者的氣場和威壓，一瞬之間，就猶如巍峨的大山，浩瀚的深海迫面而來。
楚言頓時就感覺到了深深的壓力。
不過他清楚，這並不是秦師師刻意針對自己，這只是弱者見到強者的時候，因為境界之間的差距，本能產生出來的懼怕。
要克服這種懼怕其實很簡單，提升自己到和對方相當的境界，那就感覺不到了。
此刻楚言深深吸一口氣，抬起頭，走到距離秦師師不遠的地方，恭敬行禮：「學徒弟子楚言，見過秦長老。」
「都是自家人，就不需要如此多禮了。」
秦師師一開口，就讓楚言心中詫異：「自家人？這是什麼說法？」
「林妙然的老師，是我摯交好友。」似乎是看出來楚言心中疑惑，秦師師開口笑道，「上一次林妙然來到碎星樓，第一個見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楚言頓時感覺頭上冒出冷汗。
這個關係，是不是有點太勉強了？
不過楚言也明白，以秦師師的身份，她完全沒有必要和自己攀關係。
她此刻這麼做的原因，只是為了幫助自己緩解緊張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