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章 心靈破綻
靈舟漸行漸遠，最後終於消失在了一片湛藍的天穹極端。
林妙然眸中閃爍著光芒，轉身往回走去。
芙蕊的眼眶微微泛紅，趕緊跟了上去。
雖說每次都喊楚言叫做大笨蛋，但是事實上，芙蕊對楚言還是很關心的。
或許是因為愛屋及烏的關係，總之楚言在芙蕊心中，有那麼一點點如哥哥般影子的存在。
此時楚言離開了，而且知道接下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對方，習慣了之前一個月熱熱鬧鬧的芙蕊，有一些不舍。
「小姐小姐，你不難過嗎？」追上林妙然後，芙蕊問道。
「有一些。」林妙然看看芙蕊紅紅的眼光，停下腳步，笑着摸摸對方的頭。
雖然這幾年歲數見長，臉上的稚氣也褪去了不少，不過芙蕊的身高，卻沒有特別的變化。
此時林妙然伸出手，依舊可以輕鬆地摸摸對方的小腦袋。
「不過難過也沒有用啊。」想了想后，林妙然又道：「楚言告訴過我，已經發生的事情，就沒有必要再喂它浪費感情了。
現在我需要做的，就是怎麼可以追上他的腳步。」
「要怎麼追？」芙蕊問道。
因為情緒突然變化的緣故，她的胸口一陣劇烈起伏。
林妙然看看對方那誇張的前胸，再看看自己，有些無奈。
都是一起長大的，為什麼小芙蕊會這麼大呢——
「小姐小姐。」芙蕊不知道林妙然此刻心中所想，拉着對方的手搖啊搖，「我們要怎麼樣，才能再見到大笨蛋姑爺呢？」
搖搖頭，將腦中奇奇怪怪的想法拋掉，林妙然沉吟一下后道：「第一個方法，是等楚言回來。」
「回來？」芙蕊睜大眼睛。
「是的。」林妙然點點頭，「這一次我聽楚言的意思，寶相上國的宗門，或許沒有那麼容易進入。
如果失敗了的話，那就只能回來。
不過我覺得這樣的事情，幾乎不可能發生在楚言的身上。
另外呢，就是楚言自己想要回來。
畢竟去宗門修鍊，又不是坐牢，怎可能會把修士始終禁錮在那裏。
如果說為了修鍊，失去了自由，那這修仙還有什麼意思。
不過嘛，這都是下下之策。」
芙蕊聽得似懂非懂。
此刻聽到自家小姐說這是下下之策，她又趕緊問道：「那上上之策是什麼呢？」
「上上之策呀——」林妙然笑了笑，再度邁開步子。
芙蕊急忙跟上去，豎起耳朵，聚精會神。
「那就是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和境界，然後去寶相上國見楚言。」林妙然的眸中，浮現出前所未有的堅定。
……
靈舟離開了玄月門后，就一直向著東方飛行。
時間一晃，又是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靈舟越過了大山，穿越了盆地，越過了湖泊，將茫茫沙漠遠拋身後，也將皚皚雪嶺甩后不見。
而這個時候，他們也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對於楚言這樣的行為，曾碧有一點不理解。
「山高路遠，你為什麼不走傳送陣？」曾碧忍不住問道，「要是我估計沒錯的話，上國的宗門肯定為你安排好傳送陣了吧。」
「沒錯。」楚言盤膝坐在甲板上，此刻眼睛都沒睜開，「不過我拒絕了。」
「為什麼？」曾碧越發疑惑。
走傳送陣多快啊。
或許只需要片刻功夫，就可以到達上國了。
說到上國，曾碧心中也不免有一些期待和激動。
疆國和上國相比，那就如同鄉下村鎮和繁華城市。
完全是兩個檔次的存在。
天心境的修士，在疆國就是最頂尖的戰力了，絕對可以呼風喚雨。
但是在上國，那就不是這樣的了。
上國雖然沒有達到地元滿地走，天心多如狗的狀態，但是數目卻要比疆國多得多。
而且在上國，得到機緣的可能，也要比疆國大得多。
每每想到這裏的時候，曾碧心中都有點不是滋味。
因為她也說不清，被楚言抓來為奴，到底是福是禍。
問完問題之後，曾碧就等著楚言回答。
不過這一次，楚言沉默的時間久了一些。
曾碧不敢催促，只好耐心等候。
就在她覺得楚言不會回答自己，正準備走開的時候，楚言的眼睛睜了開來。
這一刻，遠處海天一色，盡收眼底。
「因為，旅程也是修行。」
說完之後，楚言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曾碧聽完，一愣一愣的。
她自然是沒有辦法理解楚言這句話的意思的。
在曾碧看來，這幾個月的時間，夠她煉製好幾爐丹藥了。
甚至就算閉關，得到的提升，也會比現在大。
所以她不明白，楚言為什麼要選擇這麼浪費時間的事情。
不過既然楚言不詳細解釋，她也就不再多問了。
在曾碧看來，楚言太神秘了。
可能他有自己不清楚的修鍊方式。
事實上，曾碧猜對了一半。
這幾個月的時間，楚言沒有進入歸墟塔中修鍊，也沒有利用其它的資源。
他就盤膝坐在甲板上，感受着日月星辰周天流轉。
楚言和曾碧最大的不同，就是楚言踏上仙路，滿打滿算，也才五年的時間。
五年時間，從真武境提升到地元境。
這個速度，足以把任何一個修士給鎮住，甚至嚇死。
晉陞速度太快，所以給了楚言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這種感覺，如果不加以解決，未來就會成為心靈的裂隙。
晉陞之路上，甚至可能會因為這裂隙，而受到心魔的侵襲。
所以他需要感受時間的流逝，感受周天的變化。
兩個月的時間，在曾碧看來，楚言的境界沒有任何提升。
不過楚言自己卻清楚。
他的實力，從來不是通過境界來展現的。
體內雄渾的血氣，和毫無破綻的內心，才是他最大的底氣。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趨於平靜，楚言再次進入了冥想。
這一刻，他的呼吸，都和四周光線、明暗、氣流的變化，產生出一種奇妙的律動。
而時間也在這樣的平靜中不斷流逝。
很快，又過去了三個月的時間。
這一天，楚言正在甲板上一如平時的打坐。
曾碧也在附近翻閱隨身攜帶的丹書典籍。
就在這個時候，她似心有所感，抬頭朝前方望去。
就在這一刻，遠處一道金色的光芒，破空而來，似一柄小劍，筆直地朝着行駛中的靈舟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