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6章 冷眼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了，咱們也該吃晚飯了，不能讓遠道而來的客人餓肚子啊！」蔣天謀笑着說道，「不得不說，今天咱們的這個會議，開得是相當地有收穫！」

「我們也有收穫，而且收穫很大！」陳槐勝也笑着說道，「聶主任提出了這些發展的觀點，在我看來，是非常適合內陸城市四五線城市往三四線的層次躍進的觀點。」

「包括他的一些觀點對於我們正陽市這種一線城市來說，都是非常受用的。」陳槐勝將記事本給拿了起來拍了拍，「我記錄了很多，其中的好幾條，我都記錄下來了，回頭等吃完飯，我想要跟聶主任單獨討論討論，當然，如果說聶主任不介意我佔用你的私人時間的話。」

「當然不介意，大家一起討論一起學習嘛！」聶飛笑着說道，「那就先吃飯吧，等吃完飯再說！」

聶飛倒是沒想到陳槐勝居然如此謙虛，這還讓他有些高不習慣，別說他了，就連坐在下面的張賀都有些不習慣，開會的時候一直怔怔地看着陳槐勝，這傢伙是腦子真的秀逗了還是怎麼的？居然真的跑過來考察，而且還跟聶飛一廢話就是這麼久。

四個來小時的會議，在張賀看來，聶飛和陳槐勝講的都是一些很空、假大空、泛泛而談的東西，什麼要抓住哪些特點，什麼要注重哪些方面的發展，這些東西在張賀看來，壓根一點用都沒有，還不如談談到哪裏去找項目呢，這不才是招商引資的重要特點嗎？

其實在這方面，也就能看出聶飛跟陳槐勝和張賀之間的茶具，他們兩人的思想格局已經在開始向領導的階層靠攏，而張賀還處在下面的辦事員或者小領導階層。

一般到了一定位置的領導，比如說市領導一個層次，他們才會談論這些東西，這就是所謂的方向，很多老百姓一聽他們講話，感覺好像都沒講出個什麼來，很空泛，就跟官樣文章一樣，八股文的感覺。

但是這些領導所講出來的東西，恰恰是指引城市經濟發展的方向以及標準，他們講的話，就是一個標準範圍，你下面的人要辦事，就得從這個方向，這個標準範圍里來辦，不能低於這個標準範圍，這就是決策者和下面執行者的區別。

張賀現在的層次甚至連執行者都有些難以達到，所以他就聽不太懂聶飛和陳槐勝這種已經接近於決策者層次所講的話，對於張賀來說，你告訴他，這件事要先這樣做，后那樣做，每一個步驟都給他交代到位了，他才覺得你講的話是有用的，但是決策者不需要這種智商的執行下屬啊！

這個會議也是蔣天謀很高興的會議，他覺得聶飛的能力和思維，把他放到自己這個額常務副市長的位置來，也是可以坐得穩的了。

散會後，一行人直接去了海通大酒店，就在二樓用餐，席間張賀甚至還想跟陳槐勝拉拉關係，想跟聶飛展示一下他們帝都衙內的那種優越感，主動跑到主包間來找陳槐勝喝酒。

原本以為陳槐勝會很熱烈地歡迎他，只是張賀沒想到陳槐勝只是不痛不癢地跟他客套了幾下，便又投入到了跟聶飛談論發展工作的議題上以及聆聽海通市的一些精彩的案例，壓根就不怎麼搭理張賀，搞得他相當地鬱悶，不知道他和陳槐勝關係的人還以為張賀是故意跑過來想搭車靠關係的呢。

吃完飯，眾人在餐廳門口道別，蔣天謀等人跟陳槐勝一行人寒暄兩句，便告辭離去了，張賀卻還沒走。

「槐勝，咱們到外麵茶樓再去喝點茶？」張賀笑盈盈地說道，又看了聶飛一眼，心中有些不快，心道你還在這裏幹什麼？他特意將陳槐勝給喊得比較親熱，外人一聽槐勝二字，一般來說都是比較親近的人才能喊的。

「不好意思啊張局長，今晚實在是不行。」陳槐勝呵呵擺手笑道，「我已經跟聶主任約好了到我房間去喝茶，順便我還要向他請教幾個問題，等改天吧！」

聶飛臉上掛着笑意，倒是看了陳槐勝一眼，心道他這態度倒是很明朗啊，聶飛也知道張賀也算是帝都衙內，陳槐勝也是，兩人在帝都關係就應該不錯，現在算是明著站到對立面了。

聽到陳槐勝這麼說，張賀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冷了，狠狠地看了聶飛和陳槐勝一眼。

「行，那你們先聊著吧，我就告辭了！」張賀冷笑一聲說道，直接背着手就走了，到了轉角處，還狠狠地往那邊瞪了一眼，「踏馬的給臉不要臉！什麼幾把狗玩意兒！」

「聶主任，咱們上樓吧！」陳槐勝笑着說道，邀請著聶飛往樓上走，進了他的房間，本來聶飛以為陳槐勝拿着要請教的話題來當幌子，實際上是想跟自己聊點其他什麼東西的，沒想到這傢伙是真的拿出記事本來，將上面記錄的一些問題拿出來請教他。

聶飛也不好推辭，只能是耐著性子一個一個地跟他說，搞得聶飛都有些奇怪，這傢伙是真的轉性了？

又足足講了一個多小時，才算將陳槐勝的這些問題都給講明白。

「說實話，今天是我這一兩年裏收穫最大的一天！」陳槐勝笑着說道，遞了一根煙給聶飛，「聶主任，太感謝了！這次過來考察，解了我不少的疑惑，我覺得以後這種交流，我們要經常舉行才是！」

「我也是發表一些我自己的看法，甚至很多看法都沒有經過實踐的檢驗，不敢做准。」聶飛笑着說道，「如果說陳區長回去檢驗過之後，可以跟我說一下，我也正好可以驗證一下我想的這些是否正確。」

「放心，我回去之後肯定要實施的，回頭也希望聶主任能夠抽個時間，組織一個考察團，到我們正陽市來做客，考察！」陳槐勝笑着說道，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又嘆了口氣，「說實話，我覺得咱倆完全可以摒棄前嫌，成為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