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5章 不同
「行吧，我讓小范下午就辦手續。」寇正平本來還想給甘小華說兩句好話的，畢竟當小車司機的，稍不注意就會吃個罰單，這也算正常，就算是范紅以前給老局長開車，也曾經被吃過罰單，但是聶飛說的後面一個理由，他就沒辦法反駁了。
司機最要緊的就是有眼力見，基本上好多小車司機在跟着領導出車前，都不會抽煙，因為這是領導身邊最近的人，一張口就是一嘴的煙味，哪個領導受得了？很多司機甚至都備着口香糖或者口噴之類的，吃完了飯都趕緊嚼兩顆，噴兩下，保持口氣清新，免得讓領導厭惡，他也沒想到，甘小華那傢伙居然還在上車之前抽煙，這就不好說什麼好話了，你這點眼力見都沒有那還給領導開什麼車？
其實寇正平也怪自己，當初沒給那傢伙交代到位，甘小華以前是小車班的，都是送一些諸如處長或者說普通的辦事員外出公幹，送個文件什麼的，這些人都比較隨便，反正都是單位的桑塔納，也不算什麼高檔車，在車裏抽煙都很平常，結果那傢伙就栽在這上面了。
下了樓，寇正平就去找了甘小華一起到了馬陵的辦公室，把這事兒給說了，弄得甘小華也是鬱悶不已，馬陵也是很惱火。
「我好不容易把你給弄到那個位子，結果你還把事情給辦成這樣！」馬陵沒好氣地指著甘小華說道，這傢伙也只能是低着腦袋，什麼話都不說，挨着。
「正平，聶飛突然提出要老局長的司機來開車，這背後有沒有什麼深意啊？」馬陵就問道。「難道他發現了咱們在監視他？」
「這個我也不好猜啊！」寇正平嘆了口氣，「老局長都對咱們的底細不清楚，聶飛就算把范紅給調過去，他又能提供什麼消息？」
「而且他就算要了解什麼情況，也應該是直接把甘小華給換了，沒必要繞這麼大的圈子。」寇正平又說道，「畢竟局長要換司機，這誰也說不得什麼，這在體制里都是慣例了。」
新來的領導，秘書和司機一般都是單位先指派，領導就算心裏不滿意也得先忍着，使用一段時間，算是給單位里的這些老人面子，等使用一段時間后，該撤換的就要撤換，領導給了你面子，你也得給領導面子，那時候領導才換上自己的心腹。
所以說這些都是體制里不成文的規矩了，在寇正平看來，如果不是甘小華搞的這些事情，聶飛應該也不會撤換他，的確可能是這些事情讓聶飛心裏反感了。
「廢材！」馬陵狠狠地罵了甘小華一句，這傢伙訕訕地笑了笑，沒有絲毫的不滿，也能見兩人的關係的確不一般。
「看來的確如你分析的那樣！」馬陵又嘆了口氣，估計聶飛是看到了小車班司機的通病，所以才會要求范紅來繼續開車吧，「你去把這事兒給辦一下吧。」
寇正平和甘小華出去了，馬陵有些無語地躺在老闆椅上，原本司機是安插在聶飛身邊最近的眼線，結果愣生生地被那傢伙給耽誤了，如果不是看在一些關係的份上，馬陵真想找個理由把甘小華給開了。
到了下午下班，聶飛夾着手包下樓，他的座駕旁邊已經換了人，范紅正拿着一張毛巾在擦車，車身上還有水跡，看樣子是洗過，聶飛記得很清楚，這車早上的時候還是髒的，雖然不是很臟，但也蒙上了一些灰塵。
「聶局長！」范紅趕緊上前打了聲招呼，「您是要吃飯還是直接走？」
「先吃飯吧，范師傅你自己洗車？」聶飛就笑問著說道。
「是啊，老局長是個愛乾淨的人，天天把車開到洗車店不現實，而且里裏外外洗一次就要十五塊，一個月下來也得四百多呢，還不如自己洗，反正我除了開車，也沒其他做的，以前在部隊都是自己洗車。」范紅就笑着說道，聶飛倒是很滿意。
這人跟人就是不一樣，甘小華給他開了一段時間的車，都不會自己洗，而是開到洗車店去，所以這車跑兩天，就蒙上灰塵了，又要開過去洗，別看這洗車，裏面也有學問，加油報銷幾百，洗車就用水沖洗一下，只要五塊錢，也能報銷十五塊，一條煙錢又出來了，司機基本上就是靠着這麼來摳錢的，要不然一個月兩千來塊的工資還要養家，哪裏夠？
所以當范紅這麼做，聶飛反倒覺得這人還不錯，且不說摳不摳錢的問題，至少說人家比那個甘小華勤快多了，聽到聶飛說要吃飯，范紅也趕緊把手裏的活兒幹得更勤快了，三兩下做完，跑到了食堂打了一份飯菜，狼吞虎咽完之後又跑到了外面，等聶飛吃完之後出來，范紅嘴巴里已經嚼著兩顆口香糖，見到聶飛出來，趕緊吐在了垃圾桶里，給聶飛拉開了車門。
看到這一幕，聶飛就覺得換范紅過來開車，那真的是換對人了，坐進車裏，范紅開車離去，很平穩，完全沒有甘小華那種開起來有些飄飄忽忽的感覺，車廂里也很安靜，甘小華一般都會說電話，比如說我去，又堵車了之類的，范紅一路上一點話都不說。
「范師傅，你給老局長開車多久了？」聶飛問道。
「有五年了，以前的司機四十多了，老局長把他安排到了其他崗位上。」范紅回答了一句。
「老局長平時在單位管事兒嗎？」聶飛又問道，司機這邊算是他最後了解馬陵等人的一個關口，如果說還問不出來什麼，聶飛就不打算再繼續在這個事情上糾結了。
「聶局長，說實話，老局長在這裏基本上都是被架空的，事情都是馬局長他們在管，主要是老局長這性子吧，也不樂意跟他們爭什麼，所以他們也把老局長給吃得死死的，要不然我也……」說到這裏，范紅閉了嘴。
「沒事，跟我沒什麼不方便說的，把你調到我手下開車，我不也是想搞清楚一些事情嗎？」聶飛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