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9章 不同人不同事

想明白了這一點，郭洪昌心裏就有了計較了，不管你是想為你兒子出氣也好，還是真想磨礪聶飛也罷，你就搞唄，我同意就行，大不了等磨礪了一段時間，我再把聶飛給調回來。

「也就一年半載吧，看看情況，海通市的高新區也得有個合適的領導，等明年或者看什麼時候，又把他給調回來，或者直接調動到其他的地方去。」張自濤就說道，說實話，聶飛也算是夠有面子了，一般一個高配的正處級副職領導，哪有讓兩個封疆大吏，一二把手來討論你的去處啊，都是下面的市領導直接就決定了，這要讓人知道了，還不得震驚死。

唯一一種情況，那就是幹部調劑，一個正處級從一個省調劑到另外一個省，或者說這個幹部的確是做為很重要的儲備幹部，省領導會過問一下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不會過問的。

「上級讓咱們一人管帽子，一人管票子，我覺着我還是要發揚一下管帽子的風格，對咱們的幹部負責啊！你說呢？」張自濤又笑着問道，郭洪昌心裏覺得膩歪，那一個處級的小幹部帽子是你去管的嗎？你乾脆去把全省所有處級的幹部帽子全部都給管起來好了，上上下下記起來沒有一萬人也有**千人，你管得過來嗎？

不過郭洪昌也知道，張自濤是在提醒他了，這麼久以來，你管你的票子，我也從來沒幹涉過你什麼，咱們互不干涉，我調整一個官位，我想你也應該沒什麼可說的，而且這官位還不大，也就一個正處級罷了。

「況且聶飛現在不是副職嗎？我讓他到正職上去，包括他的市長助理也不變！」張自濤又給了一個承諾。

「行吧，張書記你看着辦就行。」郭洪昌便點頭說道，沒必要為了這事情跟他搞得面紅耳赤的，還是那句話，自己最後雪中送炭就好了。

「哈哈哈……」張自濤一陣爽朗的小聲，「那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定了！」郭洪昌也點頭，這事情定下來，兩人也就不再說這事兒了，聊了一些省里其他的事情，郭洪昌便起身告辭，秘書將他給送到了電梯口折返回來，趕緊將張自濤辦公室的窗戶打開，用電風扇對這外面猛吹，室內的換氣系統也開到最大，又將煙灰缸給洗得乾乾淨淨，茶杯也趕緊給涮乾淨，等把這都弄完，煙味也散得差不多了，便關門出去。

張自濤一直站在窗邊遠眺，腦子裏的思緒萬千，其實他今天提出這個事情，跟郭洪昌想的，並沒有多大的差異，但是細小的差異還是有的。

從一個方面來講，張自濤也確實覺得聶飛的稜角太過於鋒利了，因為從一開始，聶飛的反擊計劃就給了郭洪昌，郭大省長又去跟張自濤商議了，因為要動用省報社和電視台，肯定得經過黨委口，郭洪昌不可能直接去指示這兩個部門，人家宣傳部是對張大老闆負責的，不是對他郭洪昌負責的。

張自濤為什麼會答應聶飛的這個計劃，是因為他知道，這個事兒本身就是自己的兒子給挑起來的，張大老闆甚至被這個事情挑動了一股神經，那就是海通市的騙補案，會不會是張賀在背後參與搞出來的！因為這湊到一起了，不讓他做聯想都不行！

趙興民和張賀能瞞着他在網絡上搞臭聶飛，難道就不能瞞着他去弄個騙補案出來？這才是張自濤最擔心的，雖然對自己兒子很嚴厲，在來到東江省之前，他也知道自己這不成器的兒子是個什麼德行，所以從來沒有讓他走上過掌權的職位。

但好歹是自己的兒子，張自濤也不說干不出那種大義滅親的事情，但那也是要在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之後，現在警方還在調查，那就繼續調查吧，一切順其自然，但是有的地方的火，那是必須要滅掉了，張自濤也不願意看到聶飛這麼一個有能力的幹部被他們整，所以才會同意這個計劃。

但是也就是從這個計劃以及這次省報社和電視台賣力地為聶飛背書，才讓張大老闆覺得，聶飛的確是應該去磨礪磨礪了，做人太過於囂張，太過於高調，容易被人整，這傢伙一反擊起來，連省里一二把手都不得不配合調動，最關鍵的是，不是省領導自己主動幫他去反擊的，而是這傢伙逼迫的。

就單單是網絡上那篇對審查組沒出結論，聶飛就官復原職以及如此年輕就能擔任要職的帖子，炒作得滿城風雨，這一點就讓張自濤心裏有些窩火，說難聽點，聶飛這麼搞，有些在要挾省領導的味道了，你要不趕緊弄，這帖子到時候可就一直燒下去，東江省的臉面可不好看吶！

堂堂省委一把手，一隻腳已經踏進了中樞機關的領導，居然被下面的一個小正處給算計了，脖子上被架著刀來配合聶飛，拋開別的不說，你讓張大老闆的臉面往哪裏放？

張自濤不是蒙天豪，如果說在蒙天豪掌權時期，東江省出了這種事情，哪怕聶飛做出一些「綁架」省領導的事情，他也覺得無所謂，因為蒙天豪本身看到聶飛的角度就不同，蒙天豪以前經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在某些時候，步子可以再邁大一點嘛！這也是他執掌東江這麼些年以來，東江省的經濟為什麼進步這麼快的原因。

蒙天豪就是喜歡在特殊的時期給下點猛葯，但是對於張自濤來說，他就感覺，聶飛是在啪啪啪地打在了他的臉上，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再加上聶飛在海通市搞出的針對張賀的那些事情，這就更加讓張自濤覺得，這傢伙做人太高調，太過於囂張了。

從這兩方面來說，也得讓聶飛磨礪一下，不能老是這麼無所畏懼，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地往前沖，張自濤治下的東江，不需要這麼鋒利的幹部，就好像他這個人食不言寢不語一般，需要的是平靜，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