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9章 燙手山芋
到了市政府，又去了市委那邊，聶飛和蔣天謀將這情況給一通報，兩位市領導也傻眼了，高新區這是怎麼了？怎麼連着幾個項目都這麼莫名其妙地砸頭上來了，這讓省委大老闆怎麼去想？要說最尷尬的，還是他們這三個經手的市領導，這項目最好的方式，其實就是當初張自濤才下來的時候，聶飛據理力爭，把這項目給爭取過來，那就跟他們三個市領導沒啥關係。
但是結果搞出了競爭這一茬子，對於張衛跟蔣天謀來說，省城拿去這個項目好過於海通市爭取到這個項目，他們當時也是抱着讓聶飛去爭一爭，要不然這傢伙不會死心的態度讓聶飛去弄的，沒想到這突然咔嚓一下，項目來了，搞什麼搞？
一下子，三個市領導都覺得博朗航空集團就好像一個燙手山芋一般，想扔，扔不掉，捏在手裏，那簡直就是讓張大老闆糟心。
「算了，來都來了，不管怎麼樣，接待工作還是要做好，既然這個項目歸到咱們海通市了，那就好好地做吧，一切無愧於心就好！」張衛最後嘆了口氣說道，看了一眼何中美和蔣天謀。
「咱們都五十來歲的人了，沒幾年就退休了，而且都做到了廳級幹部，以前跟咱們一起是同事的，現在不少還在處級、科級甚至連副科級都沒撈到手呢，該滿足了。」張衛又說道。
他說的這話倒也是真的，以前一起進入體制的同事，現在不少還就是個單位的科員，基本上也就是在那個位置上混到退休，運氣好的，弄個副科級待遇拿退休工資，有的還是鄉鎮長，有的是縣長或者局長，有的甚至已經是因為各種問題鋃鐺入獄了。
他們兩個走到這個位置，說實話，在當初他們的同事裏來說，算是鳳毛麟角的，更高的位子，誰都想去坐一坐，但是如果確實沒辦法，那也就沒那個必要了，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又沒搞什麼出格的事情，頂多就是在正廳上面混幾年到退休就完事兒，幾十年的工齡，退休工資和自己以前的一些積蓄加起來養老完全沒問題，一年還可以到處去旅旅遊，那日子也足夠自己過了。
「是啊，不管了！」何中美笑着說道，「也只能這麼想了。」而且他倒是不是特別擔心，自己好歹是郭洪昌安排在海通幫他考察聶飛的人，這事情也算是聶飛搞出來的，如果張自濤真要針對自己，郭洪昌不會袖手旁觀。
蔣天謀倒是笑了笑沒說話，他對這事情倒是無所謂，他頭頂上還有一個蒙大老闆呢，隨時可以讓他跳出海通市，到其他地方任職，估計就是正職了，想明白了這一點，三個人的鬱悶的心思也就放下了，當然，事情還得商議，比如說接待的問題，何中美這邊也得跟郭洪昌打個電話彙報一下，他估摸著張自濤是沒那個心情去通知的，而張衛這邊則是不用去通知張自濤了，省委那邊肯定會比海通市先知道，現在打電話過去，完全就是找不自在，給張大老闆心裏添火。
「中美同志在給郭省長彙報的時候，順便請郭省長問問看張書記的意思吧！」張衛想了想便說道，他得知道張大老闆會不會來，如果來的話，必然是要做一些別的準備工作的，郭洪昌開口問肯定比他問要合適得多，張自濤總不能對郭洪昌擺臉色。
「放心吧，張書記你不說，我也會問一句的。」何中美笑道，搭了這麼多年班子，早就習慣對方了。
當下幾人也不再含糊，聶飛告辭離去，還得去跟機場方面說一聲，後天有大陣仗要進停機坪，何中美則是給郭洪昌去了電話。
果真不出聶飛的所料，郭洪昌還真的是最後一個知道消息的，史密斯的秘書直接跟張自濤和聶飛聯繫的，當初郭洪昌一副事不關己不參與的態度，所以連個聯繫方式都沒留，他也不需要留，如果有需要，郭洪昌隨時可以從海通市那邊拿過來，以一省之長的名義去聯繫，想必史密斯那邊都要給他面子。
「這倒是有意思了。」郭洪昌聽完何中美的講述不由得笑了笑，張自濤想盡辦法地想要留下這個項目，結果人家卻死活要往海通市鑽，張自濤這下可丟了個大臉面啊，來到東江省一年多了，張自濤一直把工作幹得有聲有色，甚至現在已經越發地展現了一省大老闆的強硬態勢，已經沒有誰敢去觸碰他的霉頭，沒想到這次卻是栽了個大跟頭。
「現在海通市這邊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何中美苦笑一聲，將他和張衛的擔憂給說了一下，不為別的，至少說張自濤萬一要針對海通市搞什麼，省里得有個人幫他們出頭啊！能夠在這個位置上繼續待下去，總比被發配到一些清水衙門的好吧？
「有什麼不知所措的！」郭洪昌淡然地說道，顯得毫不在意，「海通市做錯了什麼嗎？你們沒錯，是人家投資商死活要來的，任誰也說不得什麼！」
「是是是……」何中美趕緊笑着點頭，他要的就是郭大省長這句表態的話。
「郭省長，如果說方便的話，您那邊是不是跟張書記說一聲？」何中美便說道。
「不用了，博朗航空集團那邊估計也要跟他說的，到時候可能他就會來找我了。」郭洪昌搖頭說道，他也明白何中美的意思，這件事實際上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的，不是何中美，也不是蔣天謀，更不是聶飛，而是張衛。
「那就好，我們海通市做好準備，全力迎接貴客。」何中美笑呵呵地說道，他又把海通市的一些事情給彙報了一下，兩人便掛了電話。
郭洪昌躺進老闆椅里，臉上掛着笑意，他不太清楚聶飛是怎麼搞的，居然還真把這個項目給弄過來了，不過這也不是他所想的，郭大省長自問自己還是比別人更加了解聶飛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