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1章 施壓
這就好比聶飛被張國忠和劉坤民給關照着一樣，如果他不是被劉坤民和張國忠給關照着，馬光嚴和楊德凱想要拿下聶飛會這麼困難嗎？根本不會，只需要給他小鞋穿，然後隨便抓點什麼把柄就可以拿下了，當然，這也是需要時間的，不是說辦就能辦到。
但是劉章很明白，聶飛想要拿下楊德凱有些困難，但是拿下自己卻是很容易的，這就是在體制中沒有後台的悲哀，要真出點什麼事情，沒人關照你，生活得戰戰兢兢，所以聶飛說這些話，實際上是說到劉章的心裏去了。
「聶主任……」劉章就看了聶飛一眼，雖然自己的年紀比聶飛大得多，但是劉章依舊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壓力這東西，跟年紀其實沒多大的關係，跟身份地位和背景的關係更大。
「聶主任您有話就說，有任務就吩咐！」劉章強行定了定神說道，甚至連您字這種敬語都用上了，「我一定認真落實您的指示。」
「我倒是沒什麼指示。」聶飛就冷笑一聲。「我只是想告訴劉副主任，既然答應幫我做事情，那就要一心一意，你的業績是靠着我做起來的，你要明白這一點。」
「是，我是非常明白的。」劉章便說道。
聶飛見劉章這麼謹小慎微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施壓也差不多了，其實這招他並不常用，進入體制兩年來也就只用過一次，那就是還在港橋鄉政府剛當選鄉長的時候對扶貧辦主任付洪超這麼使用過，最後付洪超在聶飛面前就不敢耍什麼小花招了。
但是這種手段不能常用，要是被傳出去對自己的名聲始終也不太好，如果不是想要搞清楚這家事情，聶飛也是不願意這麼乾的，因為要是萬一對方是個死硬派，使用這種方法反倒會讓對方有反抗心理，可能會更加陽奉陰違，變本加厲，所以要用，就要抓住重點，徹底鎮壓住對方。
「好，希望你今天說的，是實話！」聶飛就看了劉章一眼。「我問你，你說馬光嚴跟楊德凱密謀說要黑我們公司的網站，是你親自聽到的！」
「我……」劉章心中一動，心道是了，看來聶飛是因為這件事情找自己，很快他心裏就開始盤算起來，看自己要怎麼回答才能夠度過這一關。
「劉章！」聶飛看出了這傢伙心裏的猶豫，厲聲呼喝道，啪的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你要搞清楚一點，騎牆派有沒有好下場！你想像你跟梁博文想比，誰的地位更高？誰的能量更大！」
「啊！」劉章就驚訝地啊了一聲，他作為管委會的老闆凳，自然也是了解縣裏的情況的，梁博文現在是在馬光嚴的陣營，但是之前聶飛還沒有出現在洪涯縣體制的時候，梁博文就是個騎牆派，因為那時候不管是劉坤民還是張國忠，都想招攬這個洪涯縣政法系統的一哥。
可是這個牆騎到最後，梁博文還是不得已做出了選擇，選擇站在馬光嚴這邊，劉章心裏就開始在思索了，是啊，梁博文好歹比自己聰明，他都沒辦法騎牆，最後不得不站隊，自己難道比梁博文還聰明？要真是那樣，恐怕今天他才是縣委常委了。
「我再給你一個機會！」聶飛就冷冷地看向劉章。「從今天開始，信息中心不再給招商辦提供任何幫助，我也給你時間思考，等你思考清楚之後再來跟我說吧！」
「別啊聶主任！」劉章立刻就說道，他沒想到聶飛居然動真格的，他現在手裏還有三個企業正在建立接觸呢，要是信息中心把這三個企業給收回去，那自己的政績就停住了啊。
「我……我老實交代吧。」經過短暫的思考，劉章很快就做出了決定，現在聶飛在經開區乃至洪涯縣都是大勢所趨，妥妥的副處級，上面還有一二把手作為後盾。
而且劉章知道，既然聶飛來找自己詢問這件事，那就表示知道了一些蛛絲馬跡，而且已經懷疑上自己了，如果自己這個最後關頭還不不放聰明一點擺正態度，恐怕聶飛就要下手了。
劉章可不會傻到還要來試試聶飛的底線，在體制里既然領導認定你乾的這些事情，那很多都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直接就疏遠你了，對於劉章，聶飛可能就是直接下手了，哪裏還有耐心跟他說的等他回去想想，想清楚了再過來，那隻不過是聶飛嘴巴上說說罷了。
「聶主任，其實我的確是打算當個騎牆派的。」劉章就苦着臉說道。「不過我也不想啊，沒後台沒背景，想要在這裏做事，簡直太難了。」
「說重點，黑客的事情是怎麼回事。」聶飛就冷冷地瞟了劉章一眼，他這麼說聶飛就完全明白了，劉章這傢伙還真是個人才，這都特娘的不能說是騎牆派了，人家騎牆派好歹是三不沾的不粘鍋，誰都不投靠，這傢伙合著居然還是個雙面間諜。
「是這樣的，其實說要用黑客來搞網絡公司的網站，這話的確是馬光嚴跟楊德凱說的，那時候我也的確是偷聽到的。」劉章就顯得有些尷尬地看着聶飛道，謊言被拆穿，饒是這傢伙臉皮修鍊得都還算可以了，但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後來那天楊德凱就找到了我，說讓我跟您彙報一下，說打探到他們要用黑客搞公司網站的時候，讓我想個方法讓你相信。」劉章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結果你正好讓我去探聽消息，索性我就把這個消息給放了出來。」
「你倒是想得美好！」聶飛就冷笑一聲，這傢伙正好兩邊都討了巧，他讓劉章去偷聽馬光嚴和楊德凱談話，楊德凱正好讓劉章傳假消息，這傢伙正好就把這個消息拿出來給聶飛交差。
「聶主任，今天我把這件事都老老實實交代了，那也就表示我是徹底倒向你這邊了。」劉章就有些忐忑地看向聶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