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老朋友
「我從紀委出來了！」張寶林對着電話那頭說道，「難不成你還不放心我？你趕緊逃吧，我在裏面把你供出來了。」
「行啊，你儘管把我給供出來啊！」電話那頭哈哈笑道。「你覺着你能把我供出來？那該趕緊逃的是你，你可不止向聶飛行賄啊，你行賄的人多了去了，我怕什麼？」
「舒景華，你不要忘了，你在我這裏吃回扣也多了去了！」張寶林冷笑着道，「所以咱倆是半斤八兩，要真論起來，我頂多不過是坐六七年的牢，而你，好不容易爬到副科級別的位子上，我要是捅出來，那你可就全毀了。」
「哦？是嗎？」舒景華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你可別忘了，暗中陷害聶飛這件事可是你整出來的，也是你的主意，張寶林，陷害國家幹部是個什麼罪名，我想你當過公務員不可能不知道，你以為是你這些所謂的行賄罪能比擬的？我頂多就是貪，坐牢也不過三年，而你，會比我更慘啊！」
「怎麼？怕了？」見張寶林良久不說話，舒景華有一種很說不出來的暢快感，自從認識聶飛開始，這傢伙就在港橋鄉節節勝利，以前這個張寶林也跟在聶飛屁股後面時不時地陰陽怪氣地來嘲諷他兩句。
他現在是非常的解氣，因為看到了這曾經的一對好朋友相互廝殺，他心裏是非常爽的，這次是狠狠地報了一箭之仇，而且聶飛這次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證據確鑿，想翻案都翻不了，這十萬塊不管聶飛現在交不交出來，那都是一個倒台，沒有別的可能。
「說真的，其實當初我敗走麥城也不是一件壞事。」舒景華得意地自顧自地說道。「如果不是當初聶飛把我搞走，我也不會到市裏，不到市裏我也接觸不到更高一層的鬥爭手段，說到底，我還的感謝聶飛，也得感謝你啊！」
「你的獲勝感言就不要在我面前發表了。」張寶林冷冷地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還是那句話，我不希望我受到一點的傷害，否則我跟你沒完！還有昭川市那筆單子儘快搞定。」
「你放心吧！」舒景華的語氣也收斂了幾分。「你這是屬於檢舉，而且還提供了關鍵證物，只要你按照我跟你說的把一切都推在聶飛頭上，是他索賄你迫不得已掏錢的話，等到結案的時候，頂破大天，你也不過就是個緩刑，只要這一緩刑，你就沒事了，你可是我的合作夥伴，我怎麼可能讓你出事？你倒了還牽扯出我來，那沒什麼意義。」
「至於昭川市的單子我已經在聯繫了，還是按我上次說的那個合作方式。」舒景華說道，也不等張寶林再說什麼就直接掛了電話。
「小人得志！」張寶林將電話狠狠地扔在副駕駛上直接發動車子離去。
市紀委這邊，眾人七手八腳地將聶飛給抬到了醫務室，好在這裏配備有醫生，一陣搗鼓總算是把聶飛給弄醒了。
「聶飛，你怎麼樣？」何文學問道，雖然他辦案經驗挺豐富，也查過不少處級幹部，可還沒鬧出過人命來，要是聶飛有個三長兩短，那他也有責任。
「沒事了，謝謝！」聶飛緩了緩氣息擺擺手，到現在他腦子都沒轉過那道彎來，最後出賣他的居然是張寶林，聶飛真的是不敢相信。
「先送他下去休息。」何文學對另外的人道，出了這事，他也不能逼得太急，何文學不是笨蛋，張寶林的自首和聶飛的反應，都預示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所以他就打算先去找分管監察工作的紀委副書記趙學光請示一下。
「還是要以審訊聶飛為主，同時對聶飛在洪涯縣的人際關係和圈子展開全面的調查！」趙學光在聽了何文學的彙報后說道。「這個方向不能亂，咱們紀委辦案，必須要有清晰的辦案方向，這樣才會事半功倍！」
「可是這疑點有些大啊！」何文學便說道。「聶飛前腳被抓，張寶林後腳就過來自首，這未免太巧合了？而且聶飛似乎一直都在試圖隱瞞什麼，所以我看咱們是不是應該分兩步進行，也對張寶林展開一些調查？」
「有什麼疑點？」趙學光看了何文學一眼。「老何我看你是案子辦太多，變得疑神疑鬼了，張寶林寫信舉報、自首，這正是對我們紀委工作的支持，難不成你不希望那些做了壞事的人投案自首？要是每個投案自首的人都被你這麼懷疑，那咱們的工作還要不要做了？」
「另外，張寶林提出的證據已經能夠非常明確地證明聶飛收了十萬塊，而且張寶林還一口咬定是聶飛索賄的，只不過在電話里聶飛做得非常小心沒有透露半點口風罷了，當務之急，就是我們必須撬開聶飛的嘴巴，不能讓他有僥倖心理。」趙學光的手指頭就在桌面上敲了兩下。
「你不是沒見過你查出過的那些幹部，臨河縣的副縣長張濤宏，他的司機把開發商送的銀行卡給送到茶樓去交給他被紀委抓了個正著，他怎麼狡辯的？說以為這是單位發給他的工資！這些人什麼樣的借口想不出來？所以你不能受到外部因素的干擾！」趙學光就說道。
「行吧，今天我暫時停止了對聶飛的詢問，到晚上的時候我看看派出去的調查組那邊有沒有什麼情況。」何文學便說道。
趙學光的意見倒是很堅決，何文學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其實趙學光提出的路子也沒錯，畢竟這個案子，聶飛才是被調查對象，主要的突破口還是得在聶飛身上挖掘。
市紀委的辦案速度還是很快的，就兩天時間，就把聶飛在洪涯縣所有的人際關係全都給列舉了出來，何文學便趕緊召集人手開會，他在板子上也列出了所有的人物關係圖，包括聶飛跟蒙琪琪的關係也赫然在列。
「何主任，我們已經查過了聶飛以及他親屬、朋友之間的所有賬戶和銀行往來，都沒有十萬元的資金流動，也沒有這種頻繁的上萬或者數千元的資金流動，我覺著這筆錢應該還是現金被藏在某個地方的。」一個調查員將情狂彙報了之後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