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丫頭,我害怕
聽着雲思樂的話,定陽王妃紅着眼睛瞪他一眼。
「思樂,不許胡說。」
「母妃,我怎麼胡說了?」不服氣的看向定陽王妃,雲思樂快速開口,「要不是司徒浩月那大混蛋,把小妹這小白兔給叼走了,小妹能惹上這麼大的麻煩?今日要不是人家簡小姐出手,她還不知道要在壞人手裏多久呢,還弄了這麼一身傷回來。她……」仟韆仦哾
「你閉嘴。」
定陽王妃低吼,聲嘶力竭。
許是太過用力,她整個身子都不由得晃了晃,好在夏傾歌攙扶著,這才沒倒下。
「定陽王妃,你還好嘛?」
「母妃,你怎麼樣?」
雲思樂見狀也慌了神,他急忙上前問道。
聽着雲思樂的話,定陽王妃輕輕喘息,這才開口。
「我沒事,但是老三你記着,以後不許再這麼口無遮攔的了,思思受難是命中劫數,與司徒公子無關,你不能將那些心懷叵測、一心為惡人的錯,全都堆在司徒公子的身上。你這是是非不分,懂嗎?」
「可是……」
「你若想不清這個道理,就滾出安樂侯府,去定陽王府好好想。司徒公子還在裏面為你妹妹治傷呢,這裏容不得你添亂。」
且不說雲思思受傷,與司徒浩月本就沒有多大關係,就算是有關,現在是計較那些的時候嗎?
雲思思還等著司徒浩月救呢。
若是讓司徒浩月聽到這些話,他得多寒心?
更何況,雲思思受了重傷,那簡若水受的傷,遠比她還要更重,若是真的要論出一個是非黑白來,那誰又為簡若水討個公道?她又是為了誰?這又算誰的錯?
她這幾個孩子,就是被她養的太任性妄為,不諳世事了。
定陽王妃想着,不禁沉沉的嘆息。
定陽王妃明事理,這些,夏傾歌都看得清楚,因而對她也更多了幾分讚賞。也難怪在知道司徒浩月的身份后,她還能允許雲思思和司徒浩月交往下去,她的胸襟夠寬廣。
女人做到這樣,也難怪定陽王會對她忠貞不渝,一生只有這麼一個王妃。
心裏想着,夏傾歌緩緩開口。
「王妃,你也別怪三公子了,他也是為思思着急,這樣,我進去看看司徒這邊到底怎麼樣了。」
「那就有勞安寧縣主了。」
「王妃客氣了。」
說着,夏傾歌快速往房間走去,不過她還沒到門口,就見房門被打開了。只見司徒浩月整個人蔫蔫的,失魂落魄的走出來,他雙目無神,簡直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這樣子,讓夏傾歌的心提了起來,她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司徒,思思她……」
聽着夏傾歌的話,司徒浩月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向來只會說笑、只會調侃的司徒浩月,突然流了淚,這讓夏傾歌忽而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一把推開了司徒浩月,衝進了房間。
房裏,雲思思正躺在床上,她臉色慘白,身子被薄被蓋着,看不出具體什麼狀況。
夏傾歌看着,快速衝過去,她抬手拉起雲思思的手腕。
脈搏很弱,可卻是有的。
緊接着,夏傾歌掀開雲思思身上的薄被,仔細的查看兩處傷口,的確有一處距離心臟很近,可是,司徒浩月處理的及時,而且手法也很好,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可以說,雲思思已經脫離了危險。
夏傾歌看着,眼睛也濕了,可她的臉上卻不由的溢出一抹笑來。
緊跟上來的定陽王妃和三兄弟,看到這幅場面,一個個神情愣愣的,「安寧縣主,思思她……」
聽到聲音,夏傾歌緩緩開口,「沒事,平安。」
「真的?」
定陽王妃聽着夏傾歌的話,不敢置信。
夏傾歌聞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已經沒事了,傷口處理的很好,葯也用的很好,若是早的話,入夜就能醒,就算是晚些,明日一早也一定能醒,不會有意外狀況。」
「那就好,那就好。」
定陽王妃連連念叨,她憐惜的看着雲思思,長長的舒一口氣。同樣,三兄弟眼睛也紅紅的,臉上帶着幾分劫後餘生的喜悅。
見狀,夏傾歌也不打擾,她快速退了出去。
院子裏,司徒浩月眼睛還紅紅的,夏傾歌過來,他才匆匆的擦去自己的眼淚。
夏傾歌看着,緩緩遞上了自己的帕子。
司徒浩月也沒矯情,他將帕子接過來,在自己的眼角擦了又擦。
「謝了。」
一邊說着,司徒浩月一邊將帕子重新塞回到夏傾歌的手裏。
夏傾歌拿着帕子,輕聲開口,「這可是沾染了司徒公子眼淚的帕子,絕對難得,我可得好好收藏着。」
「……」
「司徒,剛剛我還以為思思不行了,你這真是不哭則已,一哭驚人,你想嚇死我和定陽王妃啊?」
若是平時,司徒浩月聽着夏傾歌的話,一定會還嘴,可這次他勾唇苦笑。
目光灼灼的看向夏傾歌,司徒浩月也不隱瞞,他嘆息著道。
「丫頭,我是害怕。」
「……」
「你也給若水拔了弩箭,你應該知道那種感覺。中間的時候,思思醒來過一次,是硬生生的疼醒的,之後她又疼暈了過去了。
丫頭,你知道嗎,看着思思那模樣,我心裏難受的厲害。
我開始手軟,我沒有辦法給她再下刀,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在給別人醫治的時候,也會有無法控制自己的手的時候。明明我的理智告訴我,應該快刀斬亂麻,可是那一刀刀的不像是割在她的身上,反而像是割在我的心上,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真的怕。」
說着,司徒浩月的眼睛不由又泛起了一層霧氣。
這不像他,卻是真真實實的他。
之前在上善大師的房裏,上善大師說,他還沒弄清楚自己愛誰,那個時候他也以為自己愛雲思思愛的不夠深。
可是,在房間里,在面對着雲思思,眼見着她的生命體征一點點變虛弱時,他才明白,不是他愛的不夠,只是,他們的感情一路來的順風順水,沒有過這種生死考驗,讓他去體會到自己對失去的恐懼。
可在給雲思思醫治的時候,他有了那種感受。
害怕!
害怕到讓他倉皇無措!